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青年蒙難
第21節第二十一章啞巴案
省第一監獄b區505號是個集體囚室，這里關押著九名囚犯，這些囚犯都是五到十年徒刑的刑事犯。一個月前，這個囚室增加了一名犯人——諸葛文華，使這個囚室的人增加到了十個，這就使本來就已經有點擁擠的囚室顯得更加地擁擠了，為此牢里的囚犯們就把擁擠的原因扣在了諸葛文華的頭上，因此這個囚牢里的囚犯們將諸葛文華孤立起來了。
諸葛文華自從進了這囚室，就受到了虐待。
他睡在離房門最近的一張地鋪上，位置只有一點點，連翻身都很困難，打飯吃飯要最後一個，若是早了點，牢里的老大（因他來這囚室最早，人長得高大彪悍且渾身是力氣，別人都有點怕他，事事都听他，因而稱他為老大）就會唆使其他的囚犯砸了他的飯碗，有時老大還會打他巴掌。
在牢里這樣，到野外勞動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每次到采石場勞動，只要是諸葛文華編在他這一組，老大就會叫他和另外一個也為老大看不順眼的囚犯一起去扛最大最重的石頭，同樣，到磚瓦廠去運紅磚，老大也一定會要他去把車頭，而老大卻在車後裝模作樣地推著車，車子拉著拉著，一會兒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老大便不見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拉著車，但他卻不能將車停下來，他必須把這車紅磚拉到目的地，否則不但老大不會放過他，就連管教干部也會懲罰他，于是他只好一個人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勉強地把車子拉到了目的地。不過，當他把空車從原路拉回時，老大又會突然從剛才溜掉的那個偏僻角落冒出來，又裝模作樣地去運磚。
在野外勞動中，他不知吃了老大多少虧！然而，這些還只是生活和勞動方面的。
生活方面他吃點虧沒什麼，勞動方面他多做些多用些力氣也就罷了，可他萬萬沒想到老大竟會指使其心月復居然用毒藥把他害成了啞巴。
那是一天下午他收工回來有些遲了，天色已經暗下來，當他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菜湯，他只吃了一碗干飯。那晚的飯實在是干，可他呼嚕呼嚕三下兩下就吃完了，因為他的肚子實在是太餓了。
他吃了飯回到囚室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除了他囚犯們都準備睡覺，這時他覺得口干舌燥想喝開水，于是他便到食堂泡了一瓶開水。回來，他便倒了一玻璃杯放在自已地鋪的枕頭邊，可是，他沒喝上一口就急匆匆地出了囚室方便去了。
一會兒，囚室里響起了酣睡聲。這時，同房的一個囚犯突然從其被窩里鑽出來，迅速地將一個里面是粉狀的東西倒入諸葛文華的杯子中，接著他又躡手躡腳但卻是很快地躡到了他的床上鑽入被窩中了。這一切似乎做得天衣無縫的樣子，可他的這一舉動卻被房中的一個似睡非睡的人——老大看在眼中，老大似乎明白他在干什麼，這後面將會發生什麼事，但老大並沒有吭聲，不去制止，而是閉上眼楮假裝睡覺。
過了一會兒，諸葛文華回來，他沒有點燈，也不敢點起燈，因為房里的伙計們尤其是老大都睡了，他哪敢點起燈打攪吵醒他們呢？他只是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已的鋪位上，坐下來端起那杯開水嘰哩咕嚕地一下子喝了下去，然後又把杯子放回枕頭邊。喝過開水後，他仿佛覺得這開水有點古怪的味道，不過再過一會，他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已神經有點過敏。是的，這里是監獄，有開水喝就不錯了，還嫌什麼味道不味道哪！于是他很快便鑽入被窩里了。
可是，過了不久，他覺得喉嚨刺辣辣的有些痛，心窩也有些疼，頭好像在旋轉，他難受，很難受，又過了一會，他感到喉嚨更加地痛了，心窩也更加地疼了，頭更加地眩了，他想叫喊，可無論他怎麼呼喊，他都沒有叫出聲來，他的喉嚨有了問題，不行了，似乎是潛意識在發揮著作用，他猛地一下子像是發了瘋似的站了起來，在自已的鋪位上跳啊躥啊，結果把囚室里的人都給吵醒了。
看他這副嚇人的模樣，囚室里有兩三個還算是有良知的人馬上爬起來到門口叫看守，一會兒看守來了，急忙同那兩三個囚犯一起把他抬到醫務室去。
