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逗自己開心吧。
「嗚嗚,該愁眉苦臉的,明明是我好不好……亦凌美Ren,你有了駙馬,我可是要被拋棄的人呢。」傅雪嬈裝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把眨巴著一雙明亮美麗的眼眸。
「是,是。」蘇亦凌微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再多解釋,淡笑地點點頭,掀開被子從床上站起來,「是我不知好歹,狐狸,你別叨念了。」
雖然這是蘇亦凌自己提的意見,但是隨著婚事的一天天Bi近,蘇亦凌卻發現自己很難真的將這一切,只當做一場「辦家家酒」的游戲。
最扭捏的反倒是自己了,郁悶。
推ki房門,蘇亦凌直直地伸了一個懶腰。
陽光很好,天氣很藍,可是……蘇亦凌的心情卻有些發陰。
「公主,公主,時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應該開始梳洗打扮了啊,要不然就遲了呢。」小喜領著一群宮女此刻已經在房門外候著了,此刻看到蘇亦凌出來,開口詢問了一句。
女為悅己者容,但是……演戲,也是需要上妝的。
「行了,開始吧。」蘇亦凌一副有氣無力的慵懶樣子。
坐在銅鏡面前,蘇亦凌對鏡子里面的自己已經失去了興趣,這會兒挑眉,看著傅雪嬈仿佛無所事事的樣子,終于開口道︰「狐狸,給我撫一支琴吧。」
——紀念我從未婚到就要步入已婚,擺明著將來還是要離婚的青春啊!
哎,蘇亦凌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行了,亦凌美Ren,你再嘆氣可是要長皺眉的哦……像蟲子一般地爬滿你的額頭哦。」傅雪嬈輕笑著TiD幾聲,語氣里明顯的嚇唬的語氣。
「啊啊……」蘇亦凌很配合地叫了兩聲,然後卻是重重地瞪一眼他,不以為然吐出一句,「無聊!」
傅雪嬈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取了琴,在一旁坐下。一襲紅衣,動作款款,立刻將他那一股痞子一般的樣子給消去了……天人之姿。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美妙的琴聲伴著傅雪嬈清雅的聲音,讓蘇亦凌舒服地閉上了眼楮。
很美妙的感覺,如果……自己嫁給紫奴不是一場無奈之舉,不是一場可笑的游戲的話,她一定會高興地醉了一般。
傅雪嬈撫琴的時候,特別安靜。那些繁雜的,圍繞在他身邊的浮躁都消失了,只留下一股世外桃源的超然。甚至,臉他絕艷的外貌也模糊了,只是覺得那一股氣質……讓人驚艷。
一曲琴罷,還有余音環繞之感。
「公主,已經好了,你看看……」好一會兒,一個宮女才開口喚了蘇亦凌一聲。
蘇亦凌睜開眼楮,看著鏡子里那一個略顯嫵媚的小女人,點點頭︰「很好看,可以了。」
——反正不過一場戲,自己不能太當真了。
鳳冠霞帔,蘇亦凌覺得挺受苦的……很麻煩的程序。心底暗暗嘀咕,紫奴是應該好好感謝自己的。
「凌凌……」
蘇亦凌轉過頭去,眼神果然撞上了葉景辰。只見他一身黑衣,頭發用一條墨色的綢帶束起,那些刺繡精美的金色龍騰在他的身上,顯得他更加威嚴貴氣。
「太子哥哥,你來了啊。」蘇亦凌笑笑地呢喃一聲,從位置上站起來,往葉景辰小跑過去。
如此接近的距離,蘇亦凌一眼便能清晰地看到了葉景辰眼底的陰影……看來,昨夜,他沒有睡好。
心底掠過一陣一樣的感覺,蘇亦凌差一點就忍不住伸手想將他眼楮下面的陰影抹去,幸虧腦子還算清醒,阻止了手上的動作。
有些動作,她要知道分寸了。
「嗯,我來接你了……」葉景辰淡淡一笑,伸手牽著了蘇亦凌的手。
這便是蠻華國的習俗,由兄長或者父親牽著新娘,親手交到新郎手里。
「太子哥哥,你今天很好看……」蘇亦凌微微低著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覺得空氣里迷茫著一股尷尬,讓她有些口不擇言了。
「謝謝,凌凌。」葉景辰淡笑一聲,抿唇輕語,「你更好看,今天。」
如此沒有營養的對話,倒真的讓蘇亦凌覺得今天真是在演戲了,還是一場無聊的劇情。
「哈哈……」傅雪嬈此刻已經從古琴前面站起身上,看兩個人的模樣,倒覺得有趣似的,大笑起來。
葉景辰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
