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繼曾的自殺,湖南的局面算是暫時定下來了,接下來是十分順利的進軍行動。請使用訪問本站。
如果說廣東督軍龍濟光還能窩在廣州不動的話,那麼湯薌銘這個督軍則連窩在長沙不動的資格都沒了。
原因很簡單,他把足以保護自己安全的湘軍派了出去到衡陽去抵抗程潛,林修梅的軍隊。
本來這個行動也是必須的,當時益陽還有馬繼曾在,看起來還很穩固湯薌銘要是知道馬繼曾在瞞報損失,估計他就不那麼看了)。所以把自己手里的本錢砸向衡陽和倪嗣沖一起作戰才是王道,可是沒成想倪嗣沖就是一個混蛋,直接帶著二萬人馬走水路跑了。
結果原本去增援的部隊直接就暴露在了護**的攻擊下,而在這一萬多湘軍里,還有一個大家都沒注意到的人物,湘軍第一師第三團團長魯滌平。要說這位老兄官運不濟了,折騰了幾年,也還是個團長,不過比起其他老四師的軍官要強得多,算是會做人的了。
會做人的魯滌平在這支湘軍營團級軍官里頭一散布己方必敗的消息,加上倪嗣沖逃跑引發的軍心混亂,對不起,1月19日,這支湘軍發生了衡陽兵變,指揮部隊的師長被捉,這支軍隊集體向青年軍第一師投降了。隨軍行動的楊永泰立刻命令陶峙岳率部入城,而晚到半步的湖南護**程潛和林修梅部自然只能在衡陽城外駐扎了。
這個消息對湯薌銘來說那就是晴天霹靂,對于程潛和林修梅來說,效果差不多。
如果說青年軍開進衡陽之前,雙方還是友軍的話,這開入之後,彼此之間的關系就尷尬了。尤其是21日,程潛和林修梅收到消息,青年軍進入廣東了,這個消息就基本意味著兩人的地盤此後就夾在青年軍地盤間了。
打?程潛和林修梅手底下的湖南護**撐死就一萬多點,而對方足足有二萬五千之眾,而且據說這還不到青年軍總數的十分之一。最重要的還有裝備,林修梅也好,程潛也罷,都只能感嘆造化弄人,當初王振宇這樣的一個小角色,今時今日居然也成氣候了。
不打,被人包在間,早晚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命運,對于程潛,林修梅這樣的人物來說,讓他們坐等平凡的時刻降臨恐怕非其所願。
就在兩人拿捏不定的時候,楊永泰主動到程潛的司令部拜訪了兩人。
「頌雲程潛的字)兄,修梅林修梅的字,本名林祖坤)兄,想不到當日廣州一別,再見居然是在這沙場之上了」楊永泰無論地位多高,待人接物時那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
程潛此刻心對青年軍多有不滿,故意不接話頭,林修梅見狀只能苦笑道︰「是啊,當日你我三人皆是同盟會同志,不成想數年之後,已是各為其黨了。」
楊永泰對于程潛的冷漠故意視而不見,依然笑道︰「修梅兄此言差矣,當日你我加入同盟會,不過是為了推翻滿清的腐朽統治,建設新民國,並非是為一黨之私利。今時今日,我等起兵不過是共討袁賊和北洋政府,維護新民國。目標既然一致,又何來黨派門戶之見啊。」
林修梅聞言自嘲道︰「你啊,你啊,若論口才,就是十個林修梅也不及你半分啊。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也就免去那些不必要的客套,有什麼要說的大可直言,我和頌雲可都知道你楊永泰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楊永泰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局面,他故作高深的笑道︰「修梅兄果然快人快語,其實今天上門求見不為其他,就是想著我等往日的交情為大家共謀一條出路。」
程潛听到這里終于開口說話了︰「謀什麼出路,你不外乎就是為王振宇這小子做說客的罷了。說實話,你們青年軍也是欺人太甚,仗著人多槍多,就搶佔了這衡陽城。可是你們也點講點道義吧,當初在長沙,是誰在你家王振宇發動兵亂後保他安然無恙的,是我和修梅,不然他王家叔佷都得死;這次衡陽戰事,又是誰替你們青年軍拖住了倪嗣沖所部,才使得你們打敗了馬繼曾的軍隊。哦,現在得手了,掌握戰場主動權了,就反過來欺負盟友了?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這官司打倒孫總理哪里去,我也不怕!」
楊永泰原本一直保持微笑在聆听程潛的每一句質疑,但當他听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突然冷哼了一聲道︰「頌雲兄啊,楊某不才,當日也听聞人道什麼程譚共湖湘的話,現在看來確實是言過其實了。你真以為我們青年軍是孫的軍隊,你真的以為這場反袁的護國戰爭是華革命黨在主導?笑話,天大的笑話。」
