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了一半的營寨已經完全落入了寨軍手里,幾十名沒跑了的流寇成了俘虜。李柯子為人精細,抓住一名小頭目審問起來,「你們為何在此處扎營?離著青桐關還有十里路呢。」
那小頭目磕頭如搗蒜般交代︰「哦們這是糧草營,糧草屯放不能離關太近,就選了這里。」
「糧草?你們的糧草呢?」李柯子問道。
小頭目道︰「在後面正運上來,剛才來人還催了,讓哦們快點。」
李柯子和唐瀾對望一眼,「糧草?」這可是好東西,看來至少要把流寇這批糧草燒了再回關上。
正商量著,唐更新率領著排丁和弓手也趕到了,他告訴唐瀾,何亮工派人來通知,他正在後面跟進集結那些跑散的部下,休整一番後正一路打掃戰場,已經逮住了一百多俘虜。
仗都亂成這樣了,還抓什麼俘虜?這漫山遍野的流寇,哪里抓得過來。唐瀾立刻派人去給何亮工傳信,不抓俘虜,把那些敢反抗,看上去凶悍的,或者辨認出是頭目的殺掉,然後跟上大隊。此時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反正這個時候誰樣衰就殺誰把。
唐瀾吩咐寨丁們趕緊休息片刻,整頓一下隊伍,準備繼續前進。唐更新嘀嘀咕咕,「少寨主,不能再走了,這會離開山寨快10里了,再跑下去,咱們沒時間回來了。」
唐瀾搖搖頭,「前面是一隊糧草唉,能有什麼戰斗力,不去把它截下來,實在對不起人家。好了,唐排頭你就放心吧,做完這一票咱們立刻往回走,放心吧,不就十里路嗎,咱們小半個時辰就回去了,誤不了事。」
唐更新張張嘴,也不敢再說了。過了一會,唐瀾吆喝一聲,寨丁們再度起身,順著山路繼續向前追去,唐瀾生怕前面敗兵驚跑了糧隊,一個勁催促部下加快速度。
流寇的潰兵也跑累了,看看身後總算沒有人追殺,方才走到河邊喝點水,想歇息會,剛灌了一肚子涼水,路上又煙塵滾滾,那隊官軍又來了。
「娘唉……姥姥唉……」這不是要命嗎,聚集在路兩旁的潰兵頓時炸了鍋。
唐瀾此時根本沒時間管這些人,也不做過多停留,驅散路上的潰兵,只一個勁朝前跑著,就一門心思要劫了糧隊。
走了三四里路,還不見有流寇糧隊,唐更新有些擔心,拉著唐瀾道︰「跑這麼遠了還沒看到哪,再跑可就離青桐關太遠了,咱們回去遲了,怕青桐關要被其他的流寇攻佔了,咱後路就給切斷了。」
唐瀾也有點遲疑,突然前面又有哨馬來報,「糧隊來了,離這還有一里地。」
怎麼這回才到,唐瀾尋思著既然肉到嘴邊了,自然不能放過,舉人老爺大手一揮,「兒郎們,搶糧車去。」
唐瀾一鼓作氣沖上山坡,只見下坡路上一溜馬車,或許是看到了從路上洶涌殺來的寨丁。糧隊中一陣兵荒馬亂,那些押送的糧丁,正極力將馬車掉頭。
李柯子率領著斥候騎兵風卷殘雲地沖了過去,接著是如狼似虎的寨丁,運糧隊有幾百人護送,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敵人沖亂了陣腳。
柯子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桿虎槍,縱馬在糧隊一旁飛馳而過,稍有抵抗,便一槍結果,他邊跑邊喊,「留下糧食,還不逃命去。」那些有些發愣的糧兵仿佛得了提醒,呼嘯一聲,頓時做了鳥獸散。
這運糧隊足足有二十套大車,每輛車上都有20石糧食,而且都套好了騾馬,這可是不小的一筆財富,只是眼下他們得趕著回山,糧食運走比較麻煩,但得了幾十匹騾馬也還不錯,雖然只是馱馬,好歹也能拉車啊。唐瀾挑選了五十多名俘虜,讓他們每人牽一匹騾馬跟著隊伍回返。
趁著手下找引火物的空檔,唐瀾命令部下抓緊時間休息,一點著火他們就得回返,他們離青桐關真的有點遠了。
火終于燒了起來,看著這些糧車在大火中熊熊燃燒,寨丁們多少有些可惜,「老天爺唉,這得糟蹋多少糧食啊。」
「你個傻吊,不燒掉,難道還給賊們吃喝,好有勁打咱們?」
這一路追來,那些寨丁們個個賺得盆滿缽滿,撒出去的銀錢又回來了,甚至更多。想這幫流寇在鄖西搶掠一番,人人身上得有多少東西。此時大伙心滿意足地捂著兜里的繳獲,樂呵呵地大聲聊著要到府城里好好晚上幾日。
看著火著起來,唐瀾意氣風發對著寨軍發令,「目標青桐關,凱旋而歸。」
話音未落,就听山路上馬蹄聲響,一匹哨馬又匆匆趕來。唐瀾眼皮一跳,老天爺唉,別再給送一隊人馬過來了。
只是人生總遇到莫非定律,「前面來了一支大軍,大概離著兩里路,打著一面楊字旗號,足有上千人,他們正急匆匆趕來。」哨馬報告,楊大盤子的主力終于來了。
唐更新一跺腳,「一早叫你們回,你們不回,現在把正主等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唉?」
李柯子道︰「跑?跑得了嗎?咱們殺了一上午了,這會離流寇大隊那麼近,想要撤回去可不容易,肯定又是丟盔卸甲。」
今日這叫什麼事啊,流寇殺完一撥又一撥,就跟丑婆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唐瀾把心一橫︰「干你娘的,都到這份上了,咱們迎上去。」
說著他把剛才負責牽馬的的俘虜叫過來,對他們說,「現在有兩條路給你們選,一條是現在放你們走,看你們躲不躲得過後面的弓箭。」所有俘虜立刻否決了這個選擇。
唐瀾說出第二個選擇,「接下來走在前面,只要遇見人就大聲喊敗了敗了,錢猛死了。」
俘虜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立刻回答,其中一個膽大的問道︰「將軍,您剛才不是讓哦們牽馬跟著官軍走嗎,哦們能選這個嗎?」
唐瀾拔出腰刀,惡狠狠地說道︰「這個選項取消了,你們只能挑弓箭,還是跑在前頭,見人就喊?」俘虜們哭喪著臉被迫接受了惟一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