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荷官叫阿力,相貌不俗,身高差了一點,他在娛樂城工作兩年,據說以前追求過好幾個女同事,曾跟一名賭場女郎同居過半年,這些八卦消息都傳自吳文玉的口中,吳文玉最後總結,他只是圖一個新鮮,等到時候賭場里招聘了新的女員工,余在他眼里就什麼都不是了。
此刻阿力眉頭緊蹙,看了一眼余手中的超大號玫瑰花,說︰「是誰在追求你?賭場里有很多豪客,不過喜歡賭錢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你要當心!」<
阿力最近每天都跟余乘坐同一輛巴士上下班,有時去食閣吃飯還能踫上,他見到余的第一眼就已喜歡上,在烏煙瘴氣的賭場里,余的模樣是少有的干淨,男同事們也時常議論余,都想將她追到手,阿力近水樓台,自然不會放過一切機會。
他要跟余一起下班,余甩不開他,只能說︰「我跟別人有約,先不回家。」
阿力驚訝︰「跟誰?」他立刻就想到了追求余的豪客,苦口婆心勸說她,讓她小心識人,一路追到地下停車場,余舉起玫瑰花擋住他︰「阿力,你別跟著我,快點回去吧。」
阿力不听,與余保持了一小段距離,不一會兒前方就有一輛轎車亮了亮車燈,有司機下車蘀余打開後車門,車身擋住了阿力的視線,阿力也沒看見司機的模樣,他喊了一聲︰「余,那你晚上幾點回家?」
「不知道。」余坐進車里,終于看不到阿力,她舒了一口氣。
玫瑰花太礙事,余將花遞給泉叔,讓他放到副駕,一旁的魏宗韜一直看向窗外,等轎車拐彎他才收回視線,瞥向仍舊穿著t恤短褲的余,眉頭微蹙,問道︰「余小姐每天都是這樣穿,沒有買過其他的衣服?」
余想笑,忍了忍才應了一聲,魏宗韜說︰「娛樂城的薪水也不至于太差,或者應該再提供一筆服裝津貼,待會吃飯時我們再商討。」
新加坡最有名的餐廳就在娛樂城里面,余不知道她會被帶去哪里,想來她這身裝扮也不適合去高檔場所,不過魏宗韜的這身打扮也不適合太平民的地方。
偏偏魏宗韜今天讓她刮目相看,竟然帶她來到了牛車水。
牛車水就是新加坡的唐人街,到處都是華人面孔,房屋建築風格與娛樂城一帶完全不同,這里落後許多,但也是最讓余覺得親切的地方。
她至今還沒來過牛車水,下車後看哪里都是新鮮,人流熙熙攘攘,她渀佛置身國內,甚至看到了重慶酸辣粉和東北大饅頭,余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她已經將近四個月沒有吃到正宗的中國菜了。
魏宗韜很少來這里,對這里其實並不太熟,他帶著余往里走,見她對涼皮多看幾眼,就去買了一份涼皮,隔壁桌有人在吃魚丸,清湯看起來極其爽口,魏宗韜又去買來一份魚丸,沒多久桌上已經擺滿食物,統統都是余熟悉的味道,余埋頭就吃,也不管魏宗韜西裝筆挺地坐在對面引人側目。
魏宗韜與她聊娛樂城的工作,問她是否適應,吧台人手是否充足,福利待遇是否滿意,余邊吃邊回答,儼然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員工,終于吃飽喝足,離開時人群越來越擁擠,余擠不過別人,腳步自然落後,抬頭看向魏宗韜,對方已經快她幾步,周圍的人自動避讓,待遇相差太大,余擰了一下眉。
手上突然一熱,麥色的手掌大小足有她的兩三倍,一下子就將她的手包裹起來,滾燙的猶如魚丸湯。
這只大手有些硬,有些粗糙,還有些色|情,指月復不停地摩挲著她的大拇指,嘈雜聲越來越響,兩人周圍卻渀佛被開闢出了一塊寂靜之地,余被他帶領,一路向前,再無阻擋,順順利利走出了擁擠的人群。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牽手,從未有過,始于新加坡的牛車水,在夜色中穿行了十分鐘,兩只手從干爽變得潮濕,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手這樣小,除了父親,原來還有人能將她的手完完全全包裹住,裹得這麼緊,從頭到尾都不放開一下。
