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雯顯然不符合‘男女那些事兒’的定律。
左手拿著隻果,一臉傲嬌的悟空君一邊啃隻果一邊仔細思考到底要從哪里下手才力道最小痛感最大。
月光的照耀下,悟空君終于選定目標,轉身露出粉女敕的開襲。卻沒看見黑暗中一只手,四指並攏,映著月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粉女敕粉女敕的軟肋。
「啪——」
一聲脆響,伴隨一聲猴子的尖叫。
偷襲不成丟了菊花的悟空君氣鼓鼓的坐在司徒蕊的肚上,與其對望。
司徒蕊睡眼微睜,聲音疏離「你不在小雯房間陪她跑到我房間來干什麼?她醒了?」
***
一覺睡醒,小雯情緒明顯平穩很多,可當司徒蕊推門進去的時候,守著小雯的李三臉色卻並不樂觀。
「蕊姐姐。」
不等司徒蕊明白李三為何臉色凝重,小雯就從床下撲進司徒蕊懷里,嬰兒肥的臉上掛著孩童般的笑容。
司徒蕊拍拍小雯的背,用嘴型問李三「她怎麼了?」
一個受過強烈刺激的人並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就算發泄對人心理有幫助,可這種幫助並不是像現在這樣。
小雯的熱情很不正常。
李三神色閃爍,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糾結半天,終于還是在司徒蕊求真求實灼灼目光下無奈的搖頭「你自己看吧。」
司徒蕊拍著小雯的背,不安的情緒隱隱從心底涌上來,「小雯,你醒了。」
「醒了?」小雯反而驚訝,放開司徒蕊,下意識的模模司徒蕊的頭「蕊姐姐,你怎麼了?我沒睡啊。」
「哦。」司徒蕊訕訕的笑笑,也不拆穿,吐吐舌頭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選擇性失憶。
司徒蕊總算松了口氣,在這個女子視貞潔如性命的年代,小雯現在失憶未必不是好的跡象,忘掉一切重新開始更有利她今後的人生。
小雯見司徒蕊一臉囧樣,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蕊姐姐能在我成親的時候來真是太好了,剛才相公還和我說蕊姐姐可能不來了呢。」
成親?
相公!?
一道天雷憑空在司徒蕊腦海中炸開,原本強裝淡定的司徒蕊頓時外焦里女敕,心里一萬頭草你媽呼嘯而過。
失憶也就罷了,還是暗示性失憶?
這不是玩兒她麼,她還想對樓譽那個畜生動手,若是小雯此刻將樓譽暗示成相公,那她豈不是只能吃啞巴虧?
樓譽那個賤人就算真的被放過,以後的日子小雯又該如何過?別告訴她那個渣男會認真對待小雯。
越想越怒,司徒蕊電眼一掃,你怎麼看的人!
李三坐在床上以手扶額,連連搖頭。
感受到司徒蕊的雷電,李三硬生生的扯出一個笑容尷尬以對,一臉‘我很無辜,很傻,很天真’。
蹲坐在一邊保衛菊花的悟空無意中瞟見這一幕,腦袋上飄出無數問號——屋里憑空生出來的電流是鬧哪樣啊?
小雯回頭看看李三,又看看司徒蕊,臉頰一紅,羞澀的低下頭,手臂迅速指了指李三又迅速收回,羞答答的開口「蕊姐姐,他……就是我相公。」
司徒蕊「!?」
李三「……」
***
藍宇殿內,耿穆元單手托著臉倚在窗框上望著碩大皎潔的月亮做沉思狀,他在思考屋頂上的人什麼時候要下來。蹲在窗框上的白毛迎風飄揚的悟空君和主人保持同一方向望著月亮做沉思狀。
它也在思考,其實它什麼也思考。
一刻鐘……兩刻鐘……
月色甚好。
月色更好。
月色越來越好。
倚窗而往的耿穆元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躍出窗外,對著蹲在屋頂上死活不進屋的司徒蕊質問道「進不進來?」
上次大白天被強吻的記憶太過深刻,司徒蕊哪兒敢輕易再冒險?那間屋子她打死都不會進第二次。
「不,進,去!」司徒蕊蹲在屋頂上,一字一頓咬字清晰的答道。
「你真的不進來?」隱忍怒氣。
「不進!」堅定果決
耿穆元胸口一起一伏,隱忍怒火,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對著屋頂上的人咬牙切齒「好,我上去。」
司徒蕊「……」
妖嬈滿月,月色通透如水,自九天之外一瀉千里,銀輝雲繞,將世間所有皆包裹于輕紗薄霧之中。
司徒蕊端著酒杯思緒蕩漾,她第一次在異世界欣賞到如此絕美的月色是在章丘山逼著耿穆元服下忘塵丸。
在繼慕容寒的冷酷之後,耿穆元第一次給了她來自異世的感動,也讓她第一次有了愧疚,更讓她開始相信這個世界的真情。
她記得那次氣氛異常沉重,他們卻彼此交出信任。如今,他們之間的氣氛卻變得十分微妙,甚至可以說是——尷尬。
沉默。
久久的沉默。
無邊無際的沉默。
耿爺目光深鎖,對月色熟視無睹,懷中的悟空君在他懷里盡情的撒嬌,一臉傲嬌的盯著司徒蕊,他是我的!
