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殘軍,大多是老弱病殘,唐瀾倒覺得王木過于小心了,完全可以沖一下。不過現在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穩妥點也是好的。
現在唐瀾最頭疼的是那一大票繳獲的東西,特別是那上千匹騾馬,真不好處理。唐瀾只得留下兩個損失比較大的虎槍總旗在內的400多人看守。
唐瀾帶著剩余的一千多人,輕輕松松再度出發。此時的唐瀾已經沒有了前兩日那種焦慮不安,騎在馬上分外輕松,從鄖陽過來,唐瀾一直在向李柯子學習控馬的技術,經過十天八天的磨練,唐瀾已經可以讓馬奔跑一陣了。
只花了兩個時辰,走了20里,前面探馬已經報告發現了流寇的營地,一眾將領簇擁著唐瀾站在山坡上,遠遠望去,流寇的老營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人等,白發蒼蒼的老人,奔跑戲耍的孩子,洗衣做飯的女人。這些流寇只在一里之外草草安排了一些
唐瀾看著如同過日子般的營地,久久挪不開眼楮,「真要殺了他們嗎?」
木雲峰剛要說話,唐瀾擺擺手,「我知道,但傳令下去,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弱婦孺不殺。」
進攻這伙人,也不需要什麼奇襲,為了提醒北面的斥候,南面大隊燒起了一股狼煙。狼煙一起,5個虎槍總旗步步推進,流寇的伏路軍沒有任何抵抗,立刻做了鳥獸散,剩下來的事就如演習一般,團練進入營地,那些老弱炸開了鍋,四散逃走,逃入山林的還好說一些,那些逃向河邊的,冒險涉渡,一不小心就落入水中。
營地中亂成一鍋粥,殺戮總算減少下來。只有零星的抵抗,青壯流寇也都在降者不殺的呼喊中,跪地投降。
看看團練已經貫陣而過,唐瀾便信馬游韁走下了山坡。正當他走到半道時,就听北面山谷中響起了陣陣喊殺,這是王木的人殺過來了。
北面的殺聲越來越大,唐瀾心里嘀咕,對付一幫老弱病殘,王木至于大開殺戒嗎,連忙派塘馬前去傳令。
那些實在跑不動的老老少少跪倒在路邊,磕頭求饒,只有少數尸體躺在地上,這些尸體已經足夠震懾這些可憐的小人物。
唐瀾的馬從路中穿過,旁邊山呼海嘯般的求饒聲,無數的人磕頭。這種情形讓他感到隨時可以左右人生死的味道。唐瀾突然明白了,為何這麼多人為了當皇帝前赴後繼,他們要的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一陣馬蹄聲由北而來,剛才派去的那個塘馬慌慌張張趕到近前,對唐瀾拱拱手,「寨主,不好了,前面上來大股流寇,王總旗頂不住了。正在往這邊退。」
「流寇?」唐瀾眉頭一皺,「是哪部分流寇?」
塘馬道︰「不清楚,人數很多,漫山遍野殺過來,王總旗命我來求援。」
唐瀾驚訝之余,腦海中快速運轉,這個王木怎麼那麼大意,竟然毫無防備,他隨即下令,「命虎槍手都退回來,過了營地列陣,你去叫王總旗帶著人快往回跑。」
李柯子自告奮勇,「寨主,我去。」說著和塘馬反身跑去。唐瀾連忙率領跟著的藤牌手向後撤退,撤出營地,弓手和投槍手正在路邊休息,唐瀾離遠了就邊跑邊大聲發令,「起來,列陣,敵襲。」
兩邊合兵一處,在山道上集結隊伍,唐瀾把100投槍手擺在最前,200藤牌手擺在中間,組成兩個小方陣,後面是六排弓手。過不一會,李柯子率領著大批虎槍手退了下來,唐瀾命令虎槍手從縫隙通過,在投槍手背後整隊,山道河灘並不開闊,只容兩個總旗排陣,其他的虎槍手亂糟糟從方陣中的空隙穿過,到藤牌手身後列陣。
李柯子前前後後吆喝著退下來的虎槍手結陣,就在匆匆忙忙列了幾個陣型時,前面終于看到已經潰不成軍的弓手和斥候。最先是斥候,幾十匹馬爭先恐後地奔來,唐瀾皺著眉頭站在最前面,他拔出刀與李大、陳商、木雲峰列在道中,唐瀾猛地一聲大喝,「都不許退!」
李大道︰「喝不住他們的。」說著拍馬上前,揮刀砍向跑在前面的人,那人原來是穿山隊的,看著自己原來的小旗過來,也不防備,一刀被斬于馬下,李大把大刀一橫,那些潰退的斥候總算是慢了下來,在李大身邊逐漸集結。
等集結了五六十人,就看王木帶著一隊弓手逃了下來,唐瀾一夾馬隊上前站好,卻見王木盔甲上已經釘了兩尾羽箭。王木道︰「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流寇滿天星,突然殺出。」
唐瀾擺擺手,「這里有我,速往後退。」王木一臉羞愧,拱拱手,帶著殘兵敗將朝後陣去了。
唐瀾把步卒交給了李柯子、木雲峰,自己控著馬緩緩向前,那些驚魂未定的斥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大大吼一聲,「愣著干嘛,列隊。」斥候們重新在唐瀾身後排成幾列。
唐瀾回頭對他們說︰「不想死就排密點,一個挨一個,一會與流寇放對就這麼跑。」他把斥候排成緊密隊形,山道之上並排了5名騎兵。
看團練紛紛後退,有些流寇老弱婦孺立馬起身,往北面的路跑去。唐瀾遠遠看到北面山溝拐角,仍有弓手逃出來,後面緊追著流寇的馬軍,那些跑得慢的弓手被來自身後的刀槍砍倒。這個弓手總旗是金鞍寨的,都經歷過白土關、青桐關、鄖西作戰的山寨老兵,眼下損失如此之大,唐瀾心疼死了。
但已經沒辦法了,唐瀾顧不上這些,回頭下令,「放箭,射營地。」
後面的木雲峰一愣,「夠不著啊。」
唐瀾道︰「就是要夠不著。」木雲峰只能發出了命令。
兩輪箭雨飄落在營地的山路兩旁,還有一些老弱,看箭飄來,雖然沒有射著誰,但顯然人家是不想他們在這里停留,便起身向北邊跑去。
弓手們向前逼近,羽箭迫使流民的人潮逐漸滾雪球般增大。往北面的山道一堵,流寇追擊的腳步就放緩了。那些流寇不管三七二十一,舉刀就對迎面而來的同伙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