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樓,只見陸抗已經坐下,對面一張桌子上坐著一人,衣著華貴,氣度從容,想來就是司馬昭了,旁邊站著兩個太監伺侯。請使用訪問本站。柯算、詩詩在邊角上尋了個座,坐下。柯算看他們沒有坐在一張桌子上,心下奇怪,暗道︰「詩詩姐姐,他們怎麼還坐兩個桌子上說話?不累嗎?」詩詩道︰「這樣的意思是,兩人不同國家,所以不在一個桌上吃飯。」柯算哦了聲。
太監為二人端上飯食,司馬昭笑道︰「陸莊主,這是今兒個早上的湖魚,新鮮的很。我知你素喜這四腮香魚,特地命人從襄陽界面上打來的,你嘗嘗,可還對胃口?」
詩詩這時才仔細打量起司馬昭來。
正所謂江山如畫,一時間多少豪杰,當下亂石穿空,帝王將相名人輩出,英雄著實不少,魏之鄧艾鐘會,蜀之姜維費,吳之陸抗諸葛恪,個個都是頂尖人物,人中龍鳳,然而萬千英杰,當下,卻實以司馬昭為第一。
魏國,乃是當今第一大國,不論是軍力、經濟、文化還是綜合國力,都是三國中的絕對第一。時過境遷,自司馬懿詐病賺曹爽後,這份曹操辛苦打下的基業,便漸漸落入了司馬氏的囊中。到司馬昭這里,各國、各方的反對,早已不知有了多少次,但就在這狂風暴雨之下,司馬昭卻依然能安若泰山,時至今日,已呈如日中天之勢,取代曹氏,恐怕也就在旦夕之間。能有如此成就,司馬昭的謀略之高,權術之精,可想而知。
詩詩看他模樣,只覺正如傳言,一望便知是極上等的人物。他身著華貴,卻又不流于庸俗,所穿所飾都古色古香,很是典雅,腰上一方虎形玉佩,暗生玄光,更添幾分神秘。他今年剛過不惑之年,看起來卻只有三十來歲,鼻子略帶些鷹鉤,眼神剛毅中又透些蒼涼。和陸抗、玉正平一樣,他也是一股文武兼俱的英氣,然而到底是天下第一大國的頭號人物,寶相莊嚴,氣勢上顯然比陸、玉二人都來的更加大氣磅礡。
柯算也為二人的氣場所震,腦中霎時浮現出一個畫面來。
風勁雲宕,百川飛流,一方瀑布,猶如九天傾落,掛于天下之巔。司馬昭、陸抗二人,神色儼然,目如冷電,卻面帶笑意,對立于「天下之巔」四個大篆牌匾之下。
山巔之後,是兩人各自麾下的百萬雄師,刀劍如林,燦若漫天之星河,旌旗蔽日,莊如華象之寶蓋。一隊隊鐵騎往來巡視,一部部戰車在山間轟轟作響,霹靂投石,遍布林中,巨弩火炮,四伏殺機,百派千家,妖王鬼獸,雄兵勁旅,數百只戰鷹飛車盤旋,在空中呼嘯掠過。
畫面中,司馬昭將手中劍一橫,笑道︰「陸兄請了。」陸抗道︰「司馬兄請了。」司馬昭道︰「你我二人已多年不見。今日有幸,再見于這天下之巔,機緣不可失,必要分出個勝負。」陸抗道︰「不錯,這皇皇江山,爭鼎百載,時至今日,也務須分出個天下第一。」司馬昭朗聲一笑,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陸抗亦是大笑,道︰「說得好!」
言未畢,兩人已騰空百丈,各逞威勢,劍劍相交,你施千秋萬載,一統江山之雄風,我展天地風雲,誅神滅佛之烈焰,鏗鏘如長城廬山之轟撞,洶涌若長江黃河之爭流,電光石火之間,已斗了千余合。
千余合後,司馬昭一聲怒喝,右手持劍,左手拉起長城,如彩練般向陸抗甩來,陸抗絲毫無懼,擎起廬山,作一桿書生判官筆,對攻而去。轟的一聲,天塌地陷,風雲變色,萬里大地,驀地裂出個口子來。
只听「啊」的一聲,柯算驟然一退,將桌上的酒盞盡數踫掉,詩詩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柯算忙道沒事,心里想著剛剛浮現的畫面,兀自驚魂未定。
這時,陸抗則正在品著司馬昭的那尾魚,拿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里,細細嚼了,贊道︰「司馬公所薦,果然不凡,當真是饕餮極品。」
柯算听了,大出一口氣,放下心來,暗想︰「幸好現實里他們沒那麼暴力,還比較平和。」
店中小二端了一個托盤,上得樓來,把柯算、詩詩二人的菜點放下,道聲「客官慢用。」,回身離開。正走之間,柯算忽地拉住,指著自已桌上端來的菜,道︰「這是甚麼意思?」小二道︰「客官,這是本店的名菜,清蒸雞蛋,清拌藕片,涼制酸粉。」柯算道︰「我不是問菜名,我是問為什麼那桌上的全是大魚大肉,而我們這桌上則全是素的?」
小二道︰「是這樣的客官。我家老板看你二人年紀輕輕,血氣方剛,不宜大補,所以專門挑了些素菜,敗火祛痰的。」
柯算道︰「你確定不是因為我們穿的沒有他們好,所以故意慢待我們?」
小二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我們這天下樓,最講信譽,王子庶民,一視同仁,絕對沒有客分三六九等的情況。」
這時樓下老板娘聲音傳來︰「喂,小二,怎麼還沒下來,讓你給那兩個九等客人上個菜,怎麼這麼慢?」小二喊道︰「就來了!這個九等客人正在問我些問題,我這就來。」
柯算哇了一聲道︰「這麼大張旗鼓的喊出來我們是九等客人,還說沒分三六九等?」
小二道︰「是的,絕沒有,客官從哪里听來的謠言?我以身家性命擔保,絕無此事,若有半點時,我天打五雷轟,全家不得好死!」這時老板娘又催了句,小二不滿道︰「馬上來了,已經回答完這個九等客人的問題了。」又轉向柯算道︰「客官您還有什麼事嗎?」
柯算怔了一會兒,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小二道︰「沒關系,為所有百姓提供一樣的優質服務,原是我們天下樓的宗旨。」轉身離開。
陸抗又吃了兩口,忽地輕輕咳嗽起來,司馬昭道︰「陸莊主近來身子不適嗎?」陸抗笑道︰「偶感風寒,略有不適而已。」司馬昭笑道︰「最近風向有變,這里又潮濕,流行了一些疾癥,我前幾日也是這樣。」望身後一點頭,太監會意,拿出一個小瓶來,司馬昭接了過來,道︰「這是我讓御醫配的對癥良方,想來陸莊主的病癥和我差不多,你這就和酒服下,保你立時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