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殊途之戀 三、初遇結怨(下)一

作者 ︰

紐約的夜晚充滿誘惑與激情,喜歡夜生活的人,深夜才是他們精彩生活的開始,酒吧消遣一般是他們的首選之舉。

中等身材、體格壯碩、二十**的焦濯坐在吧台前,相貌平平,短發隨意凌亂貼著頭皮,身穿一休閑立領夾克衫,里面的格子衫衣領張開著,渾身散發著慵懶頹廢的氣息。他左手端著高腳杯晃動著杯身,不時眯著眼欣賞紅色液體沿著杯身緩緩下滑的痕跡,自娛自樂得玩得不亦樂乎。實際上,他的隨意處處是謹小慎微、身體的懈怠時時蘊涵著警醒驚覺,與對面吧台上談笑風生的江 相比,他猶如一把隨時出鞘的利劍時刻而戰,忠心保護自己的老板——江 。

江 是他多年前剛加入國家某特種部隊的小隊長,是焦濯此生最敬重的上司,沒有之一;雖無血緣,但豪氣沉穩、精明強干的江 是焦濯心中勝似親人的大哥。跟隨江 多年,被江 利落犀利的身手折服,更嘆服他高超的經商管理才華。江大哥對經濟、市場敏銳精確的判斷,讓畢業國家某高校碩士黎彰都自愧弗如。

忙碌了半個月總算敲定了在國外的第一筆生意,這對一家老資歷的集體企業惠民集團公司來說是個良好開端。簽完合約與美方公司代表吃了便飯後,惠民集團代表不勝美方負責人保羅熱情相邀,一同來這家小有名氣的酒吧消遣。保羅是個中國通,與江 詳談甚歡,意猶未盡得他硬拉著江 等人來酒吧消遣,來拉近雙方的距離。

今天酒吧里的人很多,在舞池中心十幾個形形色色妖媚少女不停在隨著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長長的頭發在左右上下的來回擺動。外圍一群男女在舞池邊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幾位打扮冷艷的白種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霎時間曖昧的氣息籠罩著整個酒吧。

酒吧這邊又是另一幅景象,三三兩兩的人圍在圓形吧台前按個人口味品嘗著或醇馥幽郁、或香醇淡雅的美酒。江 跟酷愛喝酒的保羅踫了下杯身,玻璃相踫的清脆余音中倆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江 左側坐著惠民集團律師張煥,四十來歲的張煥長得意想不到的胖,碩大的肚皮,胖得像個陀螺。甭看他長相牙磣,當年是國家公派留學生,在司法界佔據舉足輕重地位。

精通國際法的張煥是江 得力法律顧問,胖墩墩的他因身材短粗,吃力得坐在吧台高座上品嘗著美酒。無意間看到斜對面坐著一位熟悉的面孔,仔細打量一番發現那位孤身一人喝悶酒的少女竟然是只能在國內電視上見到的女明星,叫什麼來著?費力得想了片刻,噢,安心,就是那個風靡全國影視圈的後起之秀安心。

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得拉扯下江 ,朝垂首喝酒的安心努了個嘴,江 順著張煥的提示向斜對面望去。昏暗燈光下,只見安心迷離得眼神流露的頹廢神色,妖嬈性感的身材雖包裹的嚴實但散發出誘人的氣息。江 回想到機場她明目張膽對自己的話語,看看如今沉溺貪杯的她,內心的蔑視跟不恥油然而生。

如期完成拍攝任務的安心不知為什麼情緒低落,干什麼都打不起精神來,在郝閔的勸說下來到自家別墅附近酒吧散心。從舞池跳完勁舞略些疲憊,輕喘著氣剛坐在吧台時就發現機場遇到的那個令人憎惡的男子坐在左側30度位置處喝酒。剛舒展的心情突然又跌回原處,一想到那日陌生男子對自己的惡語中傷,安心就忿忿不平。那男子與自己毫不相識,憑什麼詆毀自己?悶悶不樂得連喝了三杯烈性黑啤酒,頭有些暈。安心抬頭尋找在舞池跳舞的郝閔時,無意間瞄見江 一臉譏誚、嘲諷的神態看著自己,並跟他身旁那位肥胖如彌勒佛的中年男子低語著。看那神態就知道沒說什麼好話,頭腦一熱,安心端著酒杯朝江 走去。

江 掉轉身子回答保羅的問話時,笑談間被張煥拉扯了下衣裳,扭臉時發現那位叫安心的明星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旁,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江 剛要詢問對方有什麼事時,還未來得及張口,一杯冰涼的液體從天而降潑灑自己一臉。

