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充問司馬昭為什麼要押這麼老遠去怪費人力物力的,司馬昭說你听過雞和猴子的故事嗎?賈充說明白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羅真大驚失色,馬不停蹄的跑過來找玉正平。他說他要去天水,問玉正平有沒有什麼辦法。但即使沒有辦法他也會去。
玉正平當時便同意,並叫來了司徒信。叫來司徒信的原因是這事確實難辦。
眼下兩軍交戰正酣,誰看見誰都兩眼發紅。天水是魏國的地盤,又在暴骸和鐘鄧情報部門的嚴密監視下,送個情報都不易,更何況送個大活人。
而且即使送進去也是難辦。夏侯玄是欽犯,拖家帶口的又是二三百號,目標大,範圍廣,多少雙眼楮和刺刀盯著。去到硬來肯定是不行,得有一套周密的計劃,搞不好還得犧牲幾個情報站。如此重大,所以玉正平才叫來了司徒信。
其實司徒信對此也是稍有疑問的。為了一個人,付出如此精力值得嗎?玉正平說值得,然後他又看著窗外說,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可能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在十三門二煞的親自護送下,羅真成功來到了天水城外。然而就在身在武威的十一煞專程過來與二煞一起商量營救夏侯芷之事時,羅真堅決的拒絕了他的幫助。
他知道這個代價太大了。
十一煞,也便是武威總務長、鐘昂同窗、現下名叫秦杰的那個臥底。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武威是西北軍糧總地,十一煞是總務長,借此之便他和天水有著諸多的聯系,監斬夏侯玄一家的近衛長官他也認識。斬殺之前,他以檢察軍糧的名義去天水總部,趁機在近衛軍的酒飯里下藥。毒是不能下的,那種明顯的藥物難逃近衛軍法眼,所以他憑借關系從墨家弟子那里搞來了一些化戎散,無色無味,可以放進去,使近衛軍們暫時失去戰斗能力。那時,羅真便可以一舉進入,救下夏侯芷了。
二煞和十一煞向羅真說明了這個計劃,並一再抱歉說只怕是沒辦法救下夏侯全家,只能救夏侯姑娘一個了。但羅真听完之後說,不行。
他知道這樣一來,十一煞就暴露了。他本來不知道這點,但在之前過關時,二煞曾讓臥底斬關而出,羅真問那臥底怎麼辦?二煞說不要緊,這一殺人他就暴露了,門主已經安排好了,有人接應他回漢中。
從那時侯起,羅真就開始覺得自己有些魯莽了。他一時沖動必要救出心愛的女子,希望玉正平可以同意,但沒想到真正做起來代價這麼大。十三門的這些情報人員之所以能潛伏成功,是玉正平和司徒信花了大心思的,前前後後動用了諸多人力物力財力。現在為了他,這些竟然輕易的就暴露了。
他不願再連累十三門了。尤其他知道十一煞能在武威成功埋伏下來,所費的代價更是巨大。所以他拒不同意。二煞說羅將軍多慮了,這是玉帥親筆批示的,羅真說越是這樣越不行,我不能為一個人的事連累大家。二煞十一煞勸他,他說絕對不行,要是你們堅持,我干脆不救了,我也死在這里陪伴夏侯姑娘便是。二煞十一煞見羅真起了執拗勁,知道勸不動,也便不再說了。羅真趕著十一煞抓緊時間回去,玉帥的大業要緊。
把十一煞趕走後,羅真又要趕二煞,二煞說那不行,我走了,你回不去。這是我的任務,此事上絕不能讓步。羅真也只得隨他,只是讓他必須要在這里待命,不能跟他前去。
由是,他獨身一人,行進在了這條路上。他現下要憑一已之力救出她。
他拍著馬,讓它再快些。看著已能隱隱望見的天水城池,他說道︰「夏侯芷,等著我!」
天水行刑場。
負責監斬的近衛軍統領賀威看看了日頭,說了句︰「行刑吧。」
旁邊文書提醒道︰「統領,時辰還未到哪。」
賀威道︰「早晚都是一死,還管這麼許多。早死早超生,咱們也省得在這兒受罪了。」
文書說了聲是,傳了令,劊子手舉起大刀,手起刀落的行起刑來。
行刑場上,一片黑壓壓的。夏侯玄一族三百余口,背上都插著斬字牌,一身污穢的白色囚衣,被人押跪在那里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听著一個個頭落的聲音、哀號的聲音,左首上,夏侯玄默默的閉上了眼楮。
他現在有些茫然。
他不懼死,從密謀反對司馬昭的那天起他就早死將生死置之度外。他認為他做的是一項神聖的事業,曹家天下,那是他的君他的國,為了國家,個人生死自然是不在話下。
但如今失敗了,這失敗後的結果卻讓他很是痛心。反司馬,是他一個人的事,這些家人、孩子,什麼都不知道,等他們知道時侯就已在面對死亡了。
國沒護成,家卻沒了。這些還不到十歲的孩子有何辜?雖說劊子手是司馬昭的人,但如果他不反,或許他們也就不會蒙難,他還是高官,實不實權不要緊,起碼家人是安全的。可現在……難道,從這種意義說,他自己才是親手把他們送上刑場的劊子手嗎?
他不敢更深的去想了。
他看了眼旁邊的夏侯芷。夏侯芷從小就沒受過什麼苦,現在一受就是最慘的人間慘劇。她不但自己要死,還要親眼看著家人一個個被殺死,她的弟弟、妹妹、姐姐、哥哥、母親……一個個在她面前永遠的失去了生命,當以前那個活蹦亂跳的、口里叫著姐姐的、胖胖的小夏侯,變成身首異處的兩段肉,並且在不住的抽搐著時,夏侯芷的精神霎時間就崩潰了。
此時,她木然的跪著,眼神呆呆往著前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著愛女這般模樣,早已發誓慷慨赴義的夏侯玄忍不住哭了起來,他老淚縱橫的對夏侯芷說道︰「女兒,是爹對不起你……」
可夏侯芷已沒有任何反應了。
行刑還在繼續。
殺了二百來個,劊子手的手有些軟了,換過來另一個接著砍。「 」,一汪血在斷頭處噴了出來,他習慣性的一躲,繼續下一個。
賀威看著行刑,心道怎麼這麼慢?他身子有些胖,容易出汗,拿出手絹擦了起來。
一道黑影一閃,一個人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