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算拿著這棉袍,奇道︰「他們拿著棉袍,卻是什麼意思?」看看幻若,幻若自然也是不知。請使用訪問本站。正思想間,忽地背後有人一拍,轉頭看是曾憲鐸。曾憲鐸道︰「哈,原來是你啊。」柯算笑道︰「曾大哥還記的我?」心道︰「看來比辛大哥腦子好些。」曾憲鐸笑道︰「那是當然啦,我這人號稱過目不忘,又怎麼會忘了你呢,左修兄弟!」柯算心中苦道︰「看來你們半斤八兩。」
曾憲鐸向柯算吹噓了一番,跑著向前去了,柯算卻是胸中一個莫大疑團。拿著這棉袍,回去向劉瑤報告,劉瑤卻全然不以為意,柯算也說不出其中因由,只得作罷。
第四日上,王異等人重登廢丘山頭。
王異尚未說話,魏曼道︰「前輩,那三句詩,我已參詳了些。」王異笑道︰「魏軍師說說看。」魏曼道︰「這三句詩,白晝青蟲飛滿天,日落西山紅似血,夜來月外仍有月……乃是本朝開國名將韓信所做,一共是四句,前輩說了三句,想來意思卻是在指那第四句。」于霜音于書上所知有限,問道︰「第四句是什麼?」魏曼道︰「第四句乃是︰風雨飄搖下廢丘。」
「風雨飄搖下廢丘!」于明于霜音二人同時念了一遍,心中隱隱有些激蕩,覺得這或許就正是王異的計策之所在。
王異笑道︰「魏軍師所知果然廣博。」魏曼道︰「前輩謬贊。不過晚輩仍然有些不明白。」王異道︰「魏軍師請講,今日今時,一切也該攤開來說了。」魏曼道︰「當年韓兵仙所以作此詩,乃是預見到將有大雨灌河,故而將章邯逼至廢丘山上,水淹廢丘,一舉成擒。然而我們現下卻正在廢丘山上,縱使有雨,難不成我們決了白水河,卻來淹自已麼?」
王異笑道︰「魏軍師能想到此節,足見用兵之能。不過魏軍師只知其一,卻是不知其二了。」魏曼道︰「正要請前輩指點。」王異道︰「韓兵仙此計,關口不在于去淹何處,而在于三個字。」魏曼、于明、于霜音齊道︰「哪三個字?」王異一字一頓道︰「用,天,時。」
三人依然不明,王異道︰「老身三日前夜觀天象,已知今天下午,將有一場雷雨,且會伴著漫天狂風,此天時的情形,倒與當年韓兵仙白晝青蟲飛滿天時差不多,然而用法,所要有所不同。」于霜音想了想,道︰「莫非就應在那棉袍上麼?」王異笑而不語,回首問于明道︰「明兒,昨夜讓你暗中預備的物事,預備好了麼?」
于明道︰「回老祖宗的話,皆已辦齊!」王異道︰「推上來罷。」于明道︰「是。」一拍掌,一陣轟轟的車輪之聲,稍時,數百部車子推在了山頂之上。
此事魏曼于霜音一點不知道,忙都去看,發現原來這些車子里全部裝的是冰。數百部冰車,林林總總,得有數十萬斤的冰塊。
于霜音更是納悶,道︰「老祖宗,這些冰又是何用?」魏曼卻稍有些明白,道︰「莫非前輩之意,是想用這些冰來作些文章?」于霜音道︰「這些冰如何作文章?」魏曼想了想,道︰「或許前輩的意思,是趁風雨交加之時,把這數十萬斤冰盡數拋下去……」于霜音呀了一聲,道︰「妙計啊,這樣敵人就……」她剛想說這樣敵人就會被凍死,而我們卻有棉袍,然而隨即便想到,這些冰雖多,然而對這盛夏而言卻是遠遠不夠,不一會兒也就化了,遠不會凍死敵人,不由的又望向了王異。
王異笑道︰「魏軍師果然聰明,猜的已有些近了。不過用法卻錯了。」魏曼奇道︰「難道還有別的用法。」王異指了指天,眼神一亮,神情轉瞬間由一派慈和,變作了傲視天下似的自信,道︰「咱們,要造天時!」
「造天時?」諸人听了都是一振,被王異的氣勢、言語所感,都有些心潮澎湃,于霜音急道︰「老祖宗呀,您就別賣關子了。真真急煞個人了!」王異此時已回復了平時的祥和,打了她一下,道︰「還是這麼性急,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溫厚些,將來哪個娶你喲。」于霜音笑道︰「不娶就不娶,孫兒一輩子守著老祖宗。」王異擺手一笑,又問道︰「霜兒,你可知這雨水是從哪兒來的麼?」于霜音道︰「自然是天上啊。」王異道︰「天上何處?」于霜音道︰「雨雲,**,自然是雲里啊。」王異便不再問,只祥和笑著。
于霜音道︰「老祖宗的意思……呀!」她看著王異的神情,驟然想到她的意思,道︰「難道老祖宗的意思,是要把這些冰,全部弄到天上雲里去嗎?」
魏曼、于明,此時也都是這般想法,都等著她解答迷團。
王異又換作了那幅傲視天下的神態,厲聲道︰「不錯!老身正是此意。韓兵仙幾句詩,前三句不變,只是第四句卻要變上一變。白晝青蟲飛滿天,日落西山紅似血,夜來月外仍有月,飛雪漫天下涼州!」
三人都為王異這個大膽逆天的想法所震驚了,然而被她的氣勢所振,卻都大感縱是上九天攬月,也一樣要轟轟烈烈的去干,都道︰「老祖宗吩咐便是!別說造個冰雪,就是換個日頭,咱們舍了一身剮,也給他換了!」
王異道︰「好,便听我所命!」說話之間,主語那謙和的「老身」,也換作了自信十足的「我」。她讓于明把這數百步冰盡數推在左側,右側卻又推過了十部巨大的神農投石車來。這神農投石車,是官渡之戰時劉曄投石車的改良版本,射程是原車的五倍之多。然而即便是這樣,也遠遠不足以將這些冰打到雲里去,不過三人都相信,王異必然早有定策了。
果然,王異又道︰「拿上來!」說完便由一群軍士,扛來了二十個巨大的大碗,個個能裝五個人。這些碗全是牛皮所做,外面又罩上了一層鐵,里面並不見底,一半被封住了,里面似乎裝了什麼東西。這個事連于明都不知道,是王異自己安排人做的。這樣一來,一個計劃,便分成了數個部分,縱使有人知道了其中一個,也完全想不到王異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