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耀煌也是談興大發「還有就是偵察兵的培養,這很重要。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現在的偵察兵相當于古代的斥候,是軍隊的眼楮和鼻子,甚至可以說偵察兵實力的強弱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本方整場戰斗的勝敗。湖北戰場上,北洋六鎮的偵察兵實力明顯優于我軍,否則我們也不會連博愛書院設置有重機槍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正是因為在這個位置上被阻擋的時間過長,才會在玉帶門犧牲如此慘重。」
王振宇對此到是很認同,後世自己的祖父就是47軍的一名偵查排副排長︰「那一名優秀的偵察兵需要那些素質呢?」
萬耀煌對此早有研究,自然不假思索的答道︰「勇敢,忠誠,機智,善于偽裝,善于分析和判斷,具有良好的單兵素質,這些都是一個合格偵察兵必須具備的……」
和萬耀煌的談話,王振宇收獲頗豐,唯一讓他奇怪的是,這樣一個人才為何沒有在民國的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大名呢?
其實王振宇不知道的是,萬耀煌只是在歷史教科書上沒名而已。歷史上也算是個人物,武昌停戰時,黎元洪已經逃出武昌。當時正是這個小參謀萬耀煌當機立斷,星夜追了四十里,從黎元洪手中取了都督大印蓋了停戰書,此人的膽識和果決由此可見一般。至于後來默默無聞,到不是江郎才盡,而是不逢其時,不得其主罷了。大致也應證了那句︰「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這種七十噸的小客輪因為是順江而下,航速能達到16節,也就是每小時28公里,因此加上靠岸補給也只用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就到了南京下關碼頭。
王振宇和萬耀煌,馬西成,趙東生等人下船後就見到了南京陸軍部負責接待的人員。第九旅被安排了駐地並立即撥發了一部物資,但是沒有餉銀。不缺錢的王振宇雖然不在乎這個,卻也由此推斷出南京方面財力的緊張到了何種程度。
到了南京,全軍開入駐地,清潔衛生忙得一個不亦樂乎。而王振宇並沒有能立刻得到黃興的召見,只是在陸軍部掛了號子。
時間轉眼已經是1912年的2月中旬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從北京傳來,英明神武的宣統皇帝正式宣布退位了,南北終于共和了。頓時鞭炮鑼鼓聲喧天,整個南京城變得熱鬧無比,數十萬民軍和南京市民都選擇暫時性的忘記了最近的困苦生活,大家都在發自內心的慶賀這一喜訊。(確實是喜訊,皇帝倒了,大家就不算是亂黨了,生命也就有保障了)
在大部分人看來,這個國家的一切苦難都來自于這該死的大清帝國,現在好了,皇帝退位了,接下來該有好日子過了。第九旅駐地,王振宇正在陽台上冷冷的看著在操場上肆意狂歡的部下們。雖然來自後世的自己知道清帝退位並不是苦難的結束,反而是新一輪苦難的開始,但他還沒傻到在這個時候出來給大家潑冷水,相反他剛剛還下令讓炊事排今夜給大伙加餐以慶賀這一巨大的勝利。
既然皇帝沒了,北伐的計劃自然也跟著被取消了,王振宇立刻變得無所事事起來,他開心關注起湖南本省的局勢。
嚴格來說,當上湖南都督之後的譚延面對的湖南局勢是十分復雜的,各種勢力都在躍躍欲試,在這話總魚龍混雜的局面里非常致命的一點是譚延自身沒有掌握武力,簡單點說就是缺乏可靠的武力保護。
可正是這樣的極端不利的局面下,譚延那不同凡人的本事就被顯現出來了。
別看譚婆婆才三十歲出頭,手腕之活,城府之深,海內還真是少見。他先是和同盟會取得了互相的諒解,派人撫恤了被殺的焦,陳兩位都督的家屬。同時又重謝擁護自己上位的梅馨,委任其為湘軍第五師師長,長寶鎮守使。對于焦達峰和陳作新留下的軍隊,譚延自然也有辦法對付。首先是以援助湖北革命的名義,把這些部隊陸續調去了湖北前線。臨行前還囑咐各部為革命要勇于犧牲,毋庸回首。
通俗點的說法就是,你們都死在湖北好了,千萬別回來了。
對于留在省內的異己分子,譚延更是借力打力,指使梅馨所部,大開殺戒。通過暗地誘騙和公開鎮壓,雙管齊下,迅速擺平了諸如寶慶軍政分府這樣的地方勢力。
