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慕容寒良久才開口，「你變了很多，以前的你，從來不會這麼說，甚至，不會這麼想。」
「人都是會變的。」秦羽緘默，「更何況這次主子讓我去監視，我真的從她身上學到很多，還有小雯，她也讓我學到很多。」
「學到了什麼？」
「很多，那個女子，她身上總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那種力量即使讓她身處黑暗，依舊能走在陽光下，那種勇氣，是屬下，還有所有生死門的人都不曾具備。和她相處，很舒服。」
「這，是你學到的？」
「主子，」秦羽單膝跪地，「您既然喜歡她，為何不敢讓她知道您的真是身份？不論你是耿這個想法在他腦海里瘋狂的咆哮，良久，慕容寒終于開口，「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他垂下頭，「保護宮主，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司徒蕊搖搖頭，下意識的尋找，失望的發現身邊沒有酒，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慵懶少年讓她的心無端痛楚。
「我不是玉扶桑，更不喜歡欠人人情，除了那個人，我一律不喜歡欠著別人的情，你救過我一次，這次就當我還你的，我們兩清了。」
她果決的回答，斷然撕裂腦海中的熟悉感。
「那個人？」
司徒蕊笑而不語。
穿越至今，她欠了耿爺很多情，錢財也好，人情也罷，她從來沒動過歸還的想法。
她與耿爺，欠著最好。
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債務，才能讓她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呆在耿爺身邊，盡情放肆。
這樣，最好！
慕容寒苦笑，也好，他與她還清了，最好。
他們之間還清了，才能讓他斷了想要留在她身邊的理由，斷了這個妄想，才能讓他平靜的看著她和別人共度芳華。
這樣，也好。
***
「那個木頭也真是的，總讓姐姐這麼費心。」夜靈霜不停的在司徒蕊耳邊抱怨，「難道不知道姐姐傷沒痊愈嗎？」
「是我自己要跟去的。」司徒蕊第三十遍強調。
自從夜靈霜在斷腸崖撞見她和慕容寒並肩而坐的畫面後，沒有一天不在她耳邊黑慕容寒，大到不該讓她冒險，小到飲食起居。
高級軟黑的特質在夜靈霜身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體現。
「明明是那個木頭不關心姐姐，」夜靈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雙手叉腰，氣的圓鼓鼓的臉和司徒蕊爭論，「他那麼疏于職守，姐姐應該罰他。」
司徒蕊忽的沉下臉，「罰什麼？你覺得是該把他關進生死塔的第幾層？關幾天？」
夜靈霜表情凝固。
她只是有些吃醋，信口胡說的。
「不要不要，」夜靈霜急忙擺手，「我剛才是胡說的，姐姐不要當真。」
司徒蕊的臉色漸漸緩和，和這個丫頭呆的越久，她就越明白夜靈霜的心思，更無法忽視這丫頭紅果果的暗示明示以及不定時的，爬床！
爬床不可怕，可怕的是爬床的竟然是個妹子！
天理何存？
見司徒蕊臉色漸漸緩和，夜靈霜的眼楮發亮，拉著司徒蕊的胳膊撒嬌「姐姐，那個木頭雖然不夠格關進生死塔，可我們還是要罰他是不是？這樣吧，我們就罰他不許單獨和姐姐呆在一起，怎麼樣？」
