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感到溫暖,司徒蕊拳變掌,將溫暖的手拉了拉向自己靠了靠,另一只手也湊上來貼在溫暖的手背上。
「冷。」司徒蕊喃喃的說著,頭又像里面靠了靠。
耿穆元下意識的收了收小月復,任由月復部的暖氣直線沖到自己的臉蛋上也不敢隨意去挑戰司徒蕊的底線。
車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打在剛冒出新芽的樹上有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風吹動著去年的樹葉就發出‘刷刷刷’的淒涼之聲。馬車還在繼續趕路,車內風景旖旎卻談不上動情。
至少耿大少爺是這樣安慰自己。腿上的司徒蕊溫柔的蹭了蹭,似乎也有感于耿穆元的心生,臉上不由的展現出淡淡的紅潤。
「冷。」她又喃喃道,脖子往衣服里縮了縮。
馬車是用上好的金絲縷打造,外面車身用桐木搭建,桐木中間又夾有隔層,如果不開窗,外界的聲音傳進來只有零星一點兒。車輪和車身的粘合處又墊著細小的零件,零件上放著牛皮,任憑外面再怎麼顛簸馬車內的人都不會有絲毫感覺,拉車的馬都是上好的馬匹,腳力耐力都不成問題。
馬車內的裝飾也用上好的羊絨紡織,內有可供睡覺坐著的床榻,床榻上鋪著黑色金線毯子。冬夏季交替更換,真正做到冬暖夏涼四季常溫。開春的一點點風雨根本不足以讓馬車內的溫度下降。
司徒蕊感覺到冷原因只有一個——淋雨。
黃昏前,猴君不滿司徒蕊的霸道管理,憤然而去,正直雨季,司徒蕊顧不上下雨前兆,冒雨出去找猴。
找了一圈兒,猴子竟然躲在馬車里睡覺,她變成了落湯雞。
耿穆元的眉頭輕皺,將另一只手放在了司徒蕊的手上,又扯過身邊的衣服替她蓋上。心思飄渺。
心,太過善良終究會吃虧,對世事都善良總會被人利用。
他見證了這個女子百折不撓的從玉蟾宮出逃,見證了她耍混混飯吃,也看到了她奮不顧身的救人于馬前,更知道了她對敵人的那份仁慈。
終究是太善良了。
在這個奢靡的朝代,不論多麼強大的人,善良終究會是插入心髒的利刃。
耿穆元揚起嘴角,神色不知是喜是憂。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將耿穆元從喜憂參半狀態中拉回來。
「王八蛋。挑戰老娘!」司徒蕊揮舞著手,食指翹起,在耿穆元鼻尖下來回晃悠。
耿穆元一個愣怔,空出來的手在司徒蕊眼前晃了晃,毫無動靜!
「啪」
又一巴掌從耿穆元鼻尖劃過。
司徒蕊迷迷糊糊的將手放在耿穆元的肩上,含糊不清的道「不,許,笑。」
她真的沒睡著???
耿穆元腦袋就像打了雞血,臉上一貫慵懶閑適的笑容換成了窘迫不安的樣子,如果司徒蕊沒睡著那麼她剛才是有意那樣做?睡著的話,那他要怎樣解釋是她自己睡在自己的腿上,還時不時的挑逗自己?或者,他是不是該……順了她的心?
一系列問題如同天降隕石,讓耿穆元連思考都沒思考的空閑,就見司徒蕊閉著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車門外「司徒宇,去死!」
伸著的手向前一揮,大膀子一甩,身體旋轉三百六十度,只听「啪」
耿穆元咬牙怒視司徒蕊——不親他還打他?
來不及發火,就听司徒蕊嗚嗚咽咽的低頭哭泣。「司徒宇,你個混蛋,敢放老娘鴿子,看老娘不扇死你。」
離魂癥!
