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生活的一個多月來,安心推掉所有的應酬跟活動盡情陪著倆孩子玩耍。性格外向的小江淼整天手舞足蹈、歡呼雀躍,要不就撫掌大笑、耍賴撒嬌;沉穩的小江林剛開始依然不苟言笑,但慢慢的,也開始喜眉眼笑了。安心更是每天笑口常開得陪著雙胞胎玩起了幼稚而滑稽的游戲,絲毫沒在乎他人啞然失笑的表情。
雖然對江 安排蕭颯帶著孩子來紐約隱隱覺察出什麼,但內心膽怯、脆弱的安心不敢多想,自欺欺人得寧可難得糊涂也不主動詢問蕭颯。
在雙胞胎離開紐約的前一天夜晚,多次在安心身旁欲言又止的蕭颯,終于下定決心固執站在安心臥室不出去,早就想把事情告訴安心,看到安心盡情與孩子玩耍的暢快,不忍心掃興。但明天就要離開了,不說不行了。
了解蕭颯的秉性,看著她凝重的神態,安心克制慌亂的情緒,走到床頭櫃拉開上面的抽屜取出一包女士香煙跟精致小巧的打火機。
望著安心哆嗦著手點著香煙,裊裊的煙霧從她嘴唇噴出,安心熟練得噴出幾個煙圈,透過裊裊煙圈得消散,蕭颯心疼得眼眶濕潤了。
安心望望目瞪口呆、神色復雜難過的蕭颯,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颯兒,說吧。江 讓你干什麼來了?」但蕭颯听出她話音的顫抖跟緊張。
蕭颯看著安心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吃力說道︰「江大哥說你跟雙胞胎一年多沒見面了……他真沒其他意思,主要是讓你跟孩子親近親近,他怕孩子……」遲疑得頓了一下,低聲道︰「忘了你。」
安心苦笑著說︰「說實話吧,姐,我能承受住。」老實厚道的蕭颯一直在繞圈圈,沒直奔主題,安心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听後難過,張口鼓勵她實話實說。
蕭颯發覺一向口齒伶俐的自己變得口吃起來,結結巴巴道︰「江大哥,要,結婚了。」
早已有思想準備的安心還是吃了一驚,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在頭上炸響,安心閉上眼楮忍著淚水滲出,輕聲問︰「是言笑?」他終究徹底不屬于自己了。
听到蕭颯的話語,安心倏地睜開雙眼,緊張問道︰「不是言笑?怎麼可能?不會是秦笛吧。」言笑可是江母心目中最完美、最合適的兒媳婦人選。
安心緊張的神情讓蕭颯無法確定她對江 還有多少情分,答非所問︰「你還在乎江大哥?」如果安心對江大哥還有情意,他倆的事可能還有轉機。
想想此時的蕭颯已不是原來那個貼身相隨的大姐了,她是代表江 來的,換句通俗的話,她是江 那邊的人,不想讓江 知道自己對他的依戀,不想讓江 輕看她。倔強的安心認真嚴肅得神態注視著滿眼期待的蕭颯,隱瞞事實真相得解釋道︰「不是在乎他,我是關心一個什麼人來充當我孩子的後媽。」
蕭颯听後,苦笑一下,失望道︰「黨苑苑,跟我一樣是個孤兒,是馮志資助她上學的。是個20出頭的姑娘,善良聰明,雙胞胎都喜歡她,江伯母也喜歡她。」
看著安心面無表情得如雕塑般傾听著,繼續說道︰「是馮志牽的線,江伯父去世後,江母一直叮囑馮志給江大哥介紹合適的人,不管是女孩還是離異的,只要心疼江大哥,對兩個孩子好就行了。馮志跟江 談心時,江大哥告訴他,他為了讓江伯母不再有遺憾答應再婚,但對女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提了兩個條件,一個是愛孩子,一個就是女方永遠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
安心克制著狂瀾的心情,不可置信質問︰「那個叫黨苑苑的女孩答應了?」對一個有正常生育能力的女人來說,不準生育自己的孩子是一件即苛刻又殘酷的事呀!簡直太不近人情了!
蕭颯低喃︰「一次無意中,黨苑苑知道了,她主動找的馮志,願意嫁給江大哥,她說這兩個孩子讓人心疼,沒必要再生育孩子了,她會視如己出的。」黨苑苑是個善良、豁達的女孩,她只要有個溫暖的家就行了,這是一個長期漂流、無家可歸的孤兒最奢侈的要求,蕭颯理解也懂得她。
蕭颯最後試探道︰「心兒,你跟江大哥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期待著凝望著面色陰郁的安心。
安心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她緩慢而堅定地搖頭,「如果可以,不會拖兩年之久的,不是嗎?」疑問的語氣用質問的口氣來堅定表明她跟江 只能這樣了。
蕭颯失望而尷尬得搖頭,哎,實在可惜,為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也不能……說句心里話,他們這些朋友不是不替他倆惋惜的。看著安心將點燃的香煙捏斷後攥進手心,絲毫沒察覺點燃煙頭的滾燙得炙烤著手心嬌女敕的皮膚,蕭颯不忍心再待下去了,不知為什麼,安心臉上那似笑非笑,嘴角邊帶著一絲幽怨,讓她不忍再看下去,走上前將一張照片放在茶幾上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