至于王隆中帶著人馬回來算賬,就更妙了。譚延先是借著王隆中的威勢,把盤踞長沙控制自己的梅馨給嚇跑了。然後又委任因為參加秋操,革命時不在長沙的原第49標的老長官黃鸞鳴出任軍政府軍事廳長。黃鸞鳴跑到王隆中處靠著昔日的威望召集舊部一陣耳提面命之後,說的大家不敢再輕舉妄動,王隆中最終也失去了問鼎都督的機會。
譚延利用各方的關系,舉重若輕的將一場天大的危機化解于無形。隨後譚延又把同樣參加秋操的原49標第二營管帶,也就是王振宇的前任陳強找來。任命其為湘軍第四師第八旅旅長,接管了王隆中手中一半的兵力。
譚延現在還在四處拉關系,找熟人,準備組建更為可靠的軍隊……
這些都是魯滌平寫信告訴自己的,魯滌平到是個人物,很直白的告訴自己,他也接受了譚延的拉攏,並且王師長手下的軍官大多已經被拉攏了。
靠,這個譚婆婆真的很會拉關系啊!讀完信之後王振宇不禁感嘆一聲。
後世有一句話是很符合國情的,那就是一個人能取得多高的成就,和能力關系不大,最主要看你能認識到什麼層次的人。
不就是拉關系嘛,老子也會。
王振宇有了這個心思,立刻就讓馬西成,趙東生他們四處送拜帖,如今他好歹也是個陸軍少將了,請人吃飯的面子總還是有的。
有人請自然就有人吃,加上王振宇出手大方,說話又得體,很是讓人高興喜歡,自然捧場的人也多了。
這里面經常來的,和王振宇混的很熟的有兩位。
一位是第三軍軍長王芝祥,直隸人,五十多歲。革命前是廣西布政使,掌握著桂林一帶的六營人馬,後經姐夫湖南人劉人駿勸說參加了革命當了廣西副都督。卻和另外一位副都督陸榮廷不和,不得已帶著自己的人馬跑到南京來準備北伐,不想清帝退位,北伐又被取消了。如今回廣西陸榮廷不讓,待在南京,留守府則是一分錢的軍餉也給不出。面對手底下那一萬張要吃飯的嘴巴,王芝祥現在的感覺是一籌莫展,這不,天天跟王振宇這里喝悶酒。
另一位是二十旅的旅長田應詔,王振宇的湖南老鄉,三十五歲,說起來人家可是將門虎子。說起湘西土匪大家可能都知道,但是實際上這些人最開始並不是土匪,他們的形成是有歷史原因的,當初鎮壓太平天國的時候,湘西鳳凰人田興恕,也就是這位田應詔的父親。他拉著隊伍進了湘軍,然後又跟著左宗棠跑到新疆去打俄國人。一路征戰下來,官坐到了貴州都督。和馮子材手下有萃軍一樣,田興恕手下有竿軍,這些軍隊並沒有被朝廷解散,而是作為義勇繼續存在。隨後成為了當地的一個武裝集團。後世聞名的甘肅馬家軍(不是田徑隊)也是這樣一個模式形成的。因此湘西土匪武裝的起源並非土匪,而是清朝遺留下來的竿軍義勇(沒編制的臨時工)。只不過因為解放後抗拒南下干部的粗暴改編,走上了和人民政府作對的「錯誤道路」,自然根據其政治取向和宣傳需要就變成吃人肉喝人血的土匪了。對了,竿軍還出過一個大文人,叫沈從文,不過這里就不多提了。
這個位田應詔排行老三,喜歡留八字胡,綽號田胡子。生了沒幾年老子就死了,大小母親寵溺,屬于從小就是個不學好的主。後來托了關系進入了湖南陸軍學堂,卻又應毆打外籍教官被開除學籍,沒招了只好出國去日本留學,結果被革命黨同化了。回國後田應詔實際上當過王振宇的老師,在陸軍小學堂當總辦,不過王振宇可不記得自己有過這麼一位老師,反正現在兩人成了酒肉朋友了。
攻打南京的雨花台的時候,田三少自請做了敢死隊並立下了頭功,為黃興賞識,就委了他個二十旅的旅長。
田應詔很喜歡王振宇這個大方爽快的小老鄉,甚至還十分熱情的邀請王振宇和他一起抽大煙,說是上等的雲南煙土,稀罕的緊啊。嚇得王振宇一愣一愣的,這革命者還帶吸毒的?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和後世官二代富二代喜歡吸毒尋求刺激一樣,清末權貴階層吸食大煙成風,畢竟吸毒這麼高消費的事情也只有有權有勢的人才敢玩,才玩得起。比較著名的就是兩江總督劉坤一,這位大人年輕的時候是個虎將,可老了卻是個煙迷。甲午戰爭的時候,奉旨統帥六萬湘軍去東北跟小日本作戰,可他煙癮大,一天到晚醉生夢死的,能坐起身子來辦差的時間不過幾個小時。這真的是一頭曾經是獅子後來為豬的領導,來統帥湘軍這麼一只獅子,結果可想而知。攤上這麼一個老前輩,湘軍在遼東作戰中自然是毫無進取表現可言,剩下的只有頂著小鬼子的攻勢在那霸蠻的挨打再挨打了。最後遼東失守,湖南人也就只有痛哭流涕自悔湘人誤國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