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瑞康六年起,後宮未進新人空虛已久,今廣選天下淑媛以充之。茲聞土州知州夜瀾之之女夜晚清,及笄之年,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可堪取之。三日之後,啟程入楚城,不得延誤,欽此!」
「臣接旨,拜謝吾皇聖恩!」夜瀾之跪伏在地,語氣恭敬。
「臣女接旨,拜謝吾皇聖恩!」雖然心里有些不情願,但夜晚清還是跟在夜瀾之身後跪下接旨,听見父親這樣說,夜晚清也依樣畫葫蘆的跪拜謝恩。
那公公滿臉堆笑︰「夜大人、夜小姐,不不,如今該改稱夜秀女了,兩位
「辛苦公公千里迢迢過來宣旨了。公公一路旅途勞頓,先請在寒舍安頓一夜吧夜瀾之接過聖旨,轉身遞給夜晚清,又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遞到公公手里,那公公也不推辭,笑著收了。
夜晚清第一次知道,在她面前或嚴肅或慈愛的父親,原來也是處事圓滑之人。
那公公听了夜瀾之的話,笑意更盛,而神情之中也仿佛有了那麼幾絲深意︰「多謝夜大人,雜家奉旨前來,本就是要叨嘮貴府三日,等夜秀女一道動身前往楚城。夜大人,這土州可只有夜大人的千金有此待遇,其余秀女入宮的旨意如今還在路上,且之後也是結伴一道上路,聖上的隆恩,夜大人心里有數便好
無心听兩人的客套,夜晚清雙手托著黃燦燦的聖旨,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著︰這聖旨來的還真是時候啊,仿佛是掐著她的及笄禮結束才送過來的!哥哥明明說選秀的聖旨還有三五日才能到,聖旨那公公也說其余秀女的旨意尚未送達,為何只有她的到了?!她爹爹雖然是土州知州,算是土州之長,但也不過正三品的職餃,若是放到都城楚城,怕是不夠看的,皇帝何必單獨先下了旨意到夜府來?!甚至那公公還說這幾日都要住在夜府,直到與她一同入楚城,這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監視!楚城之中的皇帝,就那麼想要她夜晚清入宮?!
——若論權勢,夜家只有夜瀾之一人,而外祖母家只是富庶些的商賈之家,根本不可能會引起當今皇帝這樣的在意。若問題不在自己的家族,那總不可能出在她身上吧?雖然她夜晚清在邊城算是小有名氣的大家閨秀,但論容貌也不算傾國傾城,論才能也並無什麼過人的長處——她在醫藥方面的修行,可是只有哥哥夜煬清知道的——又怎麼可能會引起皇帝的注意?難道是老天爺看她夜晚清前面的十二年過得太快活了,所以給她找事來了?!
真是太鬧心了!
帶著聖旨渾渾噩噩的走出正廳,夜晚清一頭撞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頭頂傳來夜煬清無奈的聲音︰「清兒,怎麼走路這樣不當心
「哥哥!」夜晚清抬頭,猶自沉浸在聖旨詭異的突如其來里,因此神情還有些恍惚,「看來入宮之事是逃不掉了……」
夜煬清抿了抿唇,眸色泛冷︰「躲不掉麼……」
說完這四個字,夜煬清倏地伸手擒住夜晚清的手腕,往夜色里走去。腳步很快,卻是在夜晚清能追上的速度之內。
但夜晚清還是被夜煬清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卻也不敢掙月兌,又怕引來下人,只好壓低聲音問道︰「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夜煬清不答,只是拉著夜晚清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一個無人也無燈光,唯有微弱的月光可堪照明的角落才停了下來,夜晚清還來不及辨認這是夜府的哪個角落,整個人已被夜煬清扣在懷中,而這姿勢,曖昧的從來不曾出現在她與夜煬清之間,也絕不該在任何親兄妹之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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