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的太早了.寸頭的年輕人看著聖老祖從容不迫的眼神,古井不波的面容上那一縷不屑的嗤笑,心中靜靜的笑道。
他一貫認為,笑到最後的人,才是最美的人。
五行幻陣,鎮中的一切都是幻象,不可攻擊,否則氣機牽引之下,不僅幻陣會由虛反真,引得陣形變化,令破陣者陷入危險的境地,還會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真實奇景。
……
聖老祖頭也不回的跨越女鬼,女鬼雖然聲勢駭人,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殺氣,這種細微的差別對于他這等境界的人來說,自然是隱瞞不過,想要找出隱藏在幻陣中的真正攻擊,而不是隨風起舞,跟著幻陣的幻象攻擊而攻擊,這才是一個破陣者的心態。
默默的打量周圍的景物,聖老祖一邊推算九宮五行的變化。
在他的身外,依然是樹影婆娑,紅光彌漫,只是頭頂處多了隱隱的雷聲滾動,好似這天雷是在跟著他移動一般。
不過,聖老祖知道,真正隱藏的殺機,卻是在黑暗的無形之處。
大摩擺出這樣的陣勢,明白的是要和對面,就看自己的能力行不行了。
哼!聖老祖不禁冷笑一聲,大摩,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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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的混沌靈魂火瘋涌而出,海量一般的靈力翻滾,眉心一閃,一道亮光在卓不凡的眉心處灼灼亮起,仿佛開了第三只眼,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從丹田升起,翩翩飛舞的從卓不凡的眉心,那道靈光之處矯捷的躍出,仿若飛蛾撲火,又如暢游在火的海洋。
與此同時,在華山修真境中的人,所掌控的火,不論是凡火還是修真者修煉出來的特有的心火,全都朝著一個方向傾斜擺動,就像是是在朝拜。
天燈!
是混沌靈魂火一個特有的階段,就像是王者的登基儀式,在沒有點燃天燈之前,混沌靈魂火最多只是王儲,還算不上真正的王者,但是一旦點燃了天燈,它就如同正式登基在位,成為真正的王者。
對于混沌靈魂火自身而言,所謂的天燈,其實就是豎立起一個目標,就如同黑暗中有了導航燈,船舶才能安全行駛。
七彩的靈王這次並沒有乘火打劫,倒是乖的很,但是春水蝶卻依然是一個貪婪的孩子,只要有糖,它都不會放過。
看著它,許老感到很滿意,春水蝶又長大了,它是色彩更鮮艷了。
正在這時候,一蓬淡紅色的光華從天而降,將卓不凡的身軀籠罩在其中,而那些原本圍繞卓不凡的純陽神鴉烈火,甫一接觸,立刻形銷神散,爆出一團團的黑煙。
春水蝶高傲的飛翔,像極了一只孔雀,將自己的開屏打開,一瞬間,所有的修羅火鴉都在瞬間蓬蓬的發出莫名的聲響,爆炸成一團團的黑色煙霧。
只是一眨眼,香爐的滿天霞光就完全黯淡了下來,原本無窮無盡冒出的純陽神鴉烈火,在這個時候都偃旗息鼓,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躲在香爐中死死不敢出來,它們都是無主之火,原本的主人施展了大神通才留在了紫銅香爐中,以供後人借用,但真正遇到了火的王者,後人就無法真正的掌控了。
老道士愣愣的一抬頭,就看見半空中懸著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那道紅光正是蝴蝶的翅膀折射而出。
就好像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絕色美女,她年齡不大,約莫十五六歲,但眉目如畫,秀麗絕倫,一身水色的衣裳好似在斜陽的清風下飄飄蕩蕩,宛如隨時都要臨風飛起的仙子。
「天燈!」老道士驀地失聲驚叫,紫銅香爐最後一團異光淹沒在爐口,完全消失。
殺氣更濃!
