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美國產生的轟動,此時的肖沐白卻是宏然不知。這天早晨,肖沐白和閆衛東兩人正站在校場旁邊看著巡防營出早操,看到經過三個多月的整訓,裝備精良,彈藥充足,初露強軍的氣質的手下兵丁,閆衛東現在是越來越滿意,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每天都是樂呵樂呵的笑著合不攏嘴。
「老閆,富州巡防營管帶莫春林這個人你熟悉不熟悉?」正在閆衛東陷入無限憧憬的時候,肖沐白淡淡的問道
听到肖沐白的問話,閆衛東心里明白,肖沐白這是要對富州巡防營下手了。沉吟了半響才答道︰「回大人話,莫春林這人不簡單,他是壯族出身,四十來歲,年輕的時候也參加過光緒年中法戰爭,累積軍功升到巡防隊管帶,為人豪邁大方。並且,他還有另一層身份,是富州一壯族山寨的頭人。只不過因為自己是壯族人,麾下巡防隊也多是各少數民族兵丁居多的原因,因此在同僚中倍受排擠,麾下士兵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我倒是和他有幾分交情。」
听到閆衛東的回答,肖沐白心里頓時有了計較。過了半響,重新說道︰「老閆,那就麻煩你去富州一趟,替我帶個口信,記說我在寶寧等他。」
兩天後,閆衛東帶著莫春林來到了巡防隊的營門口。莫春林正用一種新奇的眼光打量著這一切,看到營門口衛兵手中的毛瑟步槍,眼神中露出了羨慕之情。
「莫管帶,未能去貴地拜訪,實在抱歉!」肖沐白拱手向一個身著武官服的中年男子說道。
「統領大人客氣了,下關未能前來拜訪,還請恕罪!」
「哪里!哪里!」
「我這帶來些山里的土產,一些心意,雖然是些素樸之物,還望統領大人笑納。」
「哪里,哪里,莫管帶客氣了,里面請。」
「打擾!打擾!」
進到辦公室,端上茶,肖沐白開門見山地對莫春林說道︰「莫管帶,我想老閆對你說了這麼多我的事,想必莫管帶也了解我的性格,我們就不那麼多的虛禮了,開門見山敞開來說吧。」
「爽快!這次來,我有幾個很重要也是一直困擾著我的幾個問題要請教統領大人」
「請說。」
「我營有多數壯族、苗族、瑤族等兵丁,統領大人能否平等對待?」
「這個是當然」
「民族之間,是否真能平等?」
「這個問題要回答兩個方面,第一個、是思想上的平等,但要做到人人從腦海中的平等很難,不過這個可以用時間來達成。但第二個、也就是律法上的平等卻很容易做到;首先,以前的律法並不平等,漢人對苗人、瑤人犯法只責輕罰,而苗人瑤人對漢人犯法卻責之重罪,這律法本不公平何來公平可言!律法,是要對人人平等,不管犯法之人是什麼人都要受到公平的責罰。」
「那統領大人怎麼樣才能做到律法的公平?」
「首先律法的制定就需要所有民族的人共同參與,在求同存異、互諒互解的前提下,不分王公貴族,不分民賤土弱,只要觸犯大家共同制定的律法,一律按律法的規定責罰。」
「那有沒有特例?例如我族的一些禁忌?」
「特例?沒有。對于莫管帶說的民族禁忌,前面我說了,求同存異、互諒互解,每個民族都有外人不了解的習俗,對于一些民族的禁忌,外族人觸犯經查實,確屬無意觸犯,當輕責,畢竟不知者不罪,但查實是肆意挑釁,公然侮辱的,加重責罰!不知道這樣律法莫管帶理解認同不?」
莫春林听完後,沒有馬上說話,只是轉過臉拭去一直在強忍著眼眶里打轉的淚水,穩定情緒後突然雙膝跪地;
「我莫春林,今生跟隨統領大人左右,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肖沐白雖然想到,後世總理主張提出的求同存異、互諒互解這個經典的不能再經典的解決紛爭的前提是偉大永恆的矛盾解決方針,卻沒有想到讓眼前的人如此激動和感動。
「莫管帶,你這是為何?」
「統領大人,沒有人會為我們壯人著想,從來沒有人,只有統領您為我們說話,為我們謀利。」
「莫管帶,你這話就錯了!!」扶起甘頭人重新坐回椅子後段國學說道︰
「首先,如果你還這麼容易下跪磕頭的話就把自己擺在了低人一等的地位,你是誰?你是領導著多少人的頭人!我們都是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漢子,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沒有人能欺壓在我們的頭上!」
「再有!記住!我們都是平等的,我們沒有人生出來就比別人少塊骨頭!」
兩天後,送走了莫春林,肖沐白看著消失在山間的馬隊,和身邊的閆衛東說道︰「老閆,就再麻煩你帶幾個人去一趟富州,仿寶寧巡防隊,以兩個月為期,好好整訓一下」說完,調頭丟下不明就理的閆衛東走回去。
經過三個月的整訓操練,肖沐白麾下的巡防營發生了質的變化,現在一個個朝氣蓬勃、斗志昂揚,一改過去的散漫作風,已經具有了強軍的雛形,缺的只是血與火的淬煉。
這天,肖沐白讓人將閆衛東和莫春林兩人喊了過來,將擬定了的一個方案給了他們,決定定期輪流讓巡防隊出去剿匪,美其名曰,邊打邊練,效果更好,這一招效果不錯,當兵的見了血,果然不再腿軟。
肖沐白的剿匪計劃實施後,廣南府境內的土匪開始遭了秧,紛紛沒了活路。這年頭,當土匪可不容易,能有幾桿火銃的就算是悍匪了,能有幾桿快槍的就是巨匪了。肖沐白的巡防隊每次出擊,都是偵查班先偵查好了,然後巡防隊出動,匪巢圍上,喊話勸降,不成就強攻。
不到兩個月,廣南府的山匪全部銷聲匿跡,即便沒有被消滅的,也不願意待在廣南境內,搬家去別的地方繼續干山匪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一時間,廣南府官員笑眯了眼,因為沒有了匪患就意味著政績。普通老百姓更是喜氣洋洋,因為匪患的絕跡意味著他們的人生安全得到了保障。巡防營的官兵更是斗志昂揚,因為剿匪,統領大人將剿匪所得的三成給了他們,發了財不說,巡防營一改往日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