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止了!
其實時間早就靜止了,在看到歐陽晴的假發掉下來的時候,馮伊諾正好帶了幾個丫頭過來慰問,馮琬清馮琬柔本來是看梓桐在歐陽晴的手下出丑,也帶了很多人來。馮琬瑤的院子,馮琬瑤更不用說,她的頁頭婆子都在呢!
看著歐陽晴的禿頂腦袋,掉了下巴!
然後
大家看著從來都是溫和的馮大公子憤怒了!他飛快的過來奪下歐陽晴手中的剪刀,抬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梓桐瞪大眼楮,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快打快打!
哎,馮小綿羊怎麼會對歐陽大灰狼動手呢?
看看歐陽晴那你要打我嗎你還想活麼的眼神,馮綿羊就歇菜了,啪一下摔了剪刀。
然後梓桐哇一下撲在馮琬瑤身上哭了!
然後歐陽晴的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提醒歐陽晴她的假發掉了!
然後歐陽晴顫顫的模模頭上,回頭看到院子里那麼多人,都掉了下巴,抓起假發,嗷一聲火速飛奔了!
然後馮伊諾嚴肅吩咐,「都站著做什麼!回去!」
然後梓桐感嘆大哥您第一次這麼爺們!
然後眾人就拿手托起了自己快要月兌臼的下巴,訕訕的走了。
然後馮伊諾想過來安慰梓桐,梓桐哭的昏天暗地,「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然後馮伊諾內心十分愧疚的走了。
然後梓桐一邊嗷嗷大哭,一邊撿起地上的頭發,烏黑柔亮一大把,「要是在我們那,能賣好多錢那!」
黃鸝朱雀急的都快哭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說減就剪呢,看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根本就不在乎!
梓桐非常開心,前世里剪發什麼的都是一種享受,換一種發型換一種心情嗎!可是來到這個時代,尤其是在馮府給人當童養媳,怎能說剪就剪呢,何況還有倆視女戒如聖經的姑娘!
這下終于剪了!那頭發都到膝蓋了,洗頭都很費勁的說!發梢營養都不良了的說!何況整天頂著那麼一大盤,脖子實在是很累啊的說!
她甩甩及肩的頭發,輕松多了,不過歐陽晴的手法不好,都沒剪好,難為她一直控制著長度。
「拿剪刀來!」
黃鸝如臨大敵,直接就哭了出來,「主子,不行!」
梓桐無奈的嘆氣,她又不自殺,就是修修發梢嘛!好說歹說修修發梢,嗯,弧度剛剛好。
斜劉海兒,及肩長發微微往里扣。
雖然單眼皮,平直眉,臉上還有一坨,但是不難看出臉部輪廓那精致的線條,流暢細膩。
黃鸝睜大了眼楮,「主……主子!」
「怎麼了?」
「很……特別。」很好看,不過堅決不能承認!
八卦是沒有腳的,沒有腳的東西有時候是走的最快的。何況昨晚上見到那般壯觀場面的都是,嗯,女人。
第二日街頭上玩鳥兒的老爺子,抱孫子的老太太,縫補衣服的大嬸們,下地干活兒的大叔們,買菜的大姐們,賣糖葫蘆的大哥們,吃糖葫蘆的弟弟們,都腦袋踫著腦袋,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說悄悄話。
嗯,人人都知道的悄悄話!
人人都听到的悄悄話!
「听說了沒有,歐陽家大小姐昨天跑到馮家去了!」某胡同里,李家大嬸兒,懷里抱著孩子,神神秘秘道。
眾人齊齊切一聲,「人家的婆家為何不能去?」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某河邊,嘴邊一顆大痦子的大叔,遛著鳥籠子,得意的說,「當然是去找彤姑娘的麻煩!」
「那也是正常!」眾位大叔道。
「怎麼會正常呢!居然把彤姑娘的頭發給剪了!」某位除草的大爺大聲道!地里干活離得遠,只能大點聲了,不小心把一只吃害蟲青蛙嚇跑了。大爺捉急,別跑,幫我抓蟲子的說!
終于說道正點兒上了!遠處金黃的麥田里傳出回聲︰
「為何?是要把她送到寺院里當尼姑?」
「真是最毒婦人心那!剛剛逼著人家自殺,現在又逼人出家,有沒有節操!」老榆樹下納鞋底的大嬸兒說,那針蹭蹭蹭的戳著鞋底兒,仿佛那是某人的臉。
「哎喲,劉嬸子,你不知道,前幾天廟會知道不,本來是那歐陽小姐發銀子捐香火錢,結果不知道哪里出來的義賊看不慣,說那香火錢是彤姑娘賺的!還用刀削掉了歐陽小姐的頭發!據說現在已經是個禿頂了!她是嫉妒才吧彤姑娘的頭發都給剪沒了的!」繡花的媒婆兒道。
她又神神秘秘招幾個樹下乘涼的女人,腦袋湊到一起,「據說把家里的丫頭都給剃了禿頂!」
「真的麼?可靠?」
「真的!可靠!我舅母的佷子媳婦的姑女乃女乃的鄰居的兒子的丈母娘家的小妾的親娘就在馮府當差!」買糖葫蘆的。
「我那天親自去了廟會,看這還有那天撿的幾個銅板呢!」說著解腰帶,她拿錢一般都放在里褲縫制的口袋里。
「昨晚我去梨香園回來時候正好路過馮家大門,看到一個姑娘哭著跑出來,那腦門, 亮!堪比小荷花的白!」賭場里,某個角落。
「你還去找小荷花?你家老娘們沒剁了你!」一陣哄笑。
此時,這些信息也傳到了某些特別的人的耳朵里。
某個驛館內,某個中毒很深,渾身是傷的男子,披一件寶藍色的長袍,盯著一碗漆黑的藥水,捂著胸口微微咳嗽,听見手下來報,深邃的眉眼終于有著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意,「這丫頭,整天就折騰!嗯?頭發被剪了,怎樣了?」笑意未展開,烏雲又密布。
屬下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回主子,屬下……不知。」
良久,偷偷抬頭看主子,那黑沉眼中又有了神采,陽光一般,听他低低道,「她總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某個別院內,精致的原木色小屋,原木色的走廊,木質的小橋下水流清澈,錦鯉成群,水面上捧出簇簇的睡蓮,淡紫雪白。
有人手指修長,拿了木質的噴壺,細細的澆花,水珠濺起泥土落在鋸齒的葉子上,花瓣成簇的黃色花上,被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拈去,拂到哪里哪里就是華貴的錦緞!
听到唐凌小公子滔滔不絕的說八卦,淡而輕的眸子變得沉而黑,隨即涌起淡淡笑意,聲音低沉優雅,「真是個特別……的女子!」
他抬頭望天,半天鋪滿鱗狀的雲,清淡薄透,卻如一只長大欲飛的翅膀,翱翔于蒼穹,夕陽已至,那翅膀如染火,熱烈純澈,如浴火而起的鳳凰。
百花包子鋪後面的小院中,有人一身紫衣,負手而立,絕世的容顏勝過院中的月季牡丹,突然轉身,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身後的小童慕名奇妙,公子似乎……嗯,有些生氣?
他想到公子雖然性格清冷疏離卻不會經常生氣,但是,一旦生氣,那……好可怕!
他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