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小寡婦 月錢

作者 ︰

周慎一直巴著潤娘就不放她回去,潤娘只得在他屋里和他一起吃了午飯,又陪他玩五子棋,潤娘連輸了幾盤之後,周慎圓咚咚的小臉就全笑開了,眼眸里的的光彩比外面的日光還耀眼,潤娘把棋子往棋枰上一擲,道︰「不玩了,不玩了,這麼不是欺負我麼。」

周慎挨到潤娘身邊仰起小臉,清澈無塵的眼楮眨啊眨的︰「阿嫂,再陪我玩一盤麼,我讓你悔子還不成麼!」

秋禾坐在椅子上做針線,听了這話便「格格」的直笑,潤娘推開他坐直了身子,細長的手指往他眉心一戳,咬牙道︰「你這倒霉孩子,怎麼說話的呢,可不跟你玩了!」說完橫掃了秋禾一眼︰「你就看著你娘子被人欺負,也是忘恩負義的家伙。」

秋禾忍了笑放下針線,在炕沿上坐了,取了一枚黑子落下,看著潤娘笑道︰「娘子在旁的事上都精明的很,偏在這上頭,連阿哥也抵不過。」

「我就下不好,怎麼著了?你下的好你聰明,我是個笨人成了吧。」潤娘恨恨地推開她,下炕趿鞋,取過她做了一半的針線,正想接著做,秋禾忙奪了過來︰「就你那針腳,快別做了,仔細給我做壞了,要做只做你自己的去。」

潤娘氣得咬牙切齒,指著她發狠道︰「你給記著!」

「怎麼著,我講實話------」秋禾說到一半,見華嬸挑簾子進來,便忙住了口,周慎的小鼻頭動了動,回身拉著華嬸的胳膊直問︰

「這甚麼呀,真香!」

「這是才炸得的芋頭餃-----」華嬸話未說完,周慎已伸手捉起一只炸得金黃酥脆的餃子往嘴里送去。

急得潤娘和華嬸連忙叫道︰「當心燙手!」

「怎麼教你的,髒西西的手就去捉吃的。」潤娘板著臉,拉過他的手趕著叫秋禾倒熱水來,華嬸也上來給他擦手。周慎兩邊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小嘴一挪一挪的,活像一只偷吃的小倉鼠,又因著燙,時不時的張開小嘴哈兩口氣,看得潤娘忍不住在他粉女敕的腮幫上著實香了一口,周慎登時紅了臉,連耳朵都紅了。

潤娘同華嬸看了直笑,「豆子大點的人,還紅臉紅。」

「嬸子沒瞧見,適才在門口,他對著一個小丫頭也臉紅來著-----」潤娘說了一半便直悔不該再提起這事的,然此時住口已是晚了。

果然華嬸正了臉色,一面給周慎洗手一面嘀咕道︰「阿哥小不懂事也就罷了,娘子眼見是要做阿娘的人了,怎麼也是這般沒輕重,外頭那些小子都野得很,阿哥若真傷著點,可怎麼好,說起來自家大人都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倒叫他吃外人的拳頭?再來就是,這才落了雪,地上都滑得很,娘子就這麼走出去,倘或跌了叫大奎心里怎麼過得去-----」

華嬸一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潤娘也不敢做聲,只悄悄地和周慎吐了吐舌頭,秋禾低著頭只管「哧哧」的偷笑,瞅華嬸不注意,還幸災樂禍地同潤娘打眼色「活該,活該,活該,」恨得潤娘直咬牙。

「娘子在屋里麼?」忽听見知盛在外問道,潤娘可算是抓著救命稻草了,忙答道︰「在呢,快進來吧。」

知盛走進來,把一包錢放在炕桌上道︰「這是八十貫錢,吃了飯他們就交了來了,說租子錢定在三天內交齊。」

潤娘伸手撥了撥那錢,冷哼一聲道︰「交得倒快。我倒巴不得他們拖著欠著,我也好尋個由頭鬧一場大的。」

華嬸道︰「等錢收上來了,倒把娘子的簪子贖回來吧。反正咱們也使不了那麼多錢。」

潤娘心知適才魯媽的話,她到底是留了心了,若現下不把話講明了,倒是一個疙瘩︰「嬸子心疼我,我知道。可是如今家里現添了三個半大小子不說,明年阿哥還要上學堂,且又有兩個孩子要出世,哪里不是花錢的地方,那一根簪子放在家里當不得吃當不得穿的,何必把錢花在這上頭,真有結余存起來不好麼,往後咱們家里花錢的地方還少麼。至于媽媽只是一時轉不過彎來罷了,倒不是誠心要計較,所以啊,這話嬸子再也別提起來了。一家子人過日子,若樣樣都要算清楚可就生分了。」

華嬸听了這話心里一熱,紅了眼圈︰「話雖這麼說,可那畢竟是夫人留給娘子的,總是個念想不是。」

潤娘抬了手腕到華嬸面前,現出那一汪碧綠︰「我也這麼想的,因此倒顧不得在孝中,就把這只翡翠鐲子給戴上了。娘親留給我東西里,也就這對鐲子是娘親戴了一輩子的。我便想著我也戴一世,就當是娘親陪著我。」

潤娘這翻話倒是很早以前就想好的了,因她不顧孝中便把鐲子戴起來的原故是-----她太喜歡了,喜歡得不行,不戴起來她的心就直犯癢癢。因此她哪里管自己還替那個已然面目模糊的夫君守著孝,戴起來再說。不過她也怕華叔他們問,所以早就想好了這一翻說辭,一翻話里惟有「我也戴一世」這一句是真的,這麼好的鐲子戴一世她還嫌不夠呢。

