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不遠處主動迎上前的安心穿著單肩白裙邁著優美的步伐,臉上聖潔的笑容讓人賞心悅目,她的裙擺在地上慢慢拖著,整個人清純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朝自己走來。她身邊的梅子靜靜得跟隨著她,渾身散發出一種寧靜的感覺,仿佛一朵蘭花悄悄地釋放著幽香。不錯,她還不傻,還知道在復雜的娛樂圈中應該跟怎樣的人走得近,梅子是個口碑不錯的女星。
江 炙熱的雙目深情黏在安心精致的五官上,雖然此時的安心將自己當若空氣般視而不見,雖然此時的安心吝嗇得不將丁點視線賜給自己,但江 感覺出自己歡呼雀躍得心跳。
安心的手緊緊握著梅子的手,越握越緊,指甲甚至掐住了梅子的手心,可是心知肚明的梅子一聲沒哼的強忍下來。從對面這個高大英俊男子含情脈脈凝視安心的眼神里以及安心慌亂緊張而無意識的舉止中,梅子覺察出安心與這個男人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她將頭湊到安心耳邊低聲說道︰「注意情緒,旁邊可有好多記者虎視眈眈盯著你呢。」話語中充滿善意的體貼。
安心當然听懂了梅子話語的意思,她迅速調整自己的氣息之後,整個人板直了身體,臉上滿滿泛起女神般迷人的笑容來,讓梅子總算把心放下。安心走到李卉面前露出粲然一笑,笑得連兩邊的虎牙都俏皮的露了出來,自然得放下梅子的手,安心伸出雙手親密得跟李卉擁抱了一下,然後一手放在身旁,另外一只手捂住裙子的胸口,朝著開心嬉笑的李卉俏皮得彎了下腰、淺淺鞠了一躬戲謔道︰「李姐好,好久不見。」耍寶的神態惹得李卉輕拍著安心的肩頭抿嘴直笑。
江 看著安心若無其事的自然舉止,復雜難明的眼神死死盯著安心的笑臉,近乎絕望的情緒像狂潮一般涌上他的心頭,使他感到渾身冰涼。許久不見的安心竟然面對自己能做到風輕雲淡,分手後絲毫未受影響,能坦然面對,可見自己對她而言如過眼煙雲般未留一絲痕跡。
雖然自始至終沒睜眼瞅江 一下,但余光中感覺到江 不可置信的眼光如一道炙熱的光烤著自己的臉頰,極力掩飾渾身不自在的感受,安心強裝無所謂的神色與李卉親熱得寒暄著。
李卉想起來找安心的目的,站在安心、梅子與江 中間為三人介紹著,安心懶洋洋抬下眼皮瞅了眼對面殷切相望的男人,然後孤傲而面無表情淡定得與江 點點頭,迅速收回目光再次投向李卉。安心剛才那冰冷、疏離、漠然的目光更是讓江 渾身發涼,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看來安心真打算鐵了心與自己視如路人了。
李卉見安心僅僅是抬抬眼皮,不冷不淡瞥了下儀表堂堂的江 並不回答一句話,也沒主動說話的打算,發現安心對江 的冷漠與不耐煩,李卉誤以為一向不善于跟異性打交道的安心依然原來那副見了異性疏離冷淡、愛答不理、孤傲高貴的本色。
李卉不好意思朝看上去一臉尷尬的江 訕笑幾下,又將梅子介紹給江 ,梅子感覺到安心與這位叫江 的男子見隱含的針鋒相對的潛流,從過來人的女性角度準確判斷出安心對此男子的在意。于是主動伸出右手與江 認識,江 輕握了下梅子的手快速放下,將視線再次黏在冷艷高傲的安心身上。
安心繼續仰著高傲的頭顱把身材高大的江 視如空氣,將視線自始至終落在李卉身上,親昵得詢問李卉最近的情況。站在旁邊的江 帶著研判的意味凝視著與李卉說話的安心,淺笑嫣然的安心表情那樣平靜,語調毫無起伏。
死死得盯著安心這張波瀾不興的面孔,江 胸中各種情緒激涌踫撞,心像被無形的手緊攥著,似乎要把血肉撕裂得四分五裂。此時此刻,江 覺得周圍儼如被抽干了空氣般,讓他窒息到無法呼吸,除了難以忍受的痛楚外,還有一種深沉的恐懼與絕望。
李卉看出來安心對江 的反感與不屑,內心不太舒服起來,強作笑臉匆匆回答幾句後與安心、梅子告別。江 眼中光彩也逐漸黯淡,他望著對面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忍著額上青筋噗噗地跳動,渾身瞬間散發出冷酷的氣息,優雅而高傲得欠身朝梅子、安心辭別時,梅子滿臉笑意相送,而安心則直接把頭扭向左側,裝作觀看別人說話的模樣直接冷落了一臉期待的江 。
江 黯然神傷轉身離去,今天參加年會肩負的任務已經完成,自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讓人煩躁窒息的環境里,給一臉歉意的李卉以及孫司長等人一一告別後,江 在焦濯的緊緊跟隨下大步流星朝大廳門口走去。
車子緩緩駛向璀璨流離的道路中間融入到茫茫車流中,嫻熟得打一下方向盤進入到回酒店方向的車道里,焦濯從善如流得邊開車邊不時從後視鏡偷瞄著上車後一言不發得江 ,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透過後視鏡看著大哥的臉色問道︰「哥,跟嫂子說什麼了?」剛才自己在不遠處看到站在大哥對面的安心一臉的燦爛,思慕安心的大哥應該高興呀,可大哥為什麼還一臉陰沉呢?
江 听了焦濯的問話,臉一沉,神情端肅地轉頭透過車窗望向遠方。焦濯從後視鏡看見街燈的光影忽明忽暗投影在他鐵青的臉上,知道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知趣得閉嘴,正襟危坐一臉肅然的神色注視著前方的路況,鴉雀無聲開起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