和她搶姐姐？
沒門！
就算是慕容寒也得把他擠走。
必須的！
司徒蕊扶額，介個，是又要爬床的節奏嗎？
一計得逞，夜靈霜眼楮愈發明亮，索性大膽的摟著司徒恩腰，賴在司徒蕊的身上「我已經想好了，為了防止那個木頭來打擾姐姐，以後我就和姐姐一起睡。」
司徒蕊「！」
噗——
果然！
「那就這麼說好了，」夜靈霜像個得了便宜的孩子，站起來拉著司徒蕊的手「姐姐這幾天一定很悶，走，我帶姐姐出去轉轉。」
「去哪兒？」
「寶源縣。」
***
元寶坳是天烽峽和金碧嶺的風水線，以南為天烽峽，以北為金碧林。從元寶坳穿過，就是離邊境最近的縣城，寶源縣。
有了上次的經驗，夜靈霜樂呵呵的拉著司徒蕊騎著馬直奔元寶坳看落日黃昏。
晚上，夜靈霜架起篝火，殺了一匹馬，烤好馬肉，和司徒瑞大飽朵頤一番，第二天天未亮接著出發。
雖只有一匹馬，但好在元寶坳離市集也不遠，兩人悠閑的來到集市也不過晌午。
自古以來，經濟來往必不可少，而夜靈霜主管的雙焰殿是玉蟾宮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由于是黑道買賣，所以經濟來源無非三種︰一為收贓，二為殺手交易，三為人肉買賣。
雙焰殿主管的就是第三種買賣，人肉買賣，即青樓！
元寶坳位于朔朝的最東端，北臨墨都，墨都尚武，由此，走在寶遠縣長長可以看到一個個手拿兵器，果著半個肩膀的大漢。
司徒蕊牽著馬隨便找了個酒樓住下，又賣了一身男裝和夜靈霜各自換上，叫了幾道特色菜，等吃飽喝足養足精神，黃昏才和夜靈霜出去。
夜靈霜心里說不出的歡喜，畢竟這是姐姐第一次要去她管轄的範圍內看看，怎麼也要拿出最好的狀態。
晚上的元寶縣格外熱鬧，處處都有競技比武耍雜的人，夜靈霜帶著司徒蕊左拐右拐，東逛逛西買買，等夜全黑了，各家都點上燈籠，她才頗為自信的帶著司徒蕊來到一家沉寂已久的竹樓。
這家酒樓由竹子打造，竹子間用各色輕紗遮擋，風肆意的在竹樓內穿梭，清幽聖潔。白日里看上去並不起眼，甚至讓人聯想不起來這麼聖潔的地方竟然是青樓。
司徒蕊觀察的空擋，幾個小丫鬟提著燭火出來，依次點燃竹樓上的各個燭火，剎那，竹樓燈火通明，樓上的姑娘們曼妙的身形從輕紗後照出來。
梳妝打扮，穿衣梳妝，一個個的黑影打在輕紗之上，環肥燕瘦，渾圓玉潤，姑娘們每一個動作都有意展現自己身上最美的部分，隨便一個嬌嗔就讓人浮現聯翩，垂涎欲滴。
悠揚的琴聲從竹樓深處傳來，伴著竹樓下的清泉聲，讓人陶醉，風，揚起輕紗，似落入人間的仙境。
夜靈霜輕輕的拽拽司徒蕊的胳膊，湊近耳邊得意的問道「怎麼樣，不錯吧。」
司徒蕊眼楮都呆了，忍不住正視眼前的笑的如此甜美的夜靈霜，看不出，這丫頭竟然還有這種天賦？
半隱半現，欲拒還迎，這得讓多少男人瘋狂？天上人間算個毛啊，和這里一比簡直弱爆了，有木有！
夜靈霜緊盯著司徒蕊的反應，臉上不表現，心里卻樂開了花，無論多少人贊美過她，也無論多少達官貴人慕名而來，她真正想要的只有姐姐的認可。
越想越得意，夜靈霜用手中輕輕的踫了踫司徒蕊，頑皮的吐著舌頭「姐姐，你要不要摟著我的肩？我看進這里的男人大多都是這樣。」
司徒蕊再次汗顏，那不是電視劇里官人摟小姐的橋段嗎？
再看夜靈霜，滿臉寫著‘你快摟我啊，快摟我啊，在不摟我我就撲到你。’
一滴冷汗順著她的發髻落下，心里由衷地感嘆「一入腐門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劉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