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陳總和艾青來得好早又一個不幸的人來到辦公室。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他的回憶。他復又恢復冷冽的表情。「你們跟我到辦公室來
許艾青喝掉最後一口咖啡緊跟其後。
盡管開著暖氣,辦公室里還是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冷氣。他們分坐在會議桌兩側,如履薄冰地呼吸著,生怕自己出口大氣就招來boss那陰戾的眼神。
陳北歌坐在主席位上,沉默地翻閱著手中的資料。時間一點一滴無聲流逝,他們幾個望著空空的白紙坐到快四肢麻痹。
許艾青雙手放在桌下,又開始撕自己的指月復皮。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北歌終于將厚厚一疊資料翻至最後,他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發現幾雙饑渴的眼楮在可憐兮兮地盯著他,這才抬手看腕表。午休都過了一半。
收回視線的時候特意瞥了許艾青一眼,這女人正無所事事地低著頭。唇瓣略微上翹,好似在撒嬌。他欲語還休地笑了笑,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讓秘書送四份午餐過來。
「休息會兒吧他對坐到缺氧的幾個人說道。兩個男人如蒙大赦,噌地一下站起來飛奔至廁所。許艾青仍舊坐在位置上專心致志地撕著手指,仿佛這自殘的項目才是她的工作重心。
他看了看她面前冷卻的茶水,默默起身接了杯熱的放到她面前,如果沒記錯她有輕微的胃病。他略帶怒氣地問,「撕手指很好玩嗎?」
她本能地往後蜷縮,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他。他怎麼知道她在撕手指?
他用手指敲她面前的桌子,示意讓她喝水。她乖乖地端起來,不想剛剛因為用力太猛作戰時間太長手指已被摧殘得慘不忍睹。一用力指間就傳來緊緊的疼。十指連心這話一點不假,這痛覺經由神經迅速傳至心髒,仿佛胸口被什麼不痛不癢地剜了一刀,然而疼痛感卻過分鮮明。
她眉心克制卻顯而易見的輕皺被他納入眼底。他不由分說一把拽過她的手攤開一看,猩紅的肉昭然若現,冰冷的目光霎時雷霆萬鈞地朝她殺過去。她身體僵硬了幾秒,瑟瑟地將手抽離。
他想就隨她而去算了。但看到她用嘴輕輕吹手指的動作,他又不忍心了。每每在和她的較量中,他總是鎩羽而歸的那個。他打開辦公桌從里面拿出幾張創可貼,掰開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貼上去。
幸好她不像以前一樣總在這個節骨眼上亂動,不然他真的不確定他會耐著性子繼續下去。
他的發梢抵在她額前,硬硬的,有點刺人。但這微妙的痛覺卻給了她異樣的感受,就像是有人向湖心投了石子,她原本波平浪靜的湖面頓時漣漪四起,一圈一圈蕩漾開去。
吳俊和方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倆已經徹底分開。坐立的樣子和他們離開的時候並無二致。秘書也已將快餐送來,陳北歌一個稍顯友善的眼神他們便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真的是餓死了啊。從來沒遇過這麼變態的老板。
許艾青因為手指的關系夾菜很不方便,因此吃得也是慢吞吞的。吳俊和方信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後,她的飯盒里才消下去一小半。吳俊以為她是在帥氣老板面前裝淑女想對其打趣一番,結果一看老板的飯盒,與她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快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給咽了下去,最後化作一聲飽嗝打了出來。
「噗——」許艾青沒忍住,笑出聲來。
方信也覺得搞笑,這難得的笑聲總算也可以把陷入一灘死水的氣氛拉起來一點,于是他也跟著笑起來。
她笑的時候左邊有一個梨渦,若隱若現,只有會心一笑的時候才會出現。多少次他在午夜夢回間,對這樣的笑又愛又恨。此時親眼再見,那股深重的恨意讓他感到疲憊,他在這美好的笑容中覺得無比放松,連終年郁結在臉上的冰霜也都緩緩消融。
許艾青笑著笑著無意中看到陳北歌不同尋常的溫和的面容。一瞬間,失了神。他也會笑嗎?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清咳了兩聲,辦公室里立即恢復雪霜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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