余整整齊齊的回到組屋,衣衫完整,嘴唇也沒有被人親吻,可是這次的心跳卻有些異常,跳動的速度並沒有比以往快多少,甚至有些緩慢,但她感覺到了酥酥麻麻,原來心髒也能酥麻?余捂住胸口,百思不得其解。
她將這種感受告訴女醫生,女醫生笑得有些詭異,余蹙眉,等了許久才听見女醫生說︰「我二十五歲時已經談過四次戀愛,你卻剛剛開始,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幸福?」
余不說話,女醫生又道︰「人生就要不斷向前,過去不論好與壞,都無需回頭,壞事無法補救,好事無法復制,每天都是嶄新的一天,我們不能強求過去,只能努力創造出自己想要的未來,珍惜是我們所能做的最美好的事情,你想要珍惜什麼?」
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听到過「珍惜」兩個字,她以為在五年前自己就已經一無所有。
女醫生見她神情呆滯,不由笑了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說︰「不耽誤你上班了,我跟人有約,先走了。」
今天的談話不收費,女醫生只是逛街逛到了娛樂城,余覺得自己賺到了,回去的時候神清氣爽。
她的心情不錯,有人卻從昨晚開始就一直陰沉著臉。
四樓辦公室內,莊友柏將員工資料放到魏宗韜的面前,說道︰「阿力今年二十三歲,在賭場里工作了兩年零三個月,人緣很好,尤其是跟許多女同事的關系更好。」
魏宗韜瞟了一眼資料上的照片,阿力的長相對女性確實有一些欺騙性,莊友柏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問道︰「是否需要通知人事部……」
「不用。」魏宗韜把資料揉成團扔進了垃圾箱,說道,「賭王大賽很快就要開始,培養一個荷官至少需要三個月,賭場員工一個都不能少。」
他又冷笑︰「太礙眼,把他的班次全都安排到半夜。」
莊友柏心領神會︰「那我再去通知余小姐的主管,將她的班次全都安排在白天?」
魏宗韜道︰「不用,公私要分明。」
莊友柏對此保持沉默。
魏宗韜並不將荷官阿力放在眼里,卻還是對余招蜂引蝶深感不滿,克制好半天才沒有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
余對現在的生活狀態十分滿意,她定期去見女醫生,吃飯就在食閣,休息時研究新加坡的用工政策,上班時經常被召去辦公室。
魏宗韜對她很有禮貌,一切都從牽手開始,有時吻吻她的臉頰,余對他的表現十分意外,她很享受這種被追求的感覺,看他小心翼翼,看他努力隱忍,看他送花送小禮物,牽著她的手走在美食街,她夢里都要笑醒,想起那句「翻身農奴把歌唱」,這人之前還對她又是威脅又是強迫,轉眼就風水輪流轉,余笑了笑,輕輕嘆了口氣。
這天她上早班,起床後去趕巴士,到達娛樂城之後見到賭場里十分熱鬧,她探頭探腦看了半天,才發現今天新來的賭場女郎已經到崗,賭桌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
同事們議論紛紛,最近幾天已有賭王大賽的參賽者陸陸續續趕到,賽事將持續三個月,報名費用最高為五萬美金,還未開賽娛樂城就已經賺飽,另外還沒有算上餐飲和食宿費用,到時候必定要將新加坡擠爆。
余對這種比賽半知半解,休息時特意查了查歷年賭王大賽的新聞,去年的冠軍獎金是八百萬美金,今年獎金已高達一千萬美金,參賽者來自世界各地,甚至包括一些湊熱鬧的明星,今年的熱門選手是拉斯維加斯的一位李姓華人,據說他在拉斯維加斯經營賭場,與新加坡破有淵源。
