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確信地再咬了幾下,依舊是甜的。
炸蝦,甜的?
天啊,炸蝦應該是咸的才好吃吧,她怎麼把糖和鹽給弄錯了,雖然它們都是白白的,可是味道極不相同,如果當時她兩種調料都嘗一口就不會鬧出這麼大的烏龍了,還有這蝦子炸的也不行,咬上去太老了,也沒什麼味道,就像是在爵蠟一樣,那道豆腐吧,味道也是甜的,好像還被她燒焦了,焦味再加上甜味儼然是一種詭異的組合。
千石君怎麼可能吃得下去啊。
她自己親手做的都那麼嫌棄,千石君為什麼又不說呢,明明那麼難吃,為什麼偏生的要說好吃,明明那麼難吃,為什麼還要硬吃下去。
千石君真是個笨蛋!
說這兩道菜難吃又不會怎樣,說這兩道菜難吃就不用委屈自己的胃啦,說這兩道菜難吃,或許,她的心里會比較難受一些……
難受?
她的身子猛然怔了一下,難道,千石君說好吃,是為了不讓她難受嗎?
有的時候,謊言是惡意的,可是,有的時候謊言卻是善意的,千石君明明知道它難吃,卻不肯說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善意的謊言吧,他是在保護她呢,千石君果然是一個好溫柔的人,可是,也沒必要這麼傷害自己的胃啊。
她握緊了自己的手,眼底透出一種失落感,她果然不適合做菜吧。
可是,千石君閉口不說,就是不想讓她傷心難過,也有一種鼓勵在里頭,如果,就這麼放棄了,她是不是就太對不起千石君的一番苦心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把菜做好,至少可以入口。
她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方才眼中的失落被一抹堅定所取代,這一次她雖然失敗了,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失敗之神不會永遠都跟隨著她的,也沒有一個人一生下來就會做許多事情,都是需要靠後天的努力,才能有所收獲的。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直到很久後才松開。
千石清純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肚子,那些個東西吃進去好像有些反胃了,那麼甜,那麼膩的能不反胃嗎,而且他還吃了那麼多,他微微打了一個嗝,還是感覺肚子里翻騰的厲害,唉,這就是自作孽啊。
幸村槿落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千石清純捂著肚子的動作,他一定是肚子不舒服了吧,她做的那麼難吃,而且還那麼甜。
她抿緊唇,又是往杯子里面倒了一杯溫水。
「千石君,喝杯溫水潤潤胃吧。」她把水遞到他面前,一雙大眼楮微微彎著,千石君不說菜的事情,而她也沒必要去點破,就當不知道好了。
千石清純怔了一下,側頭間,對上的是一雙清亮明淨的大眼楮,也是一雙黑得純粹的大眼楮,他的眼楮也微微彎了起來。
「謝謝幸村桑。」千石清純接過她手里的杯子,咕嚕咕嚕就往嘴里灌了幾口。
幸村槿落看著他,眉頭不自覺輕皺了一下,「千石君喝慢點啊,又沒人和你搶。」
喝完水,千石清純把被子放在茶幾上,然後,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此刻,沾了水的唇瓣變得格外飽滿起來,「我是太渴了嘛。」
他彎起嘴角,漾出來的是一抹明亮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