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撅起︰宮主太彪悍 第六十七章 貴客,備禮!

作者 ︰ 卡凡伊

段凌軒手中的茶杯啪的悶響,茶水四濺。擂台上,頹然暗下去的青色劍騰的一亮,劍氣暴漲。

「嗚——」

伴著低低嘶吼的龍吟聲,四周一片倒抽冷氣聲——這場比賽,竟然要逆轉?

司徒蕊手中的劍越來越沉,她才剛突破冰心訣第三重,論技巧她並不輸敖直,可是論耐力她遠遠不必敖直的醇厚。

敖直氣灌入軟劍,青冥如同打了雞血,被一直壓著的氣流順著劍尖直指司徒蕊,剛才鋒芒畢露的寒冰之氣被青冥一朝化解。

司徒蕊感到胸口一痛,喉頭發甜,一口血魚貫噴出。說時遲那時快,青冥的劍氣直指面門。

「扶桑——」

段凌軒雙手重重砸向桌子,身子如同離弦之箭竄出去。

這一竄,讓在場所有人下巴齊齊掉下,段凌軒早年習武,子承父業之後再也不動武,如今卻救一個武者。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紫色長袍如同流星劃破塵埃鑽入濃濃霧霾中,懸在擂台之上的雲層漸漸散開,雨點般的塵土重重砸下,塵土中一個身影隨著塵土無聲降落。

擂台之外的人屏氣,目不轉楮的看著擂台之上三道身影同時沖向那個身影。一道自九天之外俯沖,一道紫色自看台之上而來,而另一道,卻是自擂台之外而來。

敖直顧不上胸口的痛楚,強行運功,迎著飛來的石子加快俯沖的速度,手才踫到司徒蕊的衣角,一道黑影從他眼前一掠,一股勁風橫空出世,隔開他的手。

敖直心里一驚,司徒蕊已穩穩被那人抱在懷中,還未回神,那人橫抱著司徒蕊轉身離去,這一切只不過在瞬間發生,又在瞬間消失。

尾隨而來的段凌軒只看到橫空出來又消失的人影,目光蕭索,身上紫色衣袍在風中朔朔作響,「果然,你來了。」他頓了頓,頹然道「可為何,她也來了。」

重重墜落下的敖直沒听到段凌軒呢喃的這一句。塵埃散去,擂台之外的人只看到紫色長袍泰然處之的段凌軒和撫胸強撐的敖直。

***

寒冷,徹骨的寒冷。

司徒蕊皺眉,濃黑的夜空點綴著點點星光,周圍的涼氣順著每一個毛孔竄進骨髓,才一動身子,背後的刺痛讓她不由的呼痛。

「動的話,骨頭就會斷。」

尖利的聲音夾雜著不明的情緒,月光下,那人一身白衣,身體佝僂,兩條胳膊軟塌塌的前後晃動。

不用猜,姜凝凝又來看她好戲。每一次她受傷姜凝凝都會格外開心,總的來說,姜凝凝所有的快樂都建立在她一道道疤痕之上。

司徒蕊放心的吐出長長一口氣,忍了忍痛才道「是你,我還以為會是別人。」

姜凝凝伸出一只手搭在司徒蕊的脈搏上「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受那麼重的傷竟然沒死。」

司徒蕊不說話,也奇怪,她也覺得自己要死了,可現在竟然活得好好的,胸口的那種疼痛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通暢的快感,若不是身上的傷口,這種快感早讓她和姜凝凝再戰幾百回合。

如果她沒記錯,心口的痛發生的第一次足足讓她向活死人一樣昏迷了好幾天,現在怎麼會這樣?莫非真是冰心訣的功效?

司徒蕊腦袋里想東西,眼神也不自覺放空,看上去似乎是和姜凝凝對視,可姜凝凝臉上的吃驚卻絲毫沒落盡她眼里。

夜色濃重,深夜的寒意從外面洶涌而至,卻壓不住姜凝凝內心的激動,搭在司徒蕊脈搏上的手也不由的顫抖。

「你……已經突破冰心訣第四重?」

說出這句話,姜凝凝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明明幾個月前還是一無是處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短短十幾天就接連突破四重冰心訣。

眼前躺著的人,到底是誰?那個死去的女孩兒?還是……上天派來幫她復仇的利劍?

司徒蕊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難道你不興奮?」姜凝凝再也忍不住了,有多少人希望得到冰心訣,又有多少人想要練成絕世神功。

第四重!

這可是第四重須臾境界!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她竟然會如此淡然?

難道她對冰心訣一無所知?

還是,根本不在乎?

司徒蕊抽回手,緩慢的坐起「你看我還有興奮的余地?養傷比較重要吧。」

姜凝凝如同看見鬼一樣身子連退三四步,骨頭因為劇烈運動發出 里啪啦詭異的聲音,就是見慣世間一切怪事的她也不由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司徒蕊索性站起來,忍著腳上的酸楚跌跌撞撞的撲到鏡子前,印著月光,鏡中的自己除了灰頭土臉以外,一切還好。

