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臉蒙在了枕頭上蹭了幾下,好舒服,也好柔軟,對了,她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猛然抬起自己的頭,大眼珠子也是骨碌一轉,待看到桌案上兩盆矢車菊的時候,清澈的眼楮里,流露出來一種淡淡的溫柔之色。
矢車菊竟然開得這樣好,小小的紫色花瓣似乎比以前更加艷麗了,她湊近看了看,臉上的笑容更深。
哥哥把它們照顧的真好。
她伸出手,點了點它們細女敕的花瓣,指尖上頓時沾染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果然,把它們留在這里是正確的,不然,跟著她遠去東京一定會不適應的,她又是愛憐地點了幾下,才放下自己的手。
她突然好想變成這兩盆矢車菊,一直,一直被哥哥照顧著,直到花兒凋謝的那一天,可是,她就是一個人啊,不是什麼花,更不會變成那些花,除非她有魔力。
然而,這些只不過都是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咬著唇,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想什麼。
而她心心念念想的哥哥,此刻,正拿著一本詩集靜靜看著,他似乎特別喜歡在飯後,靜坐在台燈前,看著手中的那一本詩集,詩集很厚重,而他卻是看得極為仔細,縴長的手指一頁一頁地翻著,未見有絲毫不耐煩。
他的表情尤為認真,細而密的睫毛垂下,燻暖燈光的投影下,他如玉的臉上有著一片淡淡的朦朧。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幸村精市放下手中的詩集,將其擺好,同時也伸了一個懶腰,看了好久了,也是時候讓眼楮休息一下了,他是一個極為認真的人,更是一個懂得勞逸結合的人,就算對詩集再怎麼入迷,也會停下來,適當的休息一下,再是繼續,不過,他也不準備再繼續了,時間已經挺晚了,是時候睡覺了。
他打了一個呵欠,縴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桌案上日歷的頁面,九月二十日,星期六,突然的,想到了幸村槿落說的什麼重要的日子,他輕笑了一聲,今天哪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啊,甚至連節日都稱不上,他笑著翻過了一頁,忽然的,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心頭一緊,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是僵了一下。
九月二十日,九月二十日……
那是落落的生辰啊,怪不得她會說是什麼重要的日子,怪不得她會表現得那麼失落,而他,怎麼就是忘記了呢?
他的唇淡抿成了一條直線,眉宇也是緊蹙了起來,往年他從不會忘記落落的生辰,而今年卻是忘記了,落落一定很傷心吧,他的唇越抿越緊,心里也是一番說不出來的滋味。
而他,是不是應該去和她說一句生辰快樂呢?
容不得多想,他立刻推門而出,在幸村槿落的房門口停下,他把手放在了門把上,只要輕輕一轉動,他就能走進去,去和她說一句生辰快樂,可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猶豫不決。
現在說生辰快樂是不是晚了呢,他的手頭上也沒有一個禮物,只是去說一句生辰快樂真的好嗎?
他的眉頭緊蹙了一些,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幸村槿落並不想要什麼禮物,只想要一句生辰快樂了,這就足夠了。
他放在門把上的手,終于是撤了下來,而他,始終沒有走進去對她說一句生辰快樂,就當是忘記了吧,下次,他一定會記得幫她過生辰的,今年,已經是晚了呢。
可是,只要有心什麼都不算晚,像他這般聰明的人,卻也沒能想到這一點,或許,那一句喜歡,怎麼都無法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也是平靜不下來了吧。
他輕嘆了一聲,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間,是時候要睡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