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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言竣秀冷冷地說。
閻長空淡然一笑,白痴就白痴吧。
「你後悔嗎?」
「嗯。」閻長空玩弄著手中還沾有血跡的匕首,能如此坦然的面對死亡,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
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不會選擇當殺手。
「……」
他曾經用這柄匕首奪走過許多人的生命,想不到最後也是它結束自己的生命……他自嘲地勾勾嘴角,真是諷刺。
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很特別,把柄是暗金色的,上面雕刻著古樸的花紋,金絲勾勒的花紋一直延伸至刃背,遮掩了白刃的三分之一,刻畫用的金絲時不時散發一絲淡淡的光澤,樸實的質感帶著華麗的鋒銳。
燦銀色的匕刃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它銳利的寒氣,刺得眼楮微痛,一晃一晃的散發陰森的冷光。
連言竣秀都妒忌了,等閻長空死後,他撿了這便宜算了。
「這把匕首死了都是我的,你休想覬覦。」閻長空看透他的心思,冷冷地說。
「……」剛才還一臉溫柔的說著至死不渝,現在卻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手中燦銀色的刀刃隱隱浮映她熟睡的側臉……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眷戀的,那陌芷萱就是他唯一的牽掛。
「你不後悔嗎?」
「拜托,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都不緊張,你墨跡什麼啊?」
言竣秀冷哼一聲︰「別自作多情,如果全世界都希望你死,我絕對是最希望的那個。」
閻長空也哼了一聲,淡淡地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條命麼?你別攔我。」
作為殺手,他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早習慣了。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殺,也許就是下一秒,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葬身之地,甚至還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很殘酷是吧?這就是殺手的世界。
言竣秀不以為然地說︰「誰會攔你,你愛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那你剛才干嘛阻止我?」
「……那只是因為事情的突然性。」
「……」閻長空拿起手中的匕首,注視這柄陪伴自己許多年的匕首。這柄匕首對他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因為機緣巧合,這把匕首來到他身旁,從某個角度來說,就是沒有血緣的最親人。
強者是注定孤獨的,這柄匕首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慰藉。
他成為別人眼中最耀眼的星空,卻沒有任何人敢接近他,對他都只是敬而遠之,除了她。
她是那個唯一敢罵他的人,唯一那個敢無視他的人,唯一那個不害怕他的人。
他從來沒見過任何人能擁有如此純潔的眼楮。
越是靠近,陷得就越深……
「臨死之前不打算見她一面嗎?」言竣秀突然問了一句。
那股莫名的挫敗感是怎麼回事?明明自己贏了不是嗎?他討厭這種雖勝猶敗的感覺。
「我怕她會傷心。」
「……」死都在為她著想,即使比任何人都想要見她,卻仍然壓下自己的私心,這還是那個令黑道聞風喪膽的閻長空嗎?頓了頓,言竣秀突然來了一句︰「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她的。」
只是他不知道,閻長空的位置,在陌芷萱心中是無人可替代的。
「當她忘了我後,請你告訴她,有個人曾深深愛過她。」
話音剛落,他手一翻,揮動匕首……
血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