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凌雖然被兩個人盯著看,頓時覺得有些窘迫。可是,無論如何,這句話已經從她嘴巴里說出來了,她當然不可能裝作誤言。
「太子哥哥,」蘇亦凌嘟著嘴巴,埋怨地看著葉景辰,撒嬌似的開口,「太子哥哥,你閑著沒事干,干什麼把紫奴往火坑里推!他又沒有得罪你。」
在蘇亦凌心里,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簡直是吃人的野獸,吃人都不會吐骨頭的那種怪物級別!這樣溫柔的紫奴進入這個圈子,那還不是讓自己時時刻刻要擔心著他的生命安全!
不要啊……雖然剛才紫奴躲她的動作確實罪大惡極,可是蘇亦凌也不希望紫奴馬上受到如此嚴重的懲罰。
「凌凌,我……只是希望他能有一番成就,然後幫助我。」看著蘇亦凌仿佛是為了紫奴責問自己的樣子,葉景辰當然是很難受的,卻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強壓下心底的難受,朝著蘇亦凌慢慢開口說道。
「可是,紫奴一看便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他根本不想要什麼成就啊!」蘇亦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這句話吼出聲來。
「凌凌……」葉景辰感覺心口糾結地痛了一下,整個人有些無奈地朝著蘇亦凌嘆一口氣,眉頭微蹙,卻是不知道如何反駁。
「公主,別這樣說。」紫奴輕緩溫柔的聲音從他們兩個人的身側傳來,仿佛是溫柔的春風輕輕拂面,讓人忍不住變得平靜,「太子殿下,也只是希望多一個信賴的助手……他還相信我,我很高興。」
紫奴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在自己辜負了順嘉的囑托,讓順依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這個好友依然來肯相信自己,這是一件多麼讓人安慰的事情。
「可是,紫奴,你不能勉強自己……」蘇亦凌轉頭看著一臉溫柔的紫奴,正要反駁他的話,外面卻傳來一陣熟悉的嬉笑聲。
「皇上駕到!」被蘇亦凌打發到門口的太監還算盡職,這會兒急急忙忙地呼喊出聲。
葉景辰蹙一下眉頭,猛然伸手,一把將紫奴從床上拉下來,然後急急忙忙地轉動牆壁旁邊的茶幾上的瓷花瓶。平整的牆壁變成了好像門一樣打開,紫奴被一把推進那扇門內。
「呃……」如此的大動作讓紫奴情不自禁地呻-吟一聲。
「喂,小心點!」蘇亦凌雖然被這樣的「暗門」所驚嚇,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蹙了一下眉,看紫奴吃痛的樣子,心疼地呼喊出聲。
葉景辰「嗯」了一聲,忍著身上的痛,迅速地將那個陶瓷花瓶轉回了原來的位置。
「參見父皇!」
等葉睿洛一行人推門進來的時候,房間里只剩下蘇亦凌和葉景辰兩個人了。下跪請安的時候,兩個人的神態早已經恢復平常,一副氣定神怡的樣子。
「起來,起來。」葉睿洛臉上雖然帶著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楮里。葉景辰順著他的聲音,慢慢站起身子,果然看到了葉睿洛真正不高興的原因——站在他身後的風輕揚。
葉睿洛畢竟一代君王,對誰都要多少報有一些懷疑的態度。
風輕揚的那一支箭射入太子胸口,讓他忍不住有了警覺。身為君王,最害怕的某過于掌握軍權的人對自己不忠或者野心太大了!
可是,望眼浩浩蠻華國,葉睿洛居然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和風輕揚媲美的武士了!這會兒,風輕揚在葉睿洛眼底便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說嘛,太子殿***體好,絕對不會有事的!輕揚那一箭只是誤傷而已,又不厲害!」葉淮南這會兒也站在葉睿洛身後,在風輕揚旁邊,急急忙忙地開口說著話。特別將「誤傷」兩個字強調地很大聲。葉淮南雖然沒什麼本事,畢竟是和葉睿洛一起長大的弟弟,這會兒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個蠻華國的一代君王對自己好友的不信任,心里也跟著著急起來,連忙拐歪抹角地想法子解釋。
蘇亦凌挑了一下眼眉,輕蔑地朝著說話的葉淮南瞥一眼,忍不住想打哈欠——這個男人真是「單蠢」,現代有一句話叫著「解釋便是掩飾」,他顯然不知道,他這樣著急地說話,更讓人覺得其中有鬼了。
「是,是兒臣不好,學藝不精,沒有發現風將軍射來的箭,才會如此。」葉景辰微低下頭,隱約好像有些懦弱的樣子,他其實是強壓下自己悲憤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因為看到眼前的仇人,一下子破了功!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風輕揚卻依然是一臉鎮定,看不出緊張的情緒,也看不出懊惱的情緒,只是冷著一張臉,眼楮只是在掠過蘇亦凌的時候,停滯地稍微長了一些,看其他人的時候,幾乎都是毫無情地掠過的︰「太子殿下過謙了,是臣太醉心于狩獵,沒有看到太子殿下,誤傷了太子,真是罪該萬死。」
隱約是道歉,卻沒有道歉的語調,說話依然冷冷冰冰。
可是,風輕揚的聲音卻隔著牆壁,一下子傳到了牆壁後面的紫奴耳朵里!
黑暗里,紫奴跌坐在密道冰涼的泥地上,全身忍不住激烈地顫抖起來——是他,就是他!是他的箭從身後射來,直直地射中順依的身體的。
紫奴還記得伴隨著長箭「嗖」的一聲響,還有那一聲這個男人冰冷的聲音︰「中!」
是這個男人的聲音,是他!
「哈哈,風愛卿多慮了,不知者無罪,既然是誤傷,皇兒又沒什麼大事,風愛卿不要再自責了……」葉睿洛言不由衷地說著這些話,笑得仿佛一只老狐狸一般。
「謝陛下。」風輕揚語調依然冰冷,沒有听出哪里自責了。
武狀元出身的風輕揚一向如此的心高氣傲,可是他畢竟確實是戰場上難得的好將領,有才的人傲氣一點也是正常的,千金易得,一將難求,葉睿洛從來這麼覺得。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皇家狩獵場風輕揚射中了太子,他就不能自控地開始懷疑風輕揚。看他永遠傲氣的樣子,便覺得厭惡。
該死,難道浩浩蠻華國真的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風輕揚的人了嗎?
葉睿洛蹙了眉頭,忽然記起下個月的「武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