江 不慌不忙用手擦拭眼角的酒水,舌尖伸出品嘗嘴角中酒液,德國黑啤酒香氣淡雅、風味協調、尾淨余長,不錯,是好酒。

就在安心潑灑瞬間,焦濯從對面快速閃了過來擋在江 身前,江 用手推開焦濯的身軀,接過服務生抵來的毛巾,慢條斯理將臉上的酒漬擦干淨,沉穩淡定,沒有絲毫狼狽。

安心望著對面冷冰冰的江 頓時頭腦清醒了,望著杯中滿杯的啤酒空空而已,全部傾倒在對面男子臉上,再看看他身旁那位劍拔弩張的中等個男子,意識到自己做了件多麼失態、多麼荒唐的事,憑借猜測就倒了對方一身啤酒。內心有些發 ,但想到機場一幕,自己潑灑他算是懲戒,于是挺直腰桿,勇敢的接受對方凌厲的目光。

從舞池下來看到這一幕的郝閔站在安心身旁,輕喘著不知所措,失去了往日的伶俐與敏捷,目瞪口呆望著江 ,只見他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強勢,這是個危險的男人。今天的安心太反常了,記得有次宴會中,某記者刻薄的話語都沒激起她的憤怒,今天安心倒是怎麼了?

江 沉默得望著對面這美貌的女孩,精致的臉上透露出桀驁、透露出不屑、透露出無奈、透露出彷徨,同時透露出一絲絲哀傷。熟稔心理學的江 被少女復雜的神情吸引住了,她內心那顆堅硬的心的外殼有些龜裂,暗自贊嘆,真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江 靜靜地看著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少女,再看看少女身旁那位清秀短發女子無措的神情,不打算跟她們計較了。轉過身來對著被安心驚艷美色迷住的保羅用英文說道︰「謝謝,我不得不回去換衣服了。」

保羅還未接話,就見焦濯如出膛的子彈頭般快速朝一名黑種人追去。江 感覺到剛才自己被潑時有耀眼的鎂光連續閃了幾下,有人將剛才情景偷偷拍攝下來。從衛生間出來的辛羌見焦濯的反應憑借職業嗅覺也追隨出去。

江 與保羅告別後,與張煥等人匆匆離開酒吧,自始至終沒將視線停留在安心身上片刻,似乎安心與他身上的狼狽沒有絲毫關系,似乎安心等人如空氣般不存在。

江 對自己視若空氣的輕視讓安心格外不舒服,習慣被人簇擁呵護、被仰以鼻息的安心有種被人忽視、踐踏的意味。按理說,對方被自己潑了一身不追究、不索賠是件好事。但,生性敏感的安心從江 的言談舉止中感覺出當事人對自己的藐視,甚至對自己職業的輕視,輕視到連追究責任、跟自己說句話都是一種浪費。

望著不知名男子漸漸模糊的高大背影,安心猶如飄忽不定的魅影,亂了方寸得站立在吧台旁,神思恍惚,雙眼空洞機械得看著舞池里男男女女隨著音樂的節奏狂魔亂舞得扭動著自己腰肢與臀部。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安心有種不知此處是何處的迷茫跟錯亂。

含水的美眸木木得盯著追隨偷拍者未果的辛羌垂頭喪氣得告訴郝閔,對方的保鏢提前一步將攝像機等所有跟蹤器械高價從黑人那兒收購。望著辛羌一張一合的唇形,一道震耳欲聾的的聲線灌入耳朵,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酒吧內部四面八方旋轉閃爍。安心眩暈起來,她無助得蹲子,頷首埋在雙膝間,雙手圈在雙腿旁,如一球體般蜷縮著身子嚎啕大哭起來,哭得那樣撕心裂肺、無助,猶如被世界遺棄般傷心欲絕。

辛羌自責而慌亂得望著自己呵護的主人,郝閔彎下腰將安心擁在懷里,右手輕撫她瘦弱的脊背。她知道,單純如白紙般的安心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娛樂圈生活得那樣戰戰兢兢、小心謹慎。好強而充滿孝心的她不得不順從母親意願磕磕踫踫得在到處都躁動著**果功利的圈子里生活。這麼多年來,惡語中傷、無端被抹黑等一系列讓成年人都無法接納的現實被這個年輕少女用縴細的臂膀吃力扛著,多麼不易。今天這一幕猶如最後稻草將她多年來苦苦支撐的脆弱神經壓垮了,也許,安心早該這樣恢復自己本性肝腸淋灕大哭一場,來宣泄壓抑郁悶的情緒。直到安心哭得渾身癱軟、精疲力竭,在辛羌、郝閔的攙扶下回到離這兒不遠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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