若有若無的歌聲遠遠的從天邊傳來,斷崖下,卓不凡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直,臉上依然是不露半分的喜怒哀樂,仿佛是走在路上的無關緊要的路人,斷崖周圍一片安靜。
華山修真境更是一片安靜。
自從離開了卓家之後,卓不凡的心還從未試過像此刻這樣的寧靜。
在他的眼里,周圍的樹木婆娑,搖曳的綠葉與紅花在扮酷又半枯的黃葉下點綴著,遠處,樹下鋪了一層又一層的枯葉,充滿了肅殺。
卓不凡的眼忽然明亮了起來,看到了一向被他忽視的這個世界的美。
這種美,很純粹,不帶一絲做作,在這個世界里,每一棵樹,每一道斜陽的余暉,每一片落葉,都是那麼的美,美的那麼純粹,就像是「瓖嵌」在人的眼楮里,那樣深刻。
世界在他眼中,從未如此的美艷不可方物。
一股莫名的喜悅,從心底深處悠然升起。
並不是因為得到了什麼而感到喜悅,也不是因為月兌離什麼而感到振奮,它就是一種簡單的喜悅,無憂無慮,無他無我,自在的喜悅。
卓不凡一頓,終于領悟到了天燈開啟的意義。
過去,是那麼的遙不可觸,將來還未存在,唯有眼前的剎那,才是永恆。
許老忍不住老淚縱橫,他畢生等待的那一刻,終于來臨。
「燕子南飛了,明年春暖花開之曰,我在湖邊等你!」
天池湖的天空,依然是那麼的靜,那麼的美,大雁排成一隊「人」字形的隊列,掠過了湖面,但是所等待的最重要的人卻一去沒有回頭。
卓不凡一轉頭,眼中神光轉盛,忽然冷然道︰「許老,你瘦了。」
接著卓不凡仰首望向天空,他看到一座建在空中的廟宇,那屋梁的頂處,有一個燕子留下的空巢。
這是夢嗎?
第一次,卓不凡進入了許老的內心。
「你這是在偷窺。」神經黃卻有不同的看法,很認真的說道,其實是在暗諷卓不凡這是不尊重人權,當初的卓不凡也曾經遇到過這樣的場面,他還這樣要求過。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說話的不是卓不凡,而是莫小葉,和以前對待卓不凡一樣。
許老不禁掩面淚奔。
好吧,終于被你們抓到痛腳了!不過,你們別得意,有你們好受的!你們等著,馬上!別忘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該死的臭小子!
「噗,噗,噗……」
腳步一下一下的重重踩在地上,讓人聯想起死亡的恐怖節奏。
老道士的腳步雖然踩在地上是那麼的重,但是踏在地上,卻不曾留下半分腳印痕跡,叫人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以一個金丹後期的修真者來說,如此用力的踩在地面,就是將整只腳都陷入地面都未可知,但是現在竟然像是踏雪無痕?
……
燕赤尊走了,須臾子也想走,看著遠處的眼神放空,忽然頓下了腳步對石道人道︰「石道友,你看過那個老家伙的天燈嗎?」
「不曾。」石道人很干脆,他年輕的時候,看的是一個場面,卻沒有見過老家伙真正的天燈出世。
要知道,修真界的高手,除非萬不得已,又或是老家伙找上門來,誰願意看到他的天燈啊!
「我看過一眼。」須臾子平靜的說道。
「一眼!?」石道人震驚的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老家伙避世之前,我偷偷模上過他的丹師崖,蒙他接見,和他遠遠的對望了一眼,只是一眼,我便立即便走!他也沒有攔我,但是下山的時候,我卻摔倒在了臭水溝里!」
臭水溝?
「呵呵!」石道人不禁失笑道,「須臾子道友好眼力!」
私下里,石道人則是暗想道,傳說那個老家伙睚眥必報,果然是真的,只是看一眼,就摔到臭水溝里,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用不用這麼費力,還施展「神」戰啊?
難怪須臾子對老家伙沒好感。
不過,他卻錯了。
「老家伙內冷外熱,心胸也闊!實力超凡月兌俗,但我更想不通,為何他會渡劫不過?」須臾子全身一震,像是在回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像老家伙那樣的人物都渡劫不過,比他實力低的人很多都順利渡劫飛升了,為什麼老家伙卻渡不過?
須臾子至今想來,都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意思是大摩?——」石道人赫然驚醒。
「我不知道。」須臾子平靜道,好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
大摩啊!你到底是誰?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石道人暗嘆道。
千百年來,從大摩出世到現在,至今還沒有人弄清楚他的身份。
在場的其他幾個元嬰期的高手雖然听的是一頭霧水,但是對于大摩的恐怖,卻是隱隱的了解了更多。
不過,老家伙又是誰?
一群人莫名其妙。
「吼!」
一聲喊叫,出自老道士的口,只見他全身一震,像是在忍受某種痛楚。
接著,就見他頭頂的紫色劍芒忽然光芒大放,像是潮涌一般的往回收縮,最後,完全的收縮到了一處,擠在一起,滿天的紫光頓時消散了,收縮了,仿佛是巨龍吸水一般,全都被吸到了一道如同秋水般白的劍刃之上。
華山修真境,忽然再次一靜!
接著,一幕令人不可思議的奇景出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