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寂寥,夜色正濃。
我離開他的懷抱,站起身,甩了甩衣袖,道︰「走吧。」
樓書珩也站起來,拉住我的手,「走去哪?」
清冷的月色將我們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我腳下有些搖晃,可神智卻分外清醒。我松開他的手,「該去哪就去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從此兩不相欠,不再見面。」說完便一步三搖的往前走。
樓書珩卻又抓起了我的手,用力一拽,把我擁住,「你醉了,本王送你回去休息。」
我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松開我,沒再說話。
這樣挺好,明天睡醒了就去找何從,拿了通天香,點了火,見到那死老頭,只要他把我穿回來,我給他那些錢也不用退了。媽蛋老子寧可吃虧了。
然後做回本本分分的小宅男裴安,一沒家世二沒財富三沒長相,但老子好歹還有個塞爾維亞語的口譯證。每個月賺個幾千塊錢,吃點泡面,住個地下室,可老子起碼還能上上網打個dota,調戲個妹紙視視頻什麼的。
老子再也不想穿越回古代了。
以後爭取再攢點錢,回老家小城市里買個二手房付個首付款,然後朝九晚五的按月還貸。再找個好男人嫁了,小日子不也能過得挺順心?
找個好男人?啊——呸!
媽蛋改不過來了!
可就我這樣的,還好意思再找妹紙麼
一失足成千古恨
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發燙,腦門像被念了緊箍咒一樣,越勒越緊。我一睜開眼,就看到樓書珩側身躺在我身邊,正近距離專注的盯著我看。
尼瑪嚇尿了好嗎,兄台你這是在看生物標本呢不要離得這麼近啊。
什麼情況?剛剛不還是在小池塘邊上嗎,怎麼又斷片了?
「小七,你可是做了什麼噩夢?為何表情如此難過?」樓書珩伸出手來模模我的臉。動作十分自然。
兄台不要這麼不見外行麼,老子剛剛才跟你提了分手告了別啊你不記得了嗎!
我別過頭去,「你怎麼還在呀!」
大家都說要分手了就走的痛快點啊,別跟我玩這一套藕斷絲連行麼。
「這是本王的王府,你要本王去哪?」樓書珩輕笑道。
說的也是那你不要躺在人家床上啊喂!
「樓書珩,我想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確了吧,我要走了,咱倆就這麼斷了吧。最後剩這幾天,你忙你的去,讓我一個人清淨點。」這話說的夠直白了吧。
「走?小七,你要走去哪?怎麼走?跟何從那奴才私奔麼?」樓書珩的聲音清冷了不少。
私奔你妹!
瞅瞅你這精神境界,身為一個雄才大略滿月復經綸的王爺,難道不臉紅嗎?
「跟你沒關系。」我才不會告訴你通天香這麼重要的東西的存在呢!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本王這就下令把何從打入天牢,抽筋拔骨,讓你永遠都見不到他。」
一句話說的我脊背發麻。
臥槽不用這樣凶殘吧?
我轉過身來瞪著他,兄台你不能這樣啊,完全不符合你清俊瀟灑溫文爾雅的人設形象!
但是下一秒鐘,我突然頓悟了。這明擺著是他又在嚇唬我啊怎麼可能是真的,矮馬差點又上當了!
于是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你隨意,反正我想走你也攔不住。就算沒有何從,我也還是一樣有辦法走的。」
何從沒了,不還有紫薰嘛。
信春哥,得永生。(請大家跟我一起默念一千遍)
樓書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不錯,臨危不懼,總算是有點長進了。」
我也笑了,「沒辦法,總不能一直被你坑。」
樓書珩神色黯淡下來,「小七,你真要走?」
「嗯。真要走。」必須的,妥妥的,簡直不能更真。
「那你還信本王那句話嗎?」他的眼楮里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俊美無暇的臉上陡然顯出幾分憂傷。
我暗自凝了凝神,不能被迷惑,不能被迷惑,這次一定不能被迷惑。
「反正我都要走了,信與不信的又有什麼關系呢?我不想再想的那麼累了。」我說。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想多了它就多,你想的少了它就少。你什麼都要想,就細思極恐;你什麼都不想,就不明覺厲。
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要是本王不許你走呢?」樓書珩手上一使勁兒,就把我給扳倒了,他翻身壓在我身上,「到底要怎樣做,你才願意留在本王身邊?」
我笑了,「樓兄,你這樣做就沒意思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像那戲文里唱的,緣聚緣散,緣起性空。挺好的不是?」
「可是本王舍不得你。」樓書珩澄澈的眸子里泛起一絲委屈。
就是這個眼神。
上一次也是這個眼神,看的我心馳蕩漾的恨不得抱住他狠狠親兩口告訴他我最愛你了你就是我的大寶貝。這就是這小子的殺手 。
不能被迷惑,堅決不能再被迷惑。
可就這麼想著,我卻還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他身子一動,柔軟的唇就這麼貼下來,即將踫觸到我的唇上那一刻,我忽然說︰「其實大夫人不錯,你倆真挺配的。」
天地良心,這tm真是真心話。
說完這句,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趕腳。老子超月兌了。(請大家和我一起腦補一副夕陽下奔跑的畫面,尼瑪這就叫青春無悔啊!)
