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兩人跪了這麼久，早就撐不住了，提心吊膽了一晚上，這會兒總算是得了句話，想著少夫人恐怕跟少爺還有話說，哪還敢在這兒礙眼，趕緊起身退下，出去的時候還順便帶上門。
一時之間屋內只剩下張歸兮和木唯雅兩人。
此時此刻，木唯雅真心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覺得站著也尷尬，坐著也不舒服，怎麼都不自在，偏偏張歸兮還一個勁兒的盯著她瞧，弄得她更不舒服了。
張歸兮見木唯雅讓兩個妾室下去了，還以為木唯雅要跟自己說體己話，親近親近。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木唯雅開口，就見她一直站在那兒不動，終于忍不住了︰
「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木唯雅正在考慮這個時候如果回自己屋子睡覺，明天被梅瑯玉責怪的可能性。猛的听到張歸兮的聲音，被驚了一下︰
「什麼？」
「我說你站在那兒做什麼呀？趕緊過來休息啊。」
張歸兮不知道木唯雅是發什麼愣，但木唯雅之前說的話他都記著呢，「你該不會是看我受傷，難受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吧？你放心，這點兒傷小爺我還不放在心里，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不用擔心，啊！」
木唯雅听了這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還難受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她又不是瘋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我們晚上要怎麼休息而已。」
「這個還要想那麼久？直接上來睡啊，讓你那丫鬟給你弄點水洗漱一下，趕緊睡吧，小爺我都困了。」
張歸兮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木唯雅卻是一臉不贊同︰
「我記得我們之前說的很清楚，以後各過各的，互不干涉。今天你受傷，情況特殊，我不好走，就在這兒將就一晚，床我就不跟你爭了，待會兒我把鋪蓋拿出來，在軟榻上將就一晚，有什麼事你喊我。」
張歸兮看著站在門口處的木唯雅，一臉詫異︰
「不是，你還當真了啊？」
木唯雅更詫異︰
「難道你之前都以為我是看玩笑麼？」
張歸兮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夫妻之間哪有像你說的那樣各過各的，互不干涉啊，那日子還怎麼過啊？」
「怎麼不能過了，各過各的啊。有什麼事事先商量，當時來不及商量的就事後趕緊通氣串口供，小事自己處理，大事大家一起商量。大家都有自己的喜好，就像你喜歡美人，我不干涉你，我喜歡安靜，你也別干涉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張歸兮還是想不通這個理︰
「不對啊，那要按你這麼說，我們這還叫夫妻麼？我還娶媳婦干嘛呀？」
木唯雅看這話題恐怕還要繼續下去，索性走到了桌子邊，坐了下來︰
「怎麼不是夫妻呢，這天底下的夫妻又不是只有一種相處方式，再說了，你不是不喜歡我整天看著你，跟你鬧嗎？往後我不會跟你鬧了，咱倆都清淨了，不好嗎？」
「話是這麼著說，」張歸兮還是覺得不對勁，「可理不是這麼講的啊，我們要是整天誰也不理誰，那還做什麼夫妻呢？」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只要以後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就行了。」
「那不行，你好我知道，大家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肯定不好。」
木唯雅無奈了︰
「你哪里不好了？」
「我也不知道，可就是不好。」
「你這是胡攪蠻纏！」木唯雅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張歸兮解釋這種，在現代早已流行的夫妻相處之法，只能換個說法，「你只是習慣了我一直管著你，現在我不管你了，你就難受了，但只要你習慣了，以後就不會難受了。」
「那不行！我的媳婦，憑什麼不管我啊，你不管小爺，你還想去管誰啊？」
張歸兮不想還不要緊，這一想，自家媳婦的意思就是以後再不管他了！一想到自家媳婦以後都不關心自己了，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這一不舒服，立馬就開始嚷嚷。
木唯雅一見張歸兮開始嚷嚷，趕緊跑上去捂住他的嘴，低聲道︰
「說得好好的，你叫什麼叫啊，你就不能聲音小點！」
張歸兮扒開木唯雅的手︰
「你慌什麼，在這院子里誰還敢說你不成！」
「不是說不說我的問題，是你這樣會影響到別人休息！」
「那你在這兒胡說八道，就不怕影響我休息？」
「我哪有胡言亂語？」
木唯雅覺得自己跟面前這個人根本無法正常交流，糾結了一下，索性把這個問題扔給張歸兮，讓他自己糾結︰
「這樣，我把選擇權交給你，你選！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我以後每天都跟你鬧，你還不許納妾；第二，咱倆以後各過各的，我不但不跟你鬧，還幫你納妾。這兩個選擇，你選一個吧。」
張歸兮听了這話，愣了一下，心中很是糾結，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思路已經被木唯雅帶跑了，只是一想到以後繼續跟媳婦鬧和不許找小妾，立刻就期望能過自由的生活了︰
「你確定你真的是在給我選擇？」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而且，這兩個選擇絕沒有可能共存！」
頓了一下，木唯雅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
張歸兮看了看木唯雅，下定決心︰
「那好吧，我選第二個。」說完也趕緊補充，「你以後不許再整天想著跟蹤，不許再動不動跑我爹面前告我的狀，也不許動不動跟我吵。」
我哪有那麼閑！
木唯雅暗自月復誹，面上一片淡然︰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在做這些事了，你以後只要在你爹和你娘面前裝好樣子，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嗯，那好吧。」
張歸兮猶猶豫豫的到，總覺得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說不上是哪兒不舒服。
木唯雅卻不理會他的心情，確定這一次張歸兮是真正接收到了自己表達的意思，也得到了張歸兮的選擇，她的心徹底放下了︰
「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叫丫鬟抱床褥進來，準備休息了。」
張歸兮心里不舒服，又說不上原因，見木唯雅一點也不糾結，看上去還挺樂呵的樣子，不由有些負氣︰
「抱被子就抱被子，明兒早起來身上疼可別怪小爺我不讓你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