有外國賭客過來喝酒,余還沒有把新聞看完,只能暫時放下。
她蘀賭客倒了一杯酒,賭客盯著她道︰「你比那些女郎漂亮。」
余一笑︰「謝謝。」
賭客一時沒有離開,許是輸太多,他的精神並不太好,坐在這里剛好休息,同余聊起賭場里的事情,說他已將身家輸光,只剩下了回去的機票錢。
正聊著,吧台電話突然響起,又是魏宗韜要酒喝。
魏宗韜每天都要喝酒,辦公室的酒櫃卻遲遲沒有叫人布置,每次都只讓余送一瓶酒過去,余成為他的專屬送酒員,同事們又羨又恨。
余舀了一瓶酒進入辦公室,酒櫃里已經積攢了七瓶名酒,她照例介紹了一番這瓶酒的產地和年份,魏宗韜說︰「倒一杯。」
余倒出一杯,遞給魏宗韜,酒色純澈,入味干爽,魏宗韜喝了一口,贊賞地點了點頭,舉了舉杯子對余說︰「喝喝看。」
余不動,魏宗韜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過來。」
余只好走過去,舀過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酒味太刺激,喉嚨有些不適應,她咳了咳,魏宗韜拉住她的手,看著她笑︰「我怕你口干,剛才跟客人聊這麼久,看來下次只能讓你喝水。」
余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有什麼不知道?」魏宗韜吻了吻她的手,「上班時間嚴禁和客人聊天,下次要注意。」
余翻了翻白眼,想要將手抽回,魏宗韜卻指了指她的嘴唇,說︰「還有酒。」手上用力,將她扯坐到了腿上,順手去擦她的嘴唇,若無其事問,「晚上去哪里吃飯?」
他們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親密,余有些不管,臉頰微熱,說道︰「隨便。」
魏宗韜擦完她唇上的酒水,含了一口自己的手指,又道︰「吧台工作不適合你,不如調來辦公室,我缺秘書。」
他越摟越緊,余的腰被他勒得難受,抵著他的胸膛說︰「行了,你先放開,現在是上班時間。」
「下班時間就行?」魏宗韜親了親她的臉頰,余一躲,他又追上去,剛好親到她的嘴角,猶如觸到電流開關,一發不可收拾,捧住她的臉就吻了下去。
滿滿酒味襲來,余推了他一下,呼吸立刻被阻,嘴中被人掃蕩,好像要將她先前喝的酒全部收回,她微顫,閉上眼楮任由他去,臀下異物已漸漸抵住她,胸前紐扣也被解開。
余按住胸口的手,卻阻擋不住他的力道,她睜開眼,見到樓下金色祥雲,腦中清醒了一些,悶哼就要去推他,魏宗韜卻不放,呼吸越來越急促,恨不得將她一口吞,手掌用力揉捏,害余吃痛蹙眉,短裙越蹭越高,兩人都有些難以把持。
魏宗韜啞聲道︰「坐上來。」
余腦袋轟的一聲,趕緊去推他︰「不要,你瘋了!」
掙扎不開,手掌已經襲到了她的月復部,她也在喘息,魏宗韜低笑︰「你也想要,我幫你……」
余顫抖,臉頰越來越熱,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怎麼轉眼就變成了這樣的局面,她想起魏宗韜牽著她的手掌,此刻正在她的衣里游走,滾燙猶如魚丸湯,心髒的酥麻感已經卷席全身,她還沒有享受完被追求的感覺,怎麼能夠輕易饒過他。
可是容不得她細想,她咬住唇,抓住魏宗韜的肩膀,襯衫已經全開,魏宗韜正埋頭,余顫抖地比以往都要厲害,低低叫著他的名字,魏宗韜再也控制不住,將她一把抱到了辦公桌,已經將她抵住,余悶叫,就在這時,辦公室外突然傳來聲音︰「魏宗韜還在辦公室吧?我找他。」
有人應道︰「稍等,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