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殊途之戀 番外︰陳欣的秘密

作者 ︰

陳欣發現,江 最欣賞、最喜歡她的地方莫如是她的率真自然,自小無憂無慮的她毫無成人世界的客氣拘謹,也沒半點圓滑虛偽。在別人眼里她是個爽快的鄰家小女孩,以為她是個率性、外向的樂天派。實際上,那不是她的全部,她喜歡獨處,不太愛喧囂,足跡遍及全國各地,除了身邊的保鏢外,她不願同好友搭伴同往,每是獨去獨返,只為享受投入大自然那一刻的自由與遐想。她的朋友不算多,但貴乎真誠相待。自從與江 相識後,她格外珍惜彼此每次暢談與相處,開始喜歡黏著他、尾隨他,哪怕只在一邊不言不語、靜靜看著他,亦很滿足。

陳欣知道自己的內心藏著一個無法啟齒的秘密,如苦刑般折磨著自己,且蘊藏夾雜著絲絲的樂趣與甜蜜。

從小養尊處優的她知道完美的愛情是兩個人的你情我願,不應該像自己如今這不堪的狀況,一個人的甜甜暗戀。

陷入單戀苦惱的陳欣也知道愛上一個大她26歲的救命恩人,這不倫之戀、禁忌之戀是家人與世人所不容的。但愛得不能自拔的她不知該如何向江 開口,一年多的交往看得出來,江 真把她當成女兒般對待、呵護、關心,好像自己才比小江淼大幾歲而已,難道自己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深夜,窗外下著瀝瀝細雨,傾听著沙沙的雨聲,無法入眠的陳欣手端泡一杯咖啡,握到它涼了,未喝一口。傻傻得思念著埋藏心底多年的人,自以為很灑月兌的陳欣知道,她無法穿越時光隧道,來超越年齡的距離。

回想著白天自己故意風輕雲淡請教江 對暗戀的看法,他低沉而堅定的話語猶如在耳邊回蕩,在人生歷程中要避免讓自己愛一個並不愛你的人,不但痛苦,而且是白白糟踏了自己寶貴的愛情,這,就是他對暗戀的理解。

雖然江 沒在說什麼,但從江 注視自己那溫和、疼愛的眼神中,讀懂了他對自己的感情,只能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憐惜之情,不可能會有其他。

自己與江 是在錯的的時間遇上對的他,只能無疾而終。陳欣在苦苦掙扎著感情的束縛,用自己獨有的方式來掙月兌自己編織的心網。但,很難、也很苦。

在深夜悄悄思戀著他,陳欣明白,按照江 的人品與操守,不可能回應她滿眼、滿心的期待,如果讓他發現自己在暗戀著他,他的回應絕對是永遠避開自己。那樣,也許自己真落入自己編織的網,永遠見不到他,在這個讓自己念了多少年的人。這個結局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不能讓江 看出定點蛛絲馬跡。不能讓江 走出自己的世界,不能讓江 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那就不要讓他看到自己那緊隨他發呆的雙眼。

暗戀是一個人的獨舞,陳欣品嘗到孤獨的滋味。這晚,陳欣自欺欺人告誡自己,暗戀再美好、再動人,都只是一時的迷惘和沖動,上天會安排她遇見心儀的人。現在跟以後,自己對江 只能心存感激,不許再沉淪下去。

翌日,一夜的反省如雨後被沖刷得潔淨的萬物般,陳欣又忘記了昨夜對自己的告誡,雙腳情不自禁又來到江 居住的酒店,尾隨著他參加一個商業活動。

看見江 那俊朗的面容、和藹的笑容,陳欣的心兒跳個不停。和沉穩的江 在一起,陳欣覺得內心如柔波里微微蕩漾的水草,沒有驚心動魄,卻有踏實的安靜與甜蜜……

午餐時,陳欣纏著江 與焦濯去一家新開張的火鍋店吃重慶火鍋,姥姥祖籍是重慶人,媽媽平時喜歡吃麻辣味,陳欣受姥姥、媽媽的影響,也酷愛吃火鍋。

這是家高檔海鮮火鍋店,江 三人坐在餐廳內自然地分隔出的一間獨立區域,即避免了喧鬧的氛圍,頗具個性的裝飾畫點綴,給人優雅、舒適的氛圍。江 點了些象拔蚌、東星斑、鮑魚、極品雪花牛肉等品質上乘、口感絕妙的菜品。湯料散發出濃郁的香味,風味獨到、別具鮮香。

