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停尸房深處
曹毅成?
甫一听到這個名字時,師清漪還有點愣,只是覺得這名字比較耳熟,而幾秒鐘之後,她就反應過來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這名字,怎麼和曹睿爸爸的名字一模一樣。
雖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實在太多,不過此種同名的巧合,還是讓師清漪開始在意起來。再加上曹睿一直都聯系不到他爸爸曹毅成,曹毅成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現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居然出現曹毅成的名字,這不得不讓師清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細監听。
耳機里,一個男人恭敬地回答蕭以柔的問話︰「2315號前幾天一直不太穩定,投喂時差點傷了這邊一個弟兄,今天上午十點我們視察記錄過,倒是很安靜,應該是新藥起作用了。」
「嗯,很好。」蕭以柔似乎很滿意︰「他的體質特殊,是少部分能挺過來的,這些天好好給我盯著他,別讓他死了。」
「是,二小姐。」
說到這,腳步聲又響起來,蕭以柔和隨行的兩個男人開始接著往深處走。
冬日的風越來越大,在灌木叢里吹了長時間的風,師清漪的臉都有一種凍麻了的感覺,冰塊似的,而比起臉,心里的那種寒冷實際上要來得更為徹骨。
風向是右吹向左,洛神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換到師清漪的右邊,又抬手將師清漪的圍巾往上扯了扯[高干]臥槽!楊巔峰!TXT下載。
師清漪半邊臉露在圍巾外頭,黑發垂下,琥珀色眸子看向洛神。
洛神目光示意她的耳機。
——滴。
類似電子提示語音的聲音再度響起,師清漪連忙聚精會神,在心底默默地繼續停尸房內部的場景模擬。
這已經是第四道內門了。
耳機里除了沙沙的電流聲和腳步聲外,偶爾也會夾雜著一兩聲之前那樣類似野獸的低吼,很快,卻又安靜下來,然後間或又是幾聲沉悶的撞擊聲。
直到第五道內門開啟了,又合上。
師清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近乎懸在一個制高點,要墜不能墜,欲跳又不能跳出來。
她深吸一口冷氣,緊接著,從耳機里听到了另外一種聲音。
與她想象中陰冷閉塞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的聲音。
那居然是鋼琴聲。
不是播放器播放的冰冷錄制,而是現場彈奏的鋼琴之音。
這種靈動的,帶有生命氣息的琴鍵跳躍聲,透過蕭以柔身上的竊听器,由遠及近,從最開始的隱隱約約,到後面的流暢如流水,最終清晰可辨地傳達到了師清漪的耳中。
听著听著,師清漪渾身的毛孔似乎都收縮了,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這種感覺並不是害怕,或者恐懼,只是听到這鋼琴彈奏時,莫名的一種反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
噠。
耳機里的響動,預示著蕭以柔似乎擰了一下門把。
門開了,鋼琴聲並沒有終止,蕭以柔走進去,能听到她近似愉悅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應該是在和里面那個彈鋼琴的人打招呼︰「你總是這麼好興致。」
彈琴的沒有回應。
鋼琴聲依舊還在繼續,淡淡的,柔柔的,仿佛對進來的蕭以柔和那兩個男人視若無睹。
樂曲總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人的嘴巴會說謊,心里想著一套,嘴上說著一套,手上做著一套,但是樂,並不會。
此時此刻,鋼琴聲輕緩綿柔,是春日輕風,夏日清流,真真切切地昭示了彈奏者平和淡雅的內心。
「行,你彈吧,我們在這等著。」蕭以柔並不在意,輕嗤說︰「這麼好的曲子,我也想听完它。而且我知道要是這麼無情,連首曲子都不讓你彈完,你恐怕會更恨我們。」
樂曲並沒有因為蕭以柔的任何一個字眼,而出現停滯。
最終,鋼琴曲結束了,師清漪的監听耳機里一片寂靜。
三聲擊掌,蕭以柔笑著說︰「精彩。」
彈琴之人依舊沒有任何表示,似乎是個啞巴,又或者,根本不想說話。
蕭以柔道︰「今天還不說?」
完全的安靜。
「也是,我突然傻了,我這問的根本就是廢話呢你全家都是肉文女主!。」蕭以柔慢吞吞地繼續,惋惜道︰「再這樣下去,語言退化,就不怕真的變成啞巴?實在可惜了原先那一把好嗓音。」
「以前呢,該問的,都問過了無數遍,該做的,也都做過了無數遍,現在這樣純粹例行公事,往復循環,實在沒意思。」蕭以柔仿佛正在對著空氣說話。
師清漪縮在灌木叢中,手指凍得幾乎沒有知覺,卻還是緊緊扣住耳畔的耳機。
……是誰。
蕭以柔,她究竟在跟誰說話。
越往下想,心髒似乎越發要絞作一團。