耿穆元在想什麼,他在生氣。長這麼大,他何時妥協過?但自從踫到司徒蕊以後一切都變了,他不斷的妥協。
人生觀,價值觀,節操觀被司徒蕊毀的連渣都不剩,現在連上房回屋這種小事也需要他妥協。
那顆鈦合金鋼心瞬間轉化為玻璃心,掉在地上求安慰,求妥協,求收藏。
「那個……」司徒蕊一口酒灌下肚,臉上微微發熱,望著月亮半天悵然若失的蹦出一句話「小雯失憶了。」
耿穆元模著悟空君的頭,內心狂熱,表面風輕雲淡「哦。」了一聲,本想閉嘴,又不想司徒蕊太過難過「有時候人忘掉一些事情也是很好的,你不用太過介懷,這件事,罪魁禍首是我。」
司徒蕊苦笑「我們都算是吧。」
人做了虧心事,又怎能做到心無虧欠?雖然小雯**是耿爺設局失敗讓樓譽逃月兌的後果,可又為何偏偏是小雯?
根源在哪兒,耿爺不說,她自然也清楚。
「在我家鄉,女子失節並不是什麼大事,因為每個人都會愛上那麼幾個人渣,」司徒蕊話未說完,耳根一紅,一道犀利的目光迎面劈來。
「可是那也是一部分女子,絕大多數不是。」為了避免麻煩,司徒蕊慌忙解釋「我想說的是在我們家鄉,相比女子失節,我們家鄉還有一些更可惡的人渣,他們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心里卻為了名利不擇手段,還有一些人,他們出于自私不僅會對幫助自己的人恩將仇報,還要讓幫助他們的人和家人飽受名譽和心理上的損失。」
「所以」她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新聞報道中小學生扶老人反而被賠的小雷鋒,支持正義卻反被報復的無辜人,「相比之下,小雯被逼出來作證確實情有可原,如果她有母親,她會毫不猶豫的保護她,不論她變成怎樣。」
生活從來是生活,古代人和現代人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思想觀念上的差距。她不傻,自然知道根深蒂固的思想怎麼能讓她三言兩語就轉變?
司徒蕊沉默,她在等待耿穆元的回答。
耿穆元目光漸漸柔和,繼而深沉,最後化為陰厲「她有這個權利,而且理應得到這個權利,但犯錯,必須付出代價。」
司徒蕊神色堅定,「我不會放過樓譽那個禽獸,也不會放過樓家。」
耿穆元揚眉「你有計劃?」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越來越相信司徒蕊的計劃,甚至開始有意培養她月復黑心狠的習慣。
唯有這樣,當她走到那人身邊時才能有一線生機,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做到真正的保護她。
唯有強大,才能生存!
唯有強大,他才能放心!
司徒蕊嘴角的笑容更加濃郁,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我听說樓譽雖然有很多妾侍,卻沒有正房。」
***
夜色濃黑,樓譽孤獨的坐在陰暗的地牢里一口接一口的喝悶酒,默默的計算時間。
已經三天了。
具那一群黑衣人將自己帶來這里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里他們每天送飯送水,卻不和他說一句話,若不是那天看到牆上倒掛著的死人和牆上的刑具,他還真以為是爹爹派高人來保護他。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越恐懼越喝的快。
這是一種惡心循環,可是樓譽根本停不下來,只有這樣他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懼,也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在送飯人燭光點亮四周的那一刻不去看周圍的東西。
腐臭味混合著酒味讓樓譽漸漸有了醉意,腦袋昏昏沉沉,雙眼模糊,身子順著一邊倒下去,迷迷糊糊中他听見有人說話。
「時間到了,他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