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殊途之戀 四十二、兩情繾綣(下)四

作者 ︰

江 知道自己以年長華玉十六歲、有過婚史的理由婉拒華玉之事瞞不過明察秋毫的岳父林梓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他接到歐陽予的電話,沒有一絲猶豫趕赴到林家大宅,有些事隱瞞不是辦法,回避也不是江 的為人風格,只有坦然相對,獲得親人們的支持。

看到江 波瀾不驚的坦蕩,沒有絲毫的退怯。老辣的林梓然心知肚明,看來,江 是鐵了心要跟那個叫安心的女星繼續交往下去了。

客廳寬大的紅木茶幾上擺放著一些照片,里面的主角均是安心,在林梓然的示意下,江 坐在沙發上拿起一疊照片翻閱著,得,老爺子是下功夫要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了。

為某時尚雜志拍攝一組時尚大片的安心冷艷奢華盡顯女王風範,黑色粗眉前粗後細,顯得干練強勢,上揚的貓眼妝魅惑性感,最為搶眼的莫過于那抹暗紅色唇妝,冷艷而高貴;興致勃勃與琳達一起赴香港看某歌星演唱會的安心清新素雅,平易近人猶如鄰家女孩;在某化妝品宣傳會上安心盤發復古,芭比粉色唇妝俏皮活潑;受邀出席去年秋冬巴黎服裝會的安心,優雅的小煙燻妝氣質綻放;在美國紐約參加派對的安心身著深橘紅色緊身連身裙,搭配黑色魚嘴鞋優雅十足,灰色眼影給妝容帶來了金屬風的酷感……張張圖片上的安心妝容百變,清麗月兌俗的淡妝讓她像仙女般清純,濃妝艷麗的裝飾使她性感嫵媚。

林梓然見江 心靜氣和將圖片整齊放在茶幾上,坦然面對著自己凌厲的眼神。父子倆目光相對許久,最終,林梓然擺下陣來。

他語重心沉責問道︰「華玉真入不了你的眼?她哪點不好了?她的性格、脾氣……不是很好嘛!」本想說華玉性格脾氣跟女兒林緲十分相似,但怕觸動江 內心的傷疤,換了個說辭勸解眼前這個執拗的孩子。

「爸,她沒哪不好,她是個好姑娘,是我配不上她。」說完,頓了一下低聲說︰「她不是林緲,世上只有一個林緲。」聲音很低,但耳不聾眼不花的林梓然听清了。

「什麼狗屁話!我看你是被那個戲子迷得沒了心智了。」林梓然勃然大怒,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碎片四濺,望著 轆轆滾在腳下的碎片,江 沉默不語起身走到衛生間,拿著掃把鏟子出來,仔細清掃地面的碎片,然後慢條斯理用拖把拖淨濕漉漉的地板。

林梓然听到衛生間傳來江 洗手的流水聲,望著一臉責備的妻子,黯然失神癱坐在椅子上。這個年過六旬的老人,飽經風霜的臉上兩只深陷的眼楮,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但昔日犀利的眼神此刻卻透露出深深的自責。剛才江 提起林緲時瞬間的額蹙心痛,還是被他捕捉到了。看來江 發現他們夫妻倆按照女兒的性格脾氣給他選擇未婚妻的標準。是啊,即使華玉的性格、脾氣、愛好再像林緲,可總歸,林緲就是林緲,華玉就是華玉,永遠無法替代心中深藏並摯愛的亡妻。

滿頭銀發自然卷曲,慈祥的眼楮總是笑眯眯的,早已把江 視為己出的老太太,還是忍不住責怪得斜視丈夫一眼。和藹可親的歐陽予擔憂而疼愛得望著從衛生間出來的江 眼圈發紅、沉默不語,不由更加心疼起來,心頓時軟了下來,揣測問︰「 子,你跟安心是真的……」她見過安心,從外貌、年齡上足夠配得上 子,可是女孩是從事影視行業的,她能安下心來踏踏實實跟 子過日子嗎?早就听說這個行業的女人們不會定型,對男女感情看的很順便,而 子又是個傳統、家庭責任感很強的孩子,風馬牛不相及的倆人適合嗎?

江 抬眼望著眼前這個視自己如親生兒子的岳母,了解老人的擔憂跟苦衷。真誠相告︰「媽,如果有可能,這輩子能再婚,那個人只能是安心,否則,一個人過,也挺好。」話語濃濃的無奈、憂傷,但透露出他的堅定。

听了江 話中莫測不明的意思,嗅出連優異超群的江 都無法確定安心是否原因嫁給他的味道。歐陽予難以置信道︰「怎麼,安心還沒跟你成家的打算?」語氣中充滿著對安心的責備、埋怨以及替江 的不甘、忿忿不平。

江 苦笑道︰「她想多拍些片子,再說她還小,暫時,還沒打算結婚。」安心告訴過江 近些年的規劃,但,規劃里沒有結婚的意向。

對江 的說辭,林梓然心知肚明,明星們大多喜歡享受眾星捧月的關注,不甘平庸寂寞、默默無聞的隱于人群,更何況天天跟油米醬醋打交道。

臉色緩和的林梓然接過江 雙手端來的茶水,不舒服道︰「怎麼,她還嫌棄你掙得錢少,不夠她花呀?!女人家家,天天出頭露面的,像什麼樣?!告訴她,不用發愁錢的事。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生兒育女,家里的錢夠她花了。」自己跟老伴都入土半截子的人了,家產不是都留給 子,再說了,老伴家遺留的家產相當可觀,最後都是 子的。

歐陽予娘家原是清朝聲名顯赫的世家,幾代傳下來的錢夠子孫後代花幾輩子的,如今香港、新加坡、澳大利亞等國都有歐陽家的產業。林緲名下繼承的那份遺產,林司令夫婦倆一個錢不留全都過到了江 名下。

當年,國內鋼材現貨和期貨價格出現較大落差,頗有經商頭腦的江 在林緲表哥歐陽舜的配合下,收購數萬噸成鋼、重鋼的庫存鋼材,拿到期貨市場沽空,一舉獲利近億元,與歐陽舜五五分成。在期貨交易中獲得「第一桶金」之後,生意上精明的他與林緲商量後,抽取部分資金與馮志等人合伙在國內幾大一線城市開了連鎖酒店,酒店數量不多,但個個屬于精品,服務質量均屬一流。僅這些酒店每年滾雪球般的利潤讓江 成為不顯山露水的富翁,更別提江 平時做的期貨、在股市的投入……

江 從岳父話語听出老人的妥協跟讓步,這是難能可貴的兆頭。心理不由松了口氣,他不想因為與安心交往的事惹得兩個老人不高興。當年與岳父岳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幾年,他早已把兩位慈愛、寬容的老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長輩。笑著說︰「爸、媽,安心還不清楚我的產業跟經濟情況。」他不想讓世俗的東西迷惑倆人純淨的感情,再說,身價百倍的安心什麼都不缺,也從未問過自己的收入。

誤以為江 對安心留一手的林梓然听後贊譽道︰「好,這樣也好。」歐陽予見丈夫沒有了剛才的沮喪、憤怒,知道為人嚴厲的丈夫能做出這麼大的讓步,是默認了江 與安心的交往,出發點都是為了 子,只要 子開心就行了,畢竟 子四十出頭了,做什麼事都很有分寸,拿捏得體、考慮周全。看來江 親生父母的思想顧慮還得由她出面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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