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來臨的時候,許艾青追求陳北歌已三個月。♀這三個月里,許艾青在宣傳部跑腿無數,私下月復誹副部無數,收到情書三封。這三個月里,左悠和魏斯微的粉絲數量劇增,魏斯微在校外一家健身俱樂部兼職舞蹈教練,酬勞若干。這三個月里,孟嶼和左悠從初識到確立戀愛關系只用了一周,從戀愛到分手用了三周。這三個月里,陳北歌參加全國建模大賽問鼎冠軍,獎金一萬。
左悠說,許艾青,愛來來去去走走停停無論多小心。何不趁大好青春年華,多享受沿途風景。
魏斯微說,許艾青,男人就是賤皮相,干脆我把你收了吧。
孟嶼說,愛的時候,覺得真好。不愛的時候,覺得真不好。這就是愛情。
陳北歌說,許艾青,求你別再跟著我了。♀我真的有喜歡的人。
可是,愛這回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許艾青只喜歡追逐的那片風景,沿途再美,終究也只是暫歇。她傻頭傻腦地跟著陳北歌,上課跟,下課跟,吃飯跟,上自習跟,睡覺也跟。
她以為愛情就像麥哲倫的大洋之旅,兜兜轉轉那麼久,最後發現世界是個圓的。既然上帝讓她遇見陳北歌,愛上陳北歌,那麼應該就由陳北歌來完成另一半旅行。他會喜歡她的,一定會。
可是別說指望陳北歌喜歡她,當前她連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大概是多久呢,從陳北歌的作品選為學校代表作到去北京參加全國決賽,已經整整兩周了。許艾青像闊別夫君的小媳婦兒,終日坐立不安,翹首盼望。
陳北歌為人行事低調,如若不是許艾青自己在公告欄看到陳北歌去北京參加決賽的消息她還對他這趟遠行渾然不知。♀
她跑去問他,得到的是輕描淡寫回答「只是去參加個比賽,又不是要永別這時候的陳北歌,如果心情好偶爾會搭理許艾青一兩句。
那一日許艾青剛在食堂找到位置坐下,便看見角落一個身影站起來,看樣子已經就餐完畢。頎長的身姿,簡單的休閑裝,清爽干淨的短發,那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陳北歌又是誰。
她試探性地大喊了一聲「陳北歌」,那個身影果然轉了過來。看到她,冰山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在許艾青反應過來之前,拔腿而跑。
許艾青見勢緊跟上去,卻在出口與一個正要進來的人正面撞上。那人「哎喲」了一聲,落進許艾青耳里卻是一聲浮夸的噪音。她一個女生都還沒喊疼呢,這人倒先叫爹叫媽了。她用力推開他,緊追上前面的身影。
然而沒跑出兩步,肩膀一緊,便被人從後面一把揪住。
「哎哎哎,你干嘛?」她一副不耐煩的口氣,好像遇到了還完債還不放人走的黑心鬼。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矍的臉,蒼白若紙,沒有絲毫血色。但即便如此,端正的五官卻還是勾勒出了好看的輪廓。
可這時她才沒有心思去欣賞帥哥呢。眼看陳北歌越走越遠,見她被困住這當,還不忘回頭報以狡黠一笑。她用力掙扎了幾下,對方畢竟是男生,力量上還是遠勝她。一氣之下,也不管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她跟抓賊似地大喊,「喂,你抓到我內*衣帶了
對方立即面露窘色,蒼白的臉上仿佛傍晚火燒雲蔓延的天空。可抓住她的手卻仍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那人就像抓住欠債不還的癩皮狗,義正言辭道,「你兩次撞到我,都不用道歉嗎?」
原來是剛剛那個人。不過兩次又從何而來?她揚起臉,納悶道,「兩次?」
「上次操場邊
操場邊……許艾青努力在腦子里回想,那日被陳北歌甩在後面的情景慢慢浮現。那怎麼能說是她撞到他的!要不是他,她沒準兒早追上陳北歌了。可是當前才不是研究孰是孰非的時候,月兌身要緊。
她跑得身子熱了,臉上浮起紅暈。「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一愣,被她這陡轉的態度弄得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抓住的手也松了點,露出善意的笑容,「我叫梁越
「哦,我知道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壯士,後會有期話畢,她掙月兌他的手,電光火石般地跑開了。
當時她並不知道,她隨口一說的後會有期,後來竟然真的得到應證。而這段期限,卻貫穿了她的整個青春。有人說得對,上帝耳背,總愛听錯人的願望。可對于梁越,她真的不知道該是後悔還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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