「娘子哪里話來,雖是在孝中,一來天冷娘子就是戴著也瞧不見。何況就是給人瞧見,一只鐲子罷了,誰還能說甚麼。那是娘子有氣性,差不多的人,踫上娘子這樣的情形,多是下了葬就改嫁了,就是不改嫁也都回娘家住著,哪里還管夫家的事。我同老頭子背地里常感嘆,如今像娘子這樣有情義的可真是不多-----」華嬸說著說著就落淚了。

見她又抹起了眼淚,潤娘只得端著笑臉傻愣著,倒是知盛給潤娘解了圍︰「阿娘,好好的你這是做甚麼,我還有話回娘子呢。」

「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滿嘴里不知道瞎說甚麼。我還是去廚里看著,免得在這里招娘子傷心。」她抹了淚,忙忙的出去了。

見華嬸走了,潤娘突地想起一件事來,問知盛道︰「你們這個月的月領了麼?」

「月錢?」知盛和秋禾齊聲問道︰「甚麼是月錢?」

這下換潤娘傻眼了︰「你們干活都是白干的麼?」

知盛道︰「端午、中秋、年節的倒有幾絡錢。」

潤娘嘴角直抽搐,這家人還真能剝削人啊!

「只有這三個節能領錢!」

「是啊,反正咱們吃穿都在家里,也不用甚麼錢。」

「不用錢!」潤娘叫道︰「不用錢就不用放月錢了?從這個月起,每個月十六日發月錢。」

秋禾道︰「這,咱們又不是長工,哪里還按月拿錢的。再說咱們拿了錢做甚用呢!」

潤娘白了她一眼︰「你拿了錢沒有不會存起來當私房錢!」

秋禾還嘀咕道︰「真的沒用麼。」

潤娘氣得往她腦門上狠命一戳︰「沒听過那句話麼,‘有甚麼別有病,沒甚麼別沒錢’!」

知盛皺著眉道︰「只怕阿爹阿娘不答應。」

潤娘同樣送了他一個白眼,道︰「你看著聰明,也是個沒腦子的。老話不是說‘吃不窮用不窮,算計不到一世窮’如今咱們收了這麼些租子,也算小有點家底了,難道就糊里糊涂的過。每個月的花銷要多少大家心里全沒底?現下家里人口不算多,過也就過了,將來要是添了人口呢,只這麼糊涂過,金山銀山也不夠了。」

一句老話倒叫知盛很是受教,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我倒是沒想著,娘子看著要怎麼辦。」

潤娘想了想,道︰「這樣,你爹娘、魯媽、易嫂子同我並阿哥,一個月一貫錢,你、秋禾、大奎、你姐、你姐夫一個月----八絡錢,至于那三個小的,每人每月三絡。」

「這樣-----」知盛依舊皺眉道︰「光月錢一個月就去了十貫零九絡錢,一年就得一百三十貫零八絡,是不是太多了。」

一百三十貫零八絡這個數字著實驚到了潤娘︰「這麼多!」她張大了嘴巴,想核一下知盛報出的數目,可惜她的腦筋已糾成一團死結。最終她放棄了核實的想法,得巴得巴嘴,道︰「的確是太多了。」心里不由鄙視了自己一把,數學差還亂開口,哎真照她這般辦,再加上一家人的吃喝用度,那數字她都不敢算,看來還是得靠知盛︰「那,發你怎發想?」

知盛略一沉吟,道︰「娘子每個月的一貫錢不改,阿哥就不要給了,他還小呢,真要使錢,娘子給他幾個錢也就是了。至于我爹娘他們一個月就三絡就得了,終究吃穿用度還是家里的,給得多了他們反不高興。我跟我姐有個兩絡也就足夠了。那三個昆侖奴,就句不好听的,誰家里還給奴隸發月錢的,娘子既說了,一個月每人給他們十個錢也就是了,果然忠心做事,等大了些再添也不遲。這麼算下來一個月也就三貫兩絡三十個錢,一年也就三十八貫七絡六個錢。到于家中的吃穿開銷,除了豬肉並醬、醋、茶、鹽之類要花幾絡錢,其余咱們地里都有的。因此算下來一年咱們的花銷滿打滿算有一百貫也就夠使了。」

潤娘听他報數字,腦子都听得抽筋了,緩了緩神才問道︰「你只算了吃呢,穿呢?」

知盛回道︰「上好的棉布一尺是二十五個錢,細葛布是十八個錢,粗葛布是十五個錢------」

潤娘听他又要長篇大論的同自己報數目字,忙擺手阻道︰「一個數目字,听得我腦瓜子疼,你只告訴我,咱們一家人一年的衣裳要花多少錢就是了。」

「多不過一貫。」

潤娘再次張大了嘴︰「才這麼點?」

秋禾撇嘴道︰「娘子真是好笑,咱們又不穿綢披緞的。在這村里我也沒見幾個有一身一身的上好棉布衣裳。到了夏天,這村里有幾個男子還穿棉布衫子的,不都是一件背褡罷了,女人們就都是葛麻的,又便宜又涼快。」

潤娘被她抻得有些訕訕的,嘟囔道︰「我這不是不曉得麼。」

「其實,一貫錢都是多的,咱們知自家地里也種棉花,到明年帳算得細了,除了錢倒要叫他們按老樟窩子的例,交些東西上來的才是。」

潤娘擺了擺手,道︰「這細帳你不要同我說,你自己算去就是了。月錢也按你說的辦,你先給你爹說一聲,他若是不答應,你細細把道理講給他。再有就是-----」潤娘扯起一抹冷笑︰「咱們人也買來了,家里的事也擺弄清楚了,等天晴了,也該去望望咱們姑女乃女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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