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陳浩瀚是個性格內斂而又低調的人,在自己的記憶力爹地朋友不算多,但個個是摯友,他經常說朋友之間交往貴在真誠相待。有次無意中听爹地說與江 的相識是他的福分,從爹地對江 的贊譽中看得出來爹地非常珍惜與他彼此間推心置月復的暢談與交往。媽咪也連聲稱贊她見過的外形俊朗的男人多了,大多是花心的,唯有江 痴情專一,是個令人欽佩的男子。听著爹地與媽咪的評價,我的心樂開了花,美滋滋的。
清晨,天氣晴朗,有一個天高氣爽的艷陽天。最近無聊的我陪著堂哥家小調皮在院中草地上玩著皮球,彎腰撿起骨碌碌滾來的條紋色皮球,看著對面的小佷子,我一腳把球踢到好遠,小調皮嘟囔著轉過身去撿皮球。雙手叉腰正得意笑嘻嘻時,看見爹地滿臉喜悅朝大門外的車子旁走去。隨口問了爹地。听著爹地疾走中的話語,我眼楮一亮,原來江 昨日來新加坡談一筆生意。中午,爹地與江 在一家海鮮餐廳就餐商洽生意上的事。
扔下撿起皮球跑過來的小調皮,我蹦跳著跑回臥室換衣裳。滿衣櫃的衣服不知該穿什麼好,淡粉色公主裙顯得學生味太濃,淺綠色套裝又格外保守,挑了半天,我選擇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配搭小腳褲,哈倫款式的小腳褲是顯瘦的最佳利器,內搭白色系襯衫,有種清純女孩的活力和生氣。
躡手躡腳來到爹地辦公室的外間就听到他低沉歡愉的聲音,听得我一陣口干舌燥。正在猶豫以何種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時,突然被他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路。
笑容凝結在我的嘴角,原來他在告訴爹地,他與雙胞胎的媽媽和好如初了。透過刻有雕花的玻璃,看到他英俊的側臉一副神采飛揚的神態。當他一講起雙胞胎的媽咪時,就顯得溫柔;面孔也變得年輕,神采熠熠的眼楮流露出特別幸福的光芒。
望著他嘴角噙著的笑容與目光炯炯,即使他一聲不響,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最近有好事,因為,他的眼神里藏著喜悅,這在認識他的這一年多來,從未見過他流露出如此歡快得笑容。
我高揚跳躍的心瞬間消失,猶如從高峰跌入低谷,跌跌蕩蕩離開爹地的辦公室,不管爹地下屬關切的話語與詫異得眼神。不知自己如何走到一樓大廳的,從儀容鏡里看著自己一身的裝扮,覺得滑稽而可笑,又很可憐。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我孤獨得坐在堂哥別墅外不遠處海邊的長凳上,木然得望著起伏的海水。海邊的月夜是美麗幽靜的,耳畔听到「嘩嘩」的海浪聲,微風輕拂臉面使人感到輕松愉快。但此時的我卻再也找不到輕松的感覺。心中滿是蒼涼。
與江 上次來新加坡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自以為可以坦然相對,已經單戀深深隱藏在內心深處,成為我一個永遠不會啟齒的秘密。但,今天的一切又將我打回原形,媽咪告訴我,明天江 一家四口來我家做客。
此刻,我的思緒裝滿了回憶,也裝滿了心酸,我想去觸踫,卻不敢伸出手,怕這一觸踫,就會有滿滿的憂傷落地。為不讓細心得媽咪窺探出我的秘密,今夜我只能住在堂哥家了。
一夜無眠,輾轉反側,猶豫不決但最終得面對現實。強裝笑臉的我一副慧黠調皮的神態蹦蹦跳跳來到自家別墅,院落沒有陌生的車輛,可能江 一家還沒到吧,是呀,還得兩小時才到午餐時間呢,人家也許不會來這麼早。
我出現在門口朝客廳掃視一眼,沙發上只有一道倩影垂首翻閱著雜志,別無他人。听到開門聲她轉過臉來。望著熟悉而精致的俏臉,怎麼是她,頓時我的眼神一亮,咦?大陸當紅女星安心怎麼會到我家來?噢,恍然大悟,爹地公司業務涉及影視業,不少明星來我家拜訪,為的是引起家族公司的關注。看來,這個口碑不錯的安心也會曲線救國了,這個人不一般!