這話說完,我不止心情如釋重負,身上也陡然變輕了。樓書珩一個翻身下了床,輕嘆了一聲,沒再說話,就這麼走了。
好的,這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終極案例。
我閉上眼楮,長夜漫漫,夜涼如水,還是趕緊睡吧
于是,貌似,上面這一大段的畫風又有點不對?這股濃濃的虐戀情深味道是鬧哪樣啊尼瑪簡直不能忍!(夏尚凜小作者不帶這麼不負責任的,不許將個人情緒帶進工作中來!趕緊反省一下。)
不過,說真的,那時候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我和樓書珩就這麼完了。
但是,這腫木能夠呢!
第二天我就發現,矮油我又一個不小心圖樣圖森破了。
于是回到事發現場第二天,我前一天晚上失戀加宿醉,睡到了日上三竿都起不來床。
翠微端個臉盆來來回回進屋又出去了三回,裴福拎個食盒也前前後後送了三次。我才終于爬起來,洗了臉,吃點了早午飯。
「七夫人,今兒是十五,中元節。翠微和我給你做了個孔明燈,晚上就去中院的湖邊放著玩咋樣?」裴福說。
我本來興趣缺缺,但看著這倆奴才滿眼期待,便答應了。「行,那就叫上三夫人一起吧。」
最後的幾天,得歡月兌的過。
「我听蘇桂說三夫人今兒個要在佛堂誦經,估模著得晚些吧。」裴福說。
我挑挑眉,蘇筱宸還有這種愛好?
矮馬對著佛祖賣萌什麼的,想想就可恥。
「裴福,你一會兒去想辦法把何從給我叫來,注意看著點,別讓外人知道。」我吃了飯對裴福交代正事。
「七夫人,您找何侍衛干嘛呀?」裴福傻愣愣的問。
「叫你去你就去!誰準你問主子的事的?」簡直太沒教養了,真需要跟蘇桂好好學習一下。
裴福低著頭,有些委屈的答道︰「是。」說完就灰溜溜下去了,臨走前又偷偷瞄了我一眼。
我忽然想起了樓書珩的那句,你確定那倆奴才是真的蠢麼。
矮馬簡直不敢想。
出乎我的意料,這次裴福做事很得力,何從馬上就出現了。見到我還是很習慣性的臉紅了。
「七夫人有何吩咐。」
我仔細看了看他,暗暗松了口氣。這不都好胳膊好腿的活著呢麼,樓書珩你這個大騙子。
「那天你和我去落紅樓,出來的時候我被人打暈了。你有沒有發現我身上掉下來什麼東西?」
「回稟七夫人,有一個紙包,奴才撿了帶回來了。」
「對對!就是那個紙包!在哪吶,趕緊還我!」我激動的一比那啥。
「不在屬下這里,已經被王爺收走了。」
我兩眼一黑。
「那是我的東西,你給王爺做什麼!」我的語氣極其凶悍,恨不得咬他一口。
何從嚇得一哆嗦,「七夫人贖罪!是王爺命屬下將一切證物上交,為了查明行刺之人的來歷。」
樓!書!珩!
怪不得你小子一副有恃無恐的德行!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那是通天香?
我嘆口氣,站起身,對他說︰「走吧,跟我再去一次落紅樓。」
看來只有求助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