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遇到他的那一年,她才五歲。
木槿花正好落了一地,他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神,對她微笑,為她取名。
——題記。
日本,破舊的孤兒院,人丁稀少,大門前栽有一棵參天的老槐樹,沒有人知道它的樹齡,只知道,這所孤兒院剛建立起時它就已經在了。
她還是像往日一樣坐在孤兒院的台階上,膝蓋上是一張薄薄的白紙,手中是一支短得不能再短的鉛筆,若是平常的大人是絕對拿不住的,而她,年齡小手也小,所以,剛好能拿住。
她將白紙鋪平,小心翼翼地作畫,把夢里見到的,眼前看到的都畫在了白紙上,她是沒有美術功底的,在這個破舊的孤兒院里,哪有多余的資金給她培訓畫畫課程,只要一天三餐能夠吃飽就已經很不錯了,即便如此,她還是喜歡畫畫,就算從一堆廢舊的東西里找出一張白紙,也能讓她樂好幾天的。
五歲的年紀,是異常天真爛漫的。
然而,她卻不同,她有著同齡人沒有成熟,與其說是成熟,還不如說是異常珍惜身邊的東西,一草一木,甚至是一張白紙,她都視若珍寶。
因為,她是沒有根的。
從她記事起,她的身邊就沒有父親,母親,沒有姓,也沒有名,有的只是一位頭發花白的院長女乃女乃,還有一些同她一樣沒有父母的小朋友,所以,她特別珍惜身邊的一切,珍惜院長女乃女乃,珍惜孤兒院里的小朋友,珍惜花木,也珍惜大門前的老槐樹。
有時候,她常常會窩在院長女乃女乃的懷里,問著同一個問題。
「院長女乃女乃,為什麼我沒有父母?」
「三兒的父母是出遠門去了,等忙完了,就會接三兒回家了院長女乃女乃溫柔地撫模著她的頭發。
「可是,我為什麼沒有姓,也沒有名?」院長女乃女乃總是叫她三兒,因為,她是第三個來到孤兒院的孩子,孤兒院的孩子少之又少,一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所以,用一二三四來當名字特別好記。
「等三兒的父母來了,就會有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了她微笑。
「那我的父母什麼時候才會來?」
「等三兒的畫藝再精湛些,三兒的父母就會來了
從那時起,她就總是坐在台階上,拼命畫,拼命畫,一部分是對畫畫的熱愛,而另一部分就是想快些見到自己的父母。
孤兒院里的設備是很落後的,也沒有過多的資金來幫她買畫筆,顏料,甚至是一張紙也要從廢品里找老半天,可是,她對畫畫的熱情並未因此而減少,從起初不成形的畫,到現在已經看得出實物的畫,她進步了太多,太多。
可是,她的父母終究沒有來。
她放下手中的鉛筆,看著手中的畫,畫上有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女孩兒在中間,很顯然這是一幅全家福,以花草樹木作為背景,溫馨的很,唯一不足是的,這對男女是沒有五官的只有一個淡淡的輪廓,可是,那中間的小女孩卻是有五官的,而且,笑得格外甜。
這個小女孩,是她。
她昨天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的父母,卻看不到父母的臉,她一直在幻想著,父親應該是一個帥氣英挺的男子,母親應該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她想在白紙上畫下他們的五官,卻始終無從下筆。
一切印象,都只在想象中。
這時,院長女乃女乃從門里走了出來,微笑著,「三兒,又在畫畫嗎?」
她抬起頭,那是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仿佛能看透整個世界,「是啊,院長女乃女乃你看漂亮嗎?」
她舉高畫,笑得格外甜,院長女乃女乃看著那幅畫心中卻是微微一酸,孤兒院里都是一些可憐的孩子,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可是她知道,他們同其他孩子一樣,都是渴望愛的,可那份愛遲遲都不肯來。
院長女乃女乃模著畫,連連說了三個好,可是,她的眼中卻落下了一抹酸意,她心疼這些孩子,更心疼三兒,這麼懂事的孩子做父母的怎麼舍得丟下?
……
ps︰來點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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