焦濯邊贊不絕口火鍋的香味,邊往鍋里下著海鮮時,他褲兜里的手機響了。「吃貨」焦濯左手拿著盤子傾斜一定角度滿滿將菜品滑入鍋里,右手掏出平板手機,手忙腳亂得,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又慌里慌張放下盤子,生怕對方耐不住性子,他欣喜萬分接听起來。

焦濯嘴角咧到耳根了,對著手機說道︰「梅子,想我了?」不知對方說了什麼,焦濯訕笑著默默鼻尖,從他面部表情推測出對方一定沒說什麼好話。

焦濯抬眼忘了下垂目看著火鍋的江 一眼,尷尬得呵呵笑著說︰「大概還得兩天吧,最快也是兩天後,才能回去。」

掛掉手機,焦濯嘟囔著︰「哥,梅子問咱什麼時候回錦州,她什麼意思呀?不會是嫂子……」焦濯見江 眉頭輕皺,拿筷子的右手青筋暴露,眼中精光斂去,頓現頹喪。

焦濯知趣得閉住了嘴,這一細節斂入陳欣眼中,她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望著這靜謐的一切,陳欣心如擂鼓般跳動,她不時偷瞄陰沉著臉陷入深思的江 。

只听焦濯說道︰「小欣,你江叔叔臉上又沒開花,你怎麼瞅個不停?」

自己內心的秘密想被別人窺視一般,陳欣一緊張,剛入口的鮑魚滑入喉嚨,她鼻腔和嗓子眼嗆進辣椒油,火辣辣的,眼淚唰唰的流。

陳欣不住咳嗽,听見邊上人說「喝口水。」也顧不了許多,湊著嘴邊的水杯猛喝了一氣,抬頭才意識到端著水杯的是江 的手。江 一臉的緊張,待如親生女兒般。她連忙避開他緊張的神情和她止住咳嗽後他眼中明顯的釋然,不好意思笑一下,解釋說︰「太辣了,嗆著了。」一個蒼白的理由。

「不愛吃辣早說啊,換鴛鴦鍋就是了。擦擦嘴。」焦濯說著遞過來一張紙巾。看著焦濯一副親密熟稔的神色,陳欣極力抵御著想對他翻白眼的沖動,別搞得好像跟她非比尋常似得,好嗎?說話用這樣親昵的口吻和語氣?

期間,江 去了趟洗手間,好奇心早就被勾起來的陳欣連忙朝焦濯打听江 剛才為何情緒突然低落,只听左側的焦濯埋頭道︰「這個世界上能讓大哥情緒大起大落的只有嫂子一人。嫂子對大哥來說,是他的唯一摯愛,是他的全部,誰,也替代不了嫂子。」

望著話中有話、意有所指的焦濯,一臉的自然,不像是提醒警告自己的,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焦濯見陳欣凝重的神色,知道自己的提醒起到作用了,在焦濯見到陳欣第一眼,就發現出她對大哥的心思。凡事都點到為止吧,焦濯多了些殷勤體貼,轉移話題道︰「吃點象拔蚌?」

陳欣僵硬著搖搖頭,陷入深思。焦濯口中的嫂子究竟是何人,讓江 不舍不棄的。

夜晚,江 突然改變計劃離開新加坡趕回錦州,從江 與焦濯零零星星的話語中,陳欣猜測到,焦濯口中的「嫂子」明日在錦州,江 這是要趕回去見她。

望著江 嘴角那似是而非的微笑,陳欣感悟到,焦濯所言非虛,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嫂子」是江 情緒變化的源頭。她究竟有怎樣的魅力,這樣讓江 眷戀;她又有怎樣的魄力,能舍得放棄江 這樣的男人。

送走江 這夜,陳欣又失眠了,焦濯在踏入閘口那刻,對自己低聲說了句話︰「愛一個人不一定非得擁有,放手也是一種深愛,就如大哥對嫂子。」

陳欣回味著焦濯的話語,明白自己只能默默暗戀江 了,不能言明、不能挑破,否則帶來的後果可能會給家人及江 帶來難堪。就這樣吧,也只能這樣了。暗戀最高境界是成全;暗戀最偉大的行為,仍是成全。你不愛我,但是我成全你。雖然渴望在你身上留下屬于我的印記,但這只能是夢,一個美麗的夢,因為你從不曾、也從未屬于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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