司徒蕊放心的模了模自己的臉「幸好,沒毀容。」

……

「啪——」

銅鏡從司徒蕊手中墜落,在地上碎成兩半。一時間,萬籟俱靜,詭異的氣息無形壓來。

「我……能動了?」

姜凝凝已經震驚的不知該如何措辭回答司徒蕊,這簡直就是奇跡,奇跡中的奇跡,她的復仇,指日可待。

「難道……第四重冰心訣就是讓人有治愈能力?」

復仇,指日可待的復仇,可以一雪前恥的復仇!擠壓十幾年的復仇終于可以實現,姜凝凝內心幾乎抓狂,她恨不得拉著司徒蕊沖進凌軒莊大開殺戒。

然而,這種復仇在司徒蕊說下一句話之後轉而成為一種久違的情緒,這種情緒讓她積壓多年的仇恨蕩然無存,讓她冰冷多年的心猛地一緊,也讓她干澀多年的眼眶陣陣發痛,發脹。

她知道,這種情緒,叫做感動,甚至可以稱為——感激。

那個被她一直利用,被她一直懷有戒心的女孩兒說「那我豈不是可以治好你?」

司徒蕊說「那我豈不是可以治好你?」

她說,「那我豈不是可以治好你?」

***

陽光明媚,天氣大好。

司徒蕊從後院一路奔奔跳跳的朝著碧桃園走去,昨晚短暫的震驚讓她迅速明白一件事——冰心訣突破第四重就會有療傷功效。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每個煉冰心訣的人都會被植入冰蠱或冰葉要護住心脈。難怪江湖傳言,進了玉蟾宮就是一腳煉獄一腳天堂。

經過昨天一夜的休整,司徒蕊早已恢復的七七八八,任誰看也不會將她和昨日在擂台上九死一生的武者結合在一起。

樓譽早早的在碧桃園外等著,身後跟著三四個僕人,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用紅布蓋著,反觀司徒蕊,水袖裙一前一後,歡快至極,別說東西,連根毛都沒帶。

「早啊。」司徒蕊隨手一揮算是打招呼,事實上她懶得看樓譽一眼,直接竄到樓譽精心準備的禮物,毫不猶豫的掀開第一塊兒紅布。

一塊兒通透的翡翠白菜,菜身女敕綠細膩,菜根部分更是通透溫潤,司徒蕊模在手里連連搖頭「翡翠白菜?嘖嘖,太次了,一點光澤都沒有。」

樓譽臉色一變,干咳一聲。

司徒蕊裝著沒听見,一把掀開第二塊兒紅布,拿起一塊兒茶黃色的玉環,隨意玩弄,茶黃色的玉石登時通紅如血,血絲在玉環中匯成麒麟狀。

樓譽臉色剛露出得意之色,就听司徒蕊搖頭「麒麟血玉?這玩意兒太次了,你還敢送給段凌玥?未免太丟樓家的面子了吧。」

樓譽臉色一僵,就听司徒蕊模著雪狐披風,「東西是好東西,可惜太殘忍,不過以樓家的實力能拿出這些東西來也算是勉強。算了,這次就勉強過關。」

端著禮物的僕人感到渾身一震,背後不由的發涼。

翡翠白玉,麒麟血玉,雪狐披風是樓譽精心選出來的禮物,不說別的,就是單拿出一件足以買下一條街,如今被一個丫鬟說的一文不值。

著實可惡。

樓譽臉色鐵青,呀著牙關問道「那不知姑娘可帶來什麼禮物?拿出來讓在下觀賞觀賞也不可?」

司徒蕊眉梢一挑,「我帶的禮物嘛……」水袖在樓譽眼前左右互劃,臉上笑的更加燦爛「兩,袖,清,風!」

樓譽氣極反笑,「在下的禮物再怎麼不濟,也總比什麼都不帶的好。段二小姐總不會見一個不守約的人吧。」

司徒蕊嘖嘖嘴,滿臉神秘裝的伸出左手食指在樓譽面前一下一下的搖晃,突然,她提高音量道「既然段二小姐不喜歡爽約的人,那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了。」

樓譽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碧桃園內慌張跑出一個穿著青衣的女子,畢恭畢敬的對著司徒蕊鞠躬「姑娘,小姐有請。」

司徒蕊回頭沖著樓譽挑眉,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大步流星的邁進碧桃園。才邁進碧桃園,就听身後青衣女子厲聲道「小姐只吩咐請姑娘一人,並未邀請閑雜人,公子留步。」

樓譽神色尷尬,正要求青衣女子放自己進去,就听司徒蕊頭也不回的道「他是我的人,他身後那些人全部都是我的人。」

青衣女子身子側開「既然是姑娘的人,理應也是小姐的客人,請。」

她嘴上說的客套,可眼里卻不見絲毫禮讓的意味,司徒蕊也不在意,一回生二回熟,也不客氣信步跟在青衣女子後面。

樓譽踫了一鼻子灰,一路上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心里也一直打鼓,這次他帶的禮物是不是俗氣了?

司徒蕊不走心的打量所走過的園景,不似前幾日的粉色斐然,沿途走來只又幾株紫羅蘭。

隨著青衣女子走到翠竹庭,段凌玥早已在那里等著,她一身月白抹胸裙,懷中抱著一個全身淡粉,頭上長著彎彎的白角,一雙雪白的耳朵高高的豎在角後的萌物。

萌物身邊,一團雪白,胸前掛著紅領巾的某物正不辭辛勞的將栗子一顆一顆剝皮送到萌物手里。那團雪白旁邊正坐著一位和煦如陽,慵懶如貓卻又狡猾如狐的少年,他此刻正端著茶杯,眯著眼和司徒蕊對視。

段凌玥柔軟的五指模著懷里的萌物,自顧自的開口「自你那次失約,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今日真巧,歡迎的都來了,還有那些不該來的,也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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