一念至此,耿穆元不敢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驚醒司徒蕊。
傳聞離魂癥夜半因為陰氣太重而魂離開體內,所以導致**會做出很多奇怪的動作。這也皆因為魂魄不在體內的緣故,倘若此時叫醒**因為魂魄無法及時回歸很可能讓**從此痴傻瘋癲,更有甚者死亡。
司徒蕊哭了一陣兒,懶懶的笑著走到耿穆元面前,呵呵一笑,雙手搭著耿穆元的脖子「死鬼。呵額呵呵,妞,讓大爺調戲調戲。」
轟!耿穆元表情尷尬,雙手舉措,背後發汗,腦袋里一片空白——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
幻想了無數種獻身的場景,他從沒想到變得重要竟然是某人夢游的時候!
羨慕嫉妒恨的情緒在耿爺內心深處集聚……集聚……再集聚。
司徒蕊食指上翹,仰著頭挑著耿穆元的下巴,一張豬嘴撅起湊過來。「來。爺親一個。」
耿穆元腦袋一片空白,本能還是很有節操的甩開司徒蕊的手,才回頭,眼前赫然出現一張豬嘴頗具速度感的湊過來。
「咚……咚……咚……」
耳邊劇烈的心跳聲刺激耿爺的荷爾蒙。
他是該接受呢還是該從了呢還是該從了呢,還是該從了呢?
親吧,他有這種沖動,沈秋雨那種無關人員都親了她,他為什麼不親?
本能的向前靠了靠——那張唇或許很,好親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瞬間又恢復過神來——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司徒蕊的粉唇越來越近,眼看她的鼻尖就要抵在他的鼻尖之上。鼻子中的香氣席卷大腦的理智,再一次迷失——我親一下就好,不動情。一道閃電劈來——親了就是禽獸!
看不到司徒蕊閉著眼嘟著嘴越湊越近,但卻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毛孔,臉上感受著她微微發涼的呼吸,氣出如蘭將他打得迷迷糊糊的。終于敗下陣——算了,死就死,親一下她能把我怎麼樣!
「啪。」
就在耿大少爺決定舍貞陪悍女的時候,司徒蕊一個巴掌又毫無預兆的甩在了耿穆元臉上。
甩完還不忘罵上一兩句「你妹,太特麼慢了,老子沒興趣了。」
耿穆元含著淚接下這一巴掌,心中暗暗的幽怨啊幽怨,這是耍他嗎?過了這個村他還能踫到這個店兒嗎?
猶豫誤人啊……
苦笑一聲,右手熟練的點上司徒蕊的睡穴。
將司徒蕊扶在榻上後,耿穆元雙手握拳苦大仇深的以四十五度看了看車頂,把握時機多麼重要!貓著腰打開車門。坐在趕車人的旁邊。
「公子怎麼出來了?」車夫一手揚著馬鞭,一手拉著韁繩,頭匆忙一瞥身上簑衣遮著他的臉,只能從口氣中听出來他的心情不錯。
車外天色漸明,遠處天地交接的地方出現了一些銀光。馬夫看身穿所以頭戴簑帽,自然很難看出耿穆元臉上的紅印,臉紅潮都在初陽的光下顯得格外不明顯。耿穆元內心苦逼的要哭,臉上卻硬裝出一副神情自若,幽幽的看著遠處道「出來看風景。」
天色漸漸大白,太陽從烏雲中升起,用金劍將墨藍色的烏雲刺開無數的金洞,瞬間將其撕成四分五裂的破布散落在天空中。遠處,紫色的金頂在陽光的照射下迸出金紫色的光芒,剎那燃燼所有的光芒,連水天一線的紅霞也不由得沉浸在這一片紫色的光芒中。
金劍紫霞,天地競技,染世間光華焚萬千精彩!
耿穆元的眼楮里琥珀色也被蒙上一層淡淡的紫色煙霧,嘴角那份自信的慵懶的微笑又重新回到臉上。
凌軒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