當年,還在上小學的我就被這個剛滿十五歲就在中國影視圈中叱 風雲的女孩吸引住了。安心能夠迅速走進人們的視野,成為許多人愛慕的對象,並非是她有多杰出的演藝天賦,也並非全是她美麗的容顏,而是源自少女最純淨的自然神采︰溫暖的眼神、頑皮或靦腆的笑、恬靜的深思、輕盈且坦然的步履。這讓安心在眾多女影視演員揉作矯情的表演里獨樹一幟。我欣賞這樣的自然,曾還一度是她的粉絲。望著眼前起身,站直身體面帶微笑向我問好並同時略欠身子打招呼的安心,動作高貴優雅。
安心白色襯衫配上大地色包臀裙,顯得十分優雅,展現出職場輕熟女的感覺。我興沖沖地來到她面前熱情讓她就坐,順口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在這里?我爹地媽咪呢?」一向注重禮儀與形象的爹地、媽咪怎麼撂下安心一人孤零零坐在客廳內?這不是他們的風格呀。
安心柔聲回到︰「你媽咪在廚房,你爹地他們在樓上書房。」喔,望著一臉淺笑、淡定平靜的安心,我恍然大悟,哎,這安心太不會挑時間來我家拜訪陳浩瀚先生了。今天,江 一家四口來我家做客,爹地與媽咪怎麼能顧得上照顧其他外人呢?
我同情的眼神望著一臉期待的安心,撓撓耳根訕笑道︰「您坐,我去看看。」
穿過玄關,沿著走廊來到廚房,只見蘭阿姨正圍著鍋灶煮著什麼拿手的湯,媽咪站在案台上正在將焯水蒸熟的海帶切絲。媽咪听到腳步聲扭頭一見是我,低聲交待︰「小欣,去陪安心說會話。」
我含糊地應了聲,趕緊撤離,跟安心說什麼呀,萬一她提出什麼要求,我怎麼回答呀?雖說跟著爹地在公司學著業務,但都是浮于表面。還是去看看爹地在干什麼吧。
來到二樓,還未走到書房就听到拐角旁的堂哥家小調皮的游戲室里傳來小孩的嬉戲聲,小調皮扯著嗓子開心得哈哈大笑。推門一看,得,原來是江 家的雙胞胎在跟小調皮玩耍。人來瘋小調皮正搖晃著短粗的身材張牙舞爪得做著夸張得動作逗弄小江淼,這小調皮從小見了漂亮女孩就拔不動腿了,這下可好,非得跟熱粘皮粘在小江淼身上不可。
雙胞胎見到我走進來有禮貌得跟我甜甜打著招呼,江 教育孩子很有一套,瞧,這倆孩子懂事又有禮貌。我走過去先蹲子忍不住在小江林臉上吧唧一口,看著小家伙擰著眉頭想擦我親過的地方,又不好意思擦的糾結,我開心得笑著又吧唧一口。
見他眉頭皺成了小老頭,我見好就收趕緊轉移話題︰「小林子,怎麼就你倆來了,你爹地媽咪呢?」
小江林脆生回答︰「爹地跟陳伯伯在書房,媽咪在客廳。」
「哦,你媽咪在客廳?怎麼沒見到?」我納罕。
「欣姐姐,你回來時客廳沒人嗎?」小江林擔憂而緊張問道。
「有呀,只有安心一人在客廳呀。」我如實回答。
「哦。」小江林松口氣,轉身繼續看小調皮賣命的表演。
電閃雷鳴間,我腦海一閃,頭皮發緊,啞聲問道︰「安心就是你們的媽咪?」
小江淼這回分出點神來答道︰「姐姐,我媽咪漂亮吧。」童言稚語中滿滿的自豪與炫耀。
「怎麼可能?」我不敢置信得月兌口而出,可能聲音有些尖銳,也可能情緒有些異常,三個孩子不約而同地朝我看來,面對孩子們炯炯的六道光束,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木著臉低聲說︰「安心比江叔叔小十幾歲,我沒想到他倆是一家人。」我內心仿佛明白了當日在劇組的20多天,現在回想起來,江 與安心形同陌路的情形是那樣刻意,江 情緒波動無一不是因安心而起。
將一切穿在一起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江 對雙胞胎的媽咪念念不忘,原來那個人是安心,一個足以配得上江 的優秀女人。有著不同凡響的音樂造詣、清純美麗的形象、自然質樸的演技,鮮有緋聞、潔身自好的她深受粉絲的青睞喜愛,這樣一個高貴淡雅、俏皮狡黠、善良寬厚、稚氣未月兌的女人才配得上卓越超群的江 。
望著三個孩子純潔的眼神,我的眼里射出悲喜交加的光,但是夾著驚疑愕然的光,我力避他們清純的視線,但只有自己知道,我復雜難明的眼神張皇地似乎要破窗飛去。內心苦澀品味著,怪不得,周圍一切艷麗聰慧的女子在江 眼里只能當做朋友或晚輩,原來有安心這樣的女子佔據了他的心。我,釋然了。即使在幾年後,安心無意中跌入幾乎毀滅她演藝生涯的低谷時,我對江 夫婦施以援手,真誠而毫不保留。只因為,江 是我深愛的人,雖然得不到他,但站在若即若離的距離默默關注他,看他幸福、看他快樂,我也滿足了。有時,放手就是一種深愛與解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