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一斷,玉正平就成了斷線的風箏,差點就被強烈的風吹跑。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他左手及時一抓,抓住了車底的一處凸起,單臂掛車,雙腳凌空彎起以防踫到地面。
凡靜險些驚呼出來,捂住了嘴,沖下面低聲道︰「平平,你沒事吧?」
「沒事。」玉正平沖上面道。
「怎麼辦?」凡靜快急哭了。
「沒關系,我想想辦法。」
玉正平四下尋望,看到兩車中間有一處空檔,大概可以塞進去一個人,于是右腿使力在車體上一蹬,躍起。躍起之時,劇烈的風把他刮向後面,他猛地伸手抓住了車的邊沿,再使著勁,終于擠到了兩車中間。
「好險,幸好我不胖,要是換林星來,估計他得先一擠,然後彈出去。」玉正平一面擠進去,一面自娛自樂的笑道。
他彎下腰,解開了最後一個連環扣,牽引車呼嘯而去,鄧艾主車的速度稍慢了下來。便在此時,柯算開動的偽裝車由岔路上奔了過來,在車後的左修準確的接上了鄧艾主車。
「成功啦!」玉正平笑道,而後對上面凡靜道︰「組長大人,勞您大駕,把剩下的纜繩給小的扔下來吧。」
跳下牽引車,眾人跟著一輛拖拉機往鄧艾主車方向行去。
當陳漢正在堆滿柴草的車上繼續著他的擦刀大業時,凡靜呼吸有些急促。這個偉大的刺鄧計劃在最初是讓她十分快意的,但隨著任務的愈發深入,她開始越來越緊張。
玉正平很明白她現下的想法,畢竟誰都年輕過。他決定講個笑話給凡靜听,雖然林星一直強調他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听。
羅真再次成為了他的泡妞犧牲品。
「我有一個朋友。」玉正平說道︰「很有趣的。你要不要听听他的故事?」
「不想。」凡靜搖了搖頭。她現在的情緒盡數在即將開始的最終目標上。
「他也是個軍人耶,听說現在還當了軍官。他年輕時就喜歡習武,有一次他在練一招回馬槍……」玉正平自說自話道。
「然後呢?」軍人的身份和技藝果然引起了凡靜的興趣。
「然後他就練成了啊。」
「完了?」
「完了。」
「這叫什麼故事啊!」凡靜怒道。
玉正平見把凡靜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便笑著說道︰「我主要是想說說這個人。你說如果人做些什麼事兒的話,事先是不是應該有個想法或計劃什麼的呢?」
「那是當然啊。比如說我吧,我在當管理員時,讀了好多軍旅相關的書,然後我就一直夢想著可以來戰場耍耍,然後我就來了。」
「是吧。我也覺得是。可這哥們兒不。他自小習武,圈子里也有很多當兵的,他的愛好也是看兵書,但大了之後他卻沒去當兵。」
「你不是說他現在都是軍官了嗎?」
「那是後來的事了。我說的是剛一畢業時。」
「你們是同學嗎?」
「算是吧。畢業那年我們吃完散伙飯就各奔東西,宿舍里老大一向喜歡做學問,結果真就去了太學院。老二愛唱歌,現在果然去聚仙樓娶了個頭牌。老四是我,不說了,老三就是他了。我們都以為他得去參軍的,結果那天老六回來說,在理發堂看見他了,他正在給人理發。」
「理發?太搞笑了吧?他不是一直學武嗎?」
「是啊。我們也奇怪,于是就去找他。把他拉出來後逼他拿剛發的工資請了頓酒,在酒桌上就問起了他這事兒。」
「他怎麼說?」
「他說是這樣的︰那天他打好了簡歷,已經打算好去軍事機構應聘了,結果路上被這家發堂的老板攔了下來。」
「他不會就這麼去了吧?太草率了吧?」
「我們也是這麼問的,他說當然不是了,他說對理發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被理發還有點,說完之後就要走。結果那個老板就哭了。他問老板怎麼了,老板說這年頭都講習武從軍帶兵打仗,沒人稀罕他這手藝了。他在這兒找了半個多月,沒任何人願意答理他,你是第六十七個拒絕我的人。被拒六十七次,他也就沒什麼牽掛了,該做的都做了。說完老板收拾起攤子來就要回去,結果這次是那哥們兒把他攔住了。」
「他說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幫著老板收拾了,然後就跟他回去,再然後就跟他學手藝,幫他打理起理發堂來。那老板的手藝不錯,我那朋友習武出身,手上準頭夠,不多時發堂就又紅火了起來……」
「等等,有點亂……」凡靜的注意力徹底在這上面了︰「你的意思是,他本來要去參軍的,結果遇到一個失意的理發堂老板,就改了主意,跟他去學理發了?」
「恩。就是這麼回事。」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為個什麼呢?老板生意好不好,管他什麼事啊?」
「誰知道呢。」玉正平聳了聳肩︰「他就是這麼個人。他從來不是個會思考下一步應該做什麼的人,總是遇到什麼事,就去做什麼事,然後盡力的把那件事做好。用我們的話說,他這也算是憑著本能過日子吧。」
「那他後來怎麼又當兵了呢……等等,我猜猜……」凡靜發揮著想象力︰「按他的性格,一定是後來理發堂附近遇到了兵亂,他又見到了某個需要幫助的人,然後就又什麼都沒說,收拾了包袱就去當兵了吧。」
「聰明!」玉正平贊道。
「哈。」凡靜笑道︰「真是個有趣的人。像他這樣活著也不錯呢,一點都不累。」
玉正平盯著凡靜︰「所以說呢,有時侯不用想太多的。該干什麼時就干什麼好了,想的多了,徒增煩惱。」
凡靜點了點頭,接著就明白了玉正平是看出了自己的緊張在幫自己緩解情緒,于是笑道︰「謝謝你啦。」
玉正平笑著擺了擺手。他自然不會說這個故事是他從王武那里听來的。最後那個「某個需要幫助的人」其實不是別人,就是自已。無論出處,反正對凡靜有益就好了。
「對了,你那個朋友叫什麼,長什麼樣?」
「叫……羅三。樣子嘛,雄壯,極其雄壯,膀闊腰圓,方面大口,頭發扎的總是有點稀松。從外貌看,他不像軍官,而更像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土匪,後面應該有面替天行道或者我花開盡百花殺之類的大旗……」
「騎一匹黑色高頭大馬,目光深沉,雙手總是抱在前胸?」凡靜接道。
「對……咦,你怎麼知道?」玉正平驚奇的問道。
「好啊,死平平,你又騙人,你是看到了那人才這麼說的吧!」凡靜指著路邊的一個騎馬男子說道。
「天地良心,我何曾騙過你?我一向以正直憨厚著稱的!」玉正平循著那方向看去︰「咦?還真是羅真,他這是做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