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這個人永遠都這樣,一個問題拋出來,瞬間化被動為主動。「你信他,還是信我?」他又在期待著什麼樣的答案呢?
我對上那雙澄澈的眸子,反復看著,真恨不得鑽進那眼底去看一看這個人的心。
「樓兄,你覺得我該信他還是該信你?」我將問題反扔給他。
樓書珩淡淡一笑,嘴角抿出一絲苦澀︰「你既然都已經這樣問了,就說明你不再信我了。」
你要我怎麼信你?
我笑著嘆口氣︰「樓兄,你不知道,我這人打小有個毛病就是愛輕信別人。因為這個毛病,我沒少吃虧。但是我姥姥卻總是跟我說,只有你相信人家,人家才能相信你。真誠的好人是連騙子都舍不得坑的。」
樓書珩眯起眼楮,眸光仿佛池塘水面上揉碎了的白月光。
「裴兄,你的姥姥是個很好的人。」他說。
他叫我裴兄,而不是小七。
「對,我姥姥人特別好,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挺凶的一個老太太,經常拿根雞毛撢子揍我,可是要把我這麼不听話的孩子撫養成人,不打狠點就得被氣死。」我咧嘴笑道。
「她老人家現在過得可好?」樓書珩問。
「去年過世了,不過也活的夠久了,算是壽終正寢吧。老人家沒受什麼疾病之苦,走的干脆又瀟灑。」我感慨道。
「這樣便是最好,人生一世,能順順當當的壽終正寢,便是最大的福氣。」樓書珩的聲音清淡,卻溫暖。
我笑笑,「樓兄,其實你早就發現了我不是以前那個裴小七吧?」
樓書珩臉色波瀾不驚,水潤的雙眸微微彎起,「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大病一場一覺醒來就變得性子如此迥異?裴兄,你還不了解以前的裴小七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點頭,「略有耳聞。」
打死我也不會說,以前的七夫人是個蠻橫不講理仗勢欺人趨炎附勢輕浮小心眼的小妖精。
樓書珩嘴角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但是一開始,我並不相信你是真的換了人。只以為又是那個小妖精耍心機玩的什麼把戲。但是試探了幾番,我就確信了,你不是他。絕對不是。」
試探。好吧,原來人家一開始就不相信我。
「嗯,知道了我確實是個頂包的之後就開始利用我了?我這樣一個傻瓜給你利用起來是不是特別順手啊?你說什麼我听什麼,你給我畫個圈我主動跳下去,都不用你推我一把。」
虧老子還自以為是的苦中作樂了這麼久。矮馬現在想想覺得真是丟人。
樓書珩笑而不語,只伸出手來撫在我的臉上。我一把將那只手打掉,瞪他。
「我還記得你說,釣魚的樂趣就是願者上鉤,可是上鉤了的,就沒意思了。我和那些被你釣上來又放掉的魚兒比起來,是不是還要更蠢一點?」
矮馬人生真灰暗,從老子穿越以來,好像就沒做過一件成功的事。
「裴兄,你在怨我?」樓書珩神色淒婉了許多。
「不敢。榮王爺深謀遠慮,在下佩服得緊。現在就想問一句,您現如今是打算怎麼處置我啊?費了這麼大一番心思把我折騰去見了你的皇帝哥哥,讓他氣得吐血,然後呢?哦,還有那個紫薰,應該叫宇春道長,你讓我白白跑腿一趟又挨了一悶棍,接下來打算怎麼玩啊?我這個冒牌的七夫人,好像比原來那個七夫人有用得多嘛!」
樓書珩臉上的表情一怔,隨即苦笑一聲,「看來你已經徹底不再信我了。」
「你想要我信你,那好歹也該給我個解釋吧?我不想再稀里糊涂的被你坑下去了!」
這已經不只是信不信任的問題了,老子好好一個直男都被你掰彎了,你卻對我一句實話都沒有,失足青年也不帶這麼悲劇的吧?
樓書珩的眼波如墨浸水,深不見底。下一刻我便被攬入一個懷抱,單薄的衣衫,微涼。
「小七,不管事實真相怎樣,我只希望你能牢記一點,我樓書珩此生此世,只愛你一人,不是以前那個裴小七,而是現在,我懷中的你。」
身子微涼,唇也微涼。柔軟的舌頭撬開我的齒關,與我交纏在一起。淡淡的氣息,一絲一絲,一寸一寸,侵染了我的全身。胸中憋悶了許久的那股怨火,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熄了。
被他吻得沒了力氣,沒力氣掙扎,也沒力氣再怨恨了。
「你再信我一次,可好?」他的聲音在喘息中顫抖著,目光也盈盈的晃動。
沒由來的心髒就一陣亂跳。
我看著那對情動的眼,分不清那眼里閃動的是真情還是假意。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撫上那雙眼楮,顫抖的睫毛。
「你要我再信你一次,信你什麼呢?」
「以往我說過的,以後我即將說的,你不願信都可以不信。但是,只有這一句你必須相信,小七,裴安,裴兄,我樓書珩對你是真心的,我愛你。」
滿腔的情緒化作一股激流,將心上那個潰爛的傷口沖刷的一干二淨。
我咬著唇,目光移向別處,不看他。
「傻子才信你!」
「小七」
我把頭低的更低,只覺得嘴唇都快被咬出了血,終于還是用低如蚊蠅的聲音,喃喃道︰「可惜我一直都是個傻子」
「小七!!!」
好吧,我承認以上這一段的畫風好像不對。這股濃濃的瓊瑤大媽韓國偶吧狗血風實在和本人的**絲吐槽屬性十分不符。
說實話哥當時也完全沒想到,怎麼會說出這麼少女這麼羅曼蒂克的台詞(夏尚凜小作者你又調皮了嘿,不帶這樣自毀畫風的!)。事後想想簡直是瑪麗蘇的不忍直視,自己都被自己雷哭了。
可是,在那個當下花好月圓,當樓書珩激動的摟著我在小池塘邊上親的我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我還是不得不承認,老子心里還是有一絲蛋蛋的甜蜜的。
這感覺就好像是小學時候人人都想當升旗手,每周一早上站在國旗桿下對著全校師生朗誦一篇高上大的主旋律稿子。通常這個時候在台下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會認真听台上那人在講什麼,但是大家都會竊竊私語心照不宣,這講的都什麼惡心人的假大空啊。可是,如果哪天你真的被叫去站在那個台子上了,一篇雷死人不償命的稿子也還是能讀出個情真意切蕩氣回腸來的。
所以說很多時候,對待同一件事情會有不同的心情,就取決于你所處的位置。
事後我窩在樓書珩的懷里,側臉貼在他光滑如玉的胸前,我問他,如果當時我說我還是不相信你,你會怎麼辦。
這小子嘴角彎起一個狡猾的弧度,他說,小七,你不會的。
蒼天啊,大地啊,老子就這麼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然後我又恍然大悟,老子一肚子問號還沒解決,怎麼就稀里糊涂的被他忽悠的投懷送抱了呢?
「你還沒跟我解釋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用一個犀利的眼神盯著某人,告訴他你再敢給我玩一個顧左右而言他試試看。
某人卻笑了,揉了揉我的腦袋,「小七,你的反應總是這麼慢嗎?」
我磨著牙,吭哧一口就咬上他的鎖骨。「趕緊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痛得一抽鼻子,一個翻身將我反壓身下,一口回咬在我的肩頭。
「你真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滅哈哈哈~~~小七就是這麼沒出息滴~~~
明後兩天算是番外,講一講樓氏兩兄弟和小七的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