獄醫起先並不知道他害得是什麼病，後來听那兩三個囚犯說諸葛文華睡覺前曾喝了一杯開水，獄醫這才懷疑諸葛文華是誤喝了有毒的東西，于是便給諸葛文華灌了許多水，過了兩個鐘頭後，諸葛文華的頭不再昏眩了，心窩也不再疼了，只是喉嚨還是有點辣，不過從此諸葛文華卻沒有了聲音——他的喉嚨已發不出聲音來，變成了一個啞巴，還蔫頭蔫腦了好幾天。
諸葛文華成了啞巴，這事似乎有點奇怪，監獄長和教導員起先都說要對這件事進行調查，但沒過多久這件事也就擱下來了，因為監獄長認為這件事最大可能是諸葛文華誤食了什麼有毒的東西，而那天晚上諸葛文華盛開水用的那只玻璃杯子早已不知去向，物證沒有了，抓不到把柄而又沒有發現其他任何新的線索，于是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監獄長最後作出了一個決定︰把諸葛文華調到了另外一個五個人的囚室。此事就這樣了結了。當然，起先教導員對這起「無頭公案」甚是氣惱，但既然監獄長決定不查這事，她也就只好放棄了，因為在工作上，作為教導員的她必須要同監獄長的他保持高度的一致，否則他倆鬧將起來，這監獄上千號的犯人將怎麼管理？他們將怎樣去改造這些犯人呢？監獄長和教導員都不把諸葛文華的事放在心上，因此那個毒害諸葛文華的凶手及幕後策劃者也就逍遙法外了。
這事明明是個非常簡單的投毒案，很容易查，凶手是不難被揪出來的，可監獄長為什麼不去查呢？這里面是有奧妙的，因為早在諸葛文華來到這個監獄的第一天起，就有一個人貓上了他，要他加害于諸葛文華，置諸葛文華于死地，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就是魯小虎。
魯小虎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怎麼就這樣地不放過諸葛文華呢？是的，自從魯小虎威迫利誘冉白雪，想從冉白雪那里得到玉钃和金條的陰謀敗露後，他就又打起了諸葛文華的主意來。那天冉白雪來探監在路上被放鞭炮的撞倒，那是放鞭炮的故意這樣做的，那個放鞭炮的是他派人花了五百元錢才買通的，當時放鞭炮的偷偷地將一個東西——竅听器放進了冉白雪的包中。他想冉白雪和諸葛文華見面時總要說話，即使諸葛文華已是啞巴出不了聲，但冉白雪會說話的，只要冉白雪把那只玉鐲和紅寶石以及有關重要的話說出來，那就能錄下冉白雪的話，他就會知道玉鐲和紅寶石的下落了。可是，誰知卻被冉白雪放到了登記室。後來，他的手下從監獄長手里要來這只，放開來一听，全是烏七八糟的聲音，沒有冉白雪和諸葛文華的半點信息。
對于諸葛文華，他費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用盡了計謀，千方百計想從諸葛文華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東西，可諸葛文華始終未能給他帶來丁點兒的好消息。後來，當他意識到其所作所為有可能已被諸葛文華識破，于是他又收買了爪牙去迫害諸葛文華。
在省第一監獄，說到迫害諸葛文華的，從表面上看去似乎就是505室老大，投毒藥的劊子手和監獄長三個人了，可他們是受了魯小虎的好處才那樣干的。諸葛文華被弄成啞巴，那是他派人指使老大，老大又唆使手下人在諸葛文華杯子中放的毒藥，而這一切監獄長又都是知道的。
出事後，監獄長在處理諸葛文華啞巴案上的態度為何那麼曖昧的原因還是由于魯小虎。實際上，在省第一監獄，迫害諸葛文華的幕後黑手就是他魯小虎！這話乍听起來有點叫人難以置信，他魯小虎何以這樣的神通廣大？居然將這些人調擺得如此馴服？不過，仔細一想，也就覺得不奇怪了。
這有什麼可奇怪呢？那個放鞭炮的，505室的老大以及放毒藥的劊子手，因為有了魯小虎給了他們物質和金錢上的好處，他們就能干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來，而監獄長在得了魯小虎更大的好處和利益後，為什麼就不能同魯小虎以及那些罪犯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呢？在我們這個社會中，在現實生活中，有很多人經不起物質和金錢的誘惑，甘願拜倒在物質和金錢的腳下，去充當物質和金錢的奴隸，放鞭炮的，放毒藥的，老大甚至是監獄長都不例外。但是，我們不禁要問︰他們如此這般地去殘害一個無辜者，他們能安心嗎？難道他們就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他們是一群野蠻人，良心早就被狼狗叨走了，留在他們心中的就只有八個字︰物質、金錢、作惡、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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