程潛听到楊永泰的譏諷頓時大怒,這句句都指向程潛的痛處想想三年之前,程潛主軍,譚延主政,確實是公管湖南的局面。但是不成想因為孫山冒冒失失的發動二次革命,結果程潛在戰事失利後一度流亡日本苟且偷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程潛隨後拒絕宣誓效忠孫山,拒絕加入華革命黨。
這一次他肯服從孫山的命令,也不過是要借其名分回到掌握湘南的軍隊而已,因為這些軍隊都在零陵鎮守使林修梅的手里,而這個林修梅雖然和自己私誼深厚卻偏偏是孫山的信徒︰「楊永泰,你說話可就要注意了,這可是在我程某人的司令部里,就算你那青年軍再厲害,我拿下你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吆,程司令生氣了,我很害怕啊,不過頌雲兄,你殺得我楊永泰一人又能怎樣?你能給你自己,給手底下上萬弟兄找一條新的出路嗎?我要是沒弄錯,恐怕貴部下個月的軍餉都很成問題了吧,既然兩位沒興趣听楊某說什麼,那楊某這就告辭了。」
說完楊永泰就起身要走,林修梅連忙一把拉住楊永泰︰「永泰兄留步,頌雲也是這段日子諸事纏身,壓力過大口不擇言罷了,你又何必計較,看在大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啊。」
林修梅邊說邊朝程潛使眼色,程潛想到本部一直還沒有著落的軍餉,只能咬咬牙道︰「剛才楊兄言辭銳利啊,是我著相了,這就給楊兄賠禮了。」
楊永泰這才坐回原座,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道︰「大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這個有點小意見算不得什麼,小事,小事。」
這才算是緩和了氣氛,把剛才的不快給揭了過去。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一個事情,咱們啊,把這個隸屬關系好好清一清。這日子往後走,在這湖南的地界上,甚至在整個國的地面上,只能是一個旗幟存在,戰事進行到現在,老袁估計是注定不濟了,孫大炮也是靠不住的,大家最好還是為自己和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多考慮考慮」說到這里楊永泰偷偷看了看程潛和林修梅兩人,兩人都若有所思未置一詞,這才繼續道︰「在這里,我不妨給兩位老朋友交個底,青年軍的光野戰部隊就有二十萬左右,而且清一色的標準裝備,打垮馬繼曾的也不過是青年軍第二軍而已,目前進軍廣東的則是第三軍,擺在你們面前的不過是第一師一個師的軍隊而已。而且在安江,完整的軍事工業,發達的重工業,繁榮的商業注定青年軍比諸位的軍隊要有錢的多。怎麼樣?頌雲兄,修梅兄,你們是要繼續一條道走到黑跟著孫大炮呢,還是換個思路帶著隊伍成為我們青年軍的一員***下一個大大的江山呢?」
程潛和林修梅听到這里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在見楊永泰之前,他們就已經有了這個方向的想法。而且也試探了一下包括唐生智等人在內的軍官的心思,大致也模到了一點底。所以要說加入青年軍,並非不可能,畢竟依附強者並不可恥,總比被人痛揍一頓後再歸順要好的多。但是就算是賣身也不能倒貼不是,不然就太不值錢了。他們一直要等的不過是個時機好做選擇而已。林修梅依然客套的說︰「事關重大,且容我們和手底下的兄弟商議一下可好。」
這下愣住的反倒是楊永泰了,要知道王振宇給他最初的計劃並沒有收編這一說,而是要求以實力驅趕湘南護**為本部先鋒殺入江西,僅此而已。可是听林修梅這口氣,這兩老王八蛋是存了入伙的心思了,楊永泰心想不行,我得抓緊回去用電報向大帥報告,于是他就坡下驢道︰「也是,那我就先告辭了……」
1916年1月23日,湖南局勢再次發生變化,程潛,林修梅所部護**宣布集體加入國社黨青年軍,並改編為猛虎青年軍第九師,程潛任師長,林修梅任參謀長。而在衡陽起義的湘軍第一師也被劃入第九師建制,唐生智,魯滌平升任旅長破例了),該部直接隸屬于革軍委,這也是第一支成建制投靠王振宇的部隊,這僅僅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事實上,程潛、林修梅、唐生智,魯滌平也借此一躍登上了歷史舞台,稱為青年軍湖南幫湘南系的領袖人物,和以劉興,周斕為首的湘西系形成了對立,制約,合作的關系。而楊永泰也因為勸降湘南系的關系,成為了湘南系最大的靠山。
這些都是後話,現實的問題是,湖南督軍湯薌銘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