司馬懿一直知曉玉正平所見甚高,但沒想到說出這番話來,心中對他的防備更甚,口中卻忙問道︰「快快說說你的想法。請使用訪問本站。|純文字||」
玉正平道︰「呂蒙陸遜,咱們先不當他戰將,只算其軍師之能。當今之計,咱們可以參考一下‘田忌賽馬’。」
司馬懿道︰「你是說以已下駟,對其上駟,以已上駟,對其中駟,以已中駟,對其下駟,從而三局可得兩勝?」他比劃著,想了一下,搖頭道︰「不成。這怎麼可能?‘以已下駟對其上駟’,咱們讓鄧凡去對周瑜?我倒是想,周瑜怎麼可能答應?他答應,鄧凡也肯定不答應。」
玉正平笑道︰「所以我說是‘參考’,並非照搬。」
司馬懿欠了欠身,道︰「怎麼講?」
玉正平目光一沉,道︰「咱們以已上駟,對其上駟,以已中駟,對其中駟……以已有駟,對其無駟!」
司馬懿急道︰「你就別賣關子了,說說具體想法。」
玉正平笑道︰「周瑜,自然是丞相來對付的。而呂蒙陸遜那邊,你來加把火。你的智謀用兵都在我之上,你辛苦些,聯合程昱劉曄去對抗他們的謀略,卻把我給空出來……」
司馬懿喜道︰「你的意思是,利用丞相軍的人才數量優勢,不一擔子壓上,而是以正相合,以奇而勝?」
玉正平笑道︰「正是此意。我名聲遠不如你們響亮,恰好來擔當那個‘奇’。」
司馬懿喜道︰「好,好!如此最妙!」他站了起來,思索一下,大覺此事可行,他對于和呂蒙陸遜遙相斗智,他甚是期待。而後,對玉正平說道︰「現在我就撥你五千精兵,郭淮和鄧凡也都給你,我自去抵擋丁奉徐盛追兵。只不過一日之內,你得拿下來前面的應石寨,不然我的大軍可就被動了。」玉正平笑道︰「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三柱香後,玉正平整軍備戰,攻向了應石寨。
司馬懿給他的軍令是一日內拿下。
一日有十二個時辰。
于是他前十一個時辰在睡覺。
郭淮鄧凡二人等的焦急,不時在帳外轉悠,只是不敢進去。到第十一個時辰上時,二人實在是忍不住了。
鄧凡咬了咬牙,沖了進去。郭淮自在外面,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數道︰「三……二……一……」三數一畢,只听帳內傳來玉正平的聲音︰「出去!」
鄧凡灰溜溜的走了出來,郭淮大笑不止,一時間肚子有些生痛,扶了鄧凡的肩繼續笑。鄧凡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急道︰「司馬將軍的軍令是一日攻下應石寨,可玉大人他睡了十一個時辰啦,這可如何是好!」郭淮道︰「我也著急啊,不過又有什麼用呢?玉大人行事,一向天馬行空我行我素,咱們這才叫干著急。」
鄧凡知道郭淮素有謀略,道︰「你猜玉大人在想什麼?」郭淮思索了一下,道︰「我倒是有個念想,只是不知道對不對。」鄧凡喜道︰「你快快講來!」郭淮道︰「我思想玉大人這是要積贊士氣,十一個時辰不攻,將士們定是十分著急,恰此時,玉大人突然下令進攻,定可一舉攻下。」鄧凡道︰「要是這樣,那就太好啦!」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眼看就要到十二個時辰了,這下連郭淮也焦燥了起來。
鄧凡拉了郭淮道︰「你不是玉大人在積累士氣,一舉進攻嗎?現在只剩不到一刻了,就算是全打全算,也不夠攻下應石寨的啊!」郭淮急的搓了搓手,道︰「該不是玉大人睡過頭,忘了時辰了吧。不行,我也進去問問!」郭淮心念一橫,沖進了帳中。
鄧凡在外面伸了手指頭,道︰「三、二、一……」三數一畢,帳內又傳來玉正平的聲音︰「出去!」
郭淮也灰溜溜的走了出來,不過鄧凡卻沒有空笑了,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郭淮搖了搖頭,也是無法。
這時,邵廣黃玉突然走進軍營,面上都是血灰。郭淮鄧凡心下暗奇︰「他們兩個這是做什麼去了?」只听邵廣到得玉正平軍帳外,昂聲報道︰「玉大人,應石寨已經拿下!」
鄧凡郭淮听了,都是大吃一驚,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原來玉正平早已探知應石寨底細。此處守寨的叫做史會,原是關羽部將。本來官位已至偏將軍,因飲酒誤事被降了職,成了個校尉,到這應龍寨中擔任防守工作。自被貶之後,他痛定思痛,從此戒酒,誓要再打出個樣子來,重獲關君侯信任。所以在得知玉正平等人已破四明谷的時侯,他就開始一板一眼的布置防御工事,玉正平帶兵來時,他便細細安排,嚴防死守。
然而他這一痛定立志,一心只要再出人頭地,自己心性就被拘束了,謹慎有余,靈活不足,這一死守,就成了完全的消極布兵,單線式防御。玉正平一直以正兵與其相對,史會和想法和郭淮差不多,以為玉正平一定是在等士氣可用,一舉進攻,所以越發不敢怠慢,令所有軍士都不得離開工事半步。
而此時,邵廣黃玉早奉了玉正平的密令,率一支精兵小隊,由寨側小路進發,偷偷進寨,突襲了他的指揮帳。史會力戰不降,自刎身亡,余者非降既逃,作糊孫散。
這一切都是在玉正平睡覺的時侯辦完的,完成任務之後,邵廣黃玉便來自向玉正平交令了。
玉正平懶洋洋的走了出來,道︰「好。」郭淮鄧凡既驚且喜,詳細問了此事的來龍去脈,都是喜形于色。郭淮道︰「如此一來,咱們兵不血刃,就佔了應龍寨,士氣如潮,對下面的進攻大大有利!」鄧凡道︰「大妙啊!今夜大伙終于能睡個安穩覺啦!我這就……」
玉正平打斷了他的話,道︰「你說什麼?睡個安穩覺?」鄧凡道︰「是啊。」玉正平道︰「想的美。傳令下去,今夜防守,須格外界備,全軍甲不離身,隨時待命!」
鄧凡奇道︰「這是為何?」玉正平道︰「戰爭非同單打獨斗,永遠不是短促之一擊,敗了便是敗了,勝了便是勝了。它是一個不斷相扣的鏈環,任何一場戰斗都不是孤立的,一場勝利同時可能也是另一場失敗的開始。咱們現下在應龍寨雖是勝了,但這個關口也正是其他敵軍磨著利牙看向咱們的時侯。」
郭淮若有所悟,認真的點了點頭,鄧凡似懂非懂的點了頭,而這時玉正平則伸了一個懶腰,自往帳中走去,郭淮鄧凡問道︰「大人你這是?」玉正平道︰「我睡覺去。」郭淮鄧凡相視無語。
當夜,果然有人劫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