蕭以柔在那接著道︰「沒意思,很無趣,我很討厭這樣每周幾次沒有意義的重復,真的非常,非常地討厭。」
「我想,你肯定也討厭得要吐了。」蕭以柔笑起來︰「但是你偏偏總要在我面前裝出這樣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這麼多年,不累啊?」
「一個人在這里,孤獨,寂寞,還要受疼遭痛,外面的人,也沒有一個會記得你。你這樣,連半點活著與存在的價值都沒有。」
「你看你這里連塊表也沒有,溫度恆定,白天黑夜也不清楚,應該不知道外面已經是冬天了吧?我現在告訴你,馬上就要聖誕節了,也許還會下雪呢。我記得你很喜歡下雪,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出去看一看雪?」
蕭以柔一個人在那里說,喋喋不休地說,由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可是師清漪知道,她的對面,肯定還有一個人。
這些奚落,嘲諷,引誘的話語,全都是說給那人听。
那個彈奏鋼琴的人,他也許是坐在鋼琴前,或許已經站了起來,站在某個角落,但是終究一言不發。
「聖誕節是要送禮物的,我知道你最想收到誰的禮物。只要你乖一點,我就讓你和她重逢。你想看見她麼?」
琴鍵被人不小心往下壓,發出一個冰冷又惶然的音調。
蕭以柔輕笑︰「想見她?」
嘩啦嘩啦。
似乎是鏈條拖動的聲音,跟著是一陣刺耳的金屬的撞擊聲,好像是有人將一大串的鏈子甩在地上。
這個扔鏈條的舉動,似乎觸怒了蕭以柔。
蕭以柔壓低聲音,冷然道︰「好,難得你這次這樣主動,我也不能拂了你的意,只是不知道,你究竟還能這樣撐多久。我等著,總有一天,你會開口的。」
「捆了她。」蕭以柔囑咐︰「這次劑量加大。」
師清漪緊緊咬住下唇。
蕭以柔要對那個人做什麼?
好像是拿鎖鏈捆著,而那個所謂的劑量加大,意思是指給那人口服或者注射某種藥物麼?
鎖鏈的摩擦聲響起來,越來越嘈雜刺耳,似乎是真的在捆人,那個被捆的人卻仿佛一具冷卻的尸體,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任由蕭以柔他們作為。
師清漪捏緊另外一只手的拳頭,不知道為什麼,分外惱怒。
但是她卻只能遠距離地躲在灌木叢里,耳中听著某個空間里那些刺耳的聲音,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做不了[綜]星史郎的選擇最新章節。
雨霖婞是性情中人,听到這,終于忍不住罵道︰「混蛋,居然上鏈子了,這麼變態。她在做什麼,注射違禁藥劑?」
洛神縴眉微蹙起,手指往下點了點,暗示雨霖婞噤聲。
雨霖婞只好忍下,要不是現在特殊情況,按照她的性格,肯定要三百六十度全面問候蕭以柔祖宗往上三十六代。
四周再度恢復安靜,只余風吹枝葉的沙沙響。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耳機里開始了非常細碎的低吟。
「哈……唔嗯……」
這是女人的低吟,壓抑得非常痛苦,甚至于那種低吟還帶著顫音,好像是那個人在渾身發抖。
「二小姐,她……她開始發作了。」一個男人說道。
似乎看見了什麼至為殘酷可怖的一面,于是連他這麼一個大男人都不忍看下去。
鏈條的摩擦聲越來越響,似乎是被捆縛的女人經受不住那種無法描述的痛苦,而開始撕扯掙扎。
可即便這樣,這女人也不說哪怕一個字,只是在喉嚨里逸出難捱到極致的喘息與牙根廝磨。
蕭以柔聲音也有點異樣,說︰「把攝像機擱在這自動拍攝,我們出去等,半個小時後回來拿。」
「好,好。」男人忙不迭地應承。
門被帶上,蕭以柔和隨行的兩個人出去,竊听源頭離開房間,于是那種壓抑到讓人想哭的女人喘息呻-吟,就這樣遠遠地,孤獨地隔絕在了房間里面。
直到監听耳機里,再也听不見。
師清漪將耳機取下來,表情木然,坐在原地發著愣。
是誰。
那究竟是誰?
風笙的筆記本還在持續進行監听錄音,洛神看見師清漪放下了耳機,也把耳機摘了,漆黑的眼眸垂下,靜靜地望著師清漪面上那種恍然的表情。
為了保持安靜,在場誰也沒說話。
突然,洛神抬起眸,瞥向遠處。
遠處一片寥落的樹杈,葉子早已落光,渾身冷汗的千芊也同樣將目光望向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出現了兩道身影,隨即,那兩道身影近乎鬼祟地晃了晃,似乎在小心回避什麼,然後繞到枯樹林里面,慢慢地往遠走。
「有人。」千芊唇語做個提醒。
「我們難道被發現了?」雨霖婞懊惱地打手勢。
洛神搖了下頭︰「應當沒有,他們好似不曾瞧見我們。」
師清漪跪坐在地上,借著灌木叢和雜草的遮掩,以及她出色的目力往遠處看了看,瞥到那兩個人其中一個體型高大,另一個縴瘦,似乎是一男一女,而且背影還有點熟悉。
「好像是……」師清漪眸光沉下去,低喃著︰「好像是錦雲,和她堂哥祝和平。」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更了哦▔デ▔
來了我很愛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