「太子殿下,為了亦凌公主的寒冰毒,我還是要跟去駙馬府的……和現在實在沒有多大的區別,亦凌美Ren想甩開我,可真不是那麼容易。」傅雪嬈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如若不是他好看的容貌,他現在的模樣,倒真是欠扁的厲害。
頓了頓,傅雪嬈嫵媚地笑著︰「太子殿下,可就不一樣了。以後想去駙馬府,可不能太頻繁了。」
蘇亦凌感覺心里一顫,連忙轉頭重重地瞪了傅雪嬈一眼︰「狐狸,閉上你的嘴巴。」
「呵呵。」傅雪嬈微微一愣,也不反駁,呵呵地輕笑兩聲。
葉景辰一臉淡然,沒有看傅雪嬈一眼,只是神情安然地拽著蘇亦凌走了出去。
「太子哥哥。」
「嗯?」
蘇亦凌抬頭對上葉景辰的眼眸,輕笑著慢慢開口︰「別听那只狐狸亂說話,什麼都沒有改變……這場戲,很快便會落幕了。」
葉景辰笑得有些苦澀,輕輕地點頭,應了一聲「嗯。」
蘇亦凌呶呶嘴,不知道現在是如何混亂的情況。
「時辰到——」
熱鬧的人群,鋪滿地的鮮花。
那個男人騎在棕色的馬上,胸口惡俗地束著紅花,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一切,看不出任何異樣。這是一場真正的婚宴。
新娘,新郎,什麼都沒有或缺。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外人能夠看出來的。
兩群人馬在紫荊門***匯,葉景辰牽著蘇亦凌的手慢慢地走過去,走到了晏紫奴的身邊。
「太子殿下……」
「紫奴。」
兩個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似有千言萬語,然後誰都沒有再開口。
蘇亦凌的手被放在了葉景辰的手心里。紅色蓋頭下的她全身一顫,卻是苦苦一笑——只是演戲,只是演戲而已。
自己絕對不能太入戲,沉溺進去,如果出不來,那會是怎麼樣的境地……沒有人會同情你的,因為這個計劃正是你提出來的。
蘇亦凌可不想經歷那麼悲慘的事情。
「回駙馬府——」
葉景辰放開蘇亦凌的手,猛然轉頭,甩袖離開。
表情決絕,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蘇亦凌感覺全身一空,一股失落的氣息立刻將她包圍住。幸虧晏紫奴的手足夠溫暖,雖然是虛假的,卻是虛假的如此讓人沉溺。
可是,太子哥哥
「亦凌公主,謝謝你。」晏紫奴探近了蘇亦凌的耳朵,輕聲地呢喃一句。他灼熱的氣息吐在蘇亦凌耳朵上,卻只是讓她覺得可笑。
新婚之日,新郎對新娘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啊。
——謝謝啊。
「不用謝,我只是想救你。」蘇亦凌苦笑了一聲,說出了一句更加無聊的回答。
一對人馬浩浩蕩蕩地往駙馬府走去,煙火,鞭炮……熱鬧地受到了眾人的祝福的新人,心底卻是仿佛被壓了一座山。
「送入洞房——」
沒有人鬧洞房,這一場婚禮實在有些落魄。
蘇亦凌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雖然是新婚之夜,但是她相信這一夜什麼都不會發生——晏紫奴,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很溫柔,很認真……他既然知道這是一場戲,就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冒犯的事情。
「公主,你也累了,就先睡吧……」晏紫奴的聲音很溫柔,仿佛一陣溫暖的春風,能讓人沉溺其中一般。
「那,你呢?」蘇亦凌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蹬掉了腳上的鞋子,隨意地將繁重的鳳冠霞帔,月兌下來扔在一旁。
「今夜不能出房門,臣可以在椅子上靠一夜。」晏紫奴不以為然,這樣的條件與以前奴隸身份的時候的辛苦,只是九牛一毛。
蘇亦凌抿了抿嘴唇,好一會兒才笑笑開口道︰「紫奴,你真是一個好人。」
有一點兒諷刺的味道。
晏紫奴低頭不語,這會兒已經身上的花束,還有那一身新郎頭行拿下來,小心地放在一旁,然後坐在椅子上,靠坐在那里。
「亦凌公主,我只是……」晏紫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覺得無論說什麼,都不能改變現在的狀況了。
「哼,晏紫奴,你這個好到殘忍的混蛋!」蘇亦凌忽然改變了語調,紅了眼楮朝著晏紫奴吼了一聲,便縮進被子里,讓被子遮蓋住自己此刻失控的情緒。
晏紫奴楞楞地坐在那里,看著蓋著被子顫抖著的身子。
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