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齒微張,還沒來得及等我開口,房門卻被人暴戾的一腳踢開,我與楚殤都望向門口,只見一臉鐵青暴戾的大哥站在門口……
我心下「咯 」一驚,有些了然,定是大哥已經知道了真相,正想開口說什麼,大哥卻已經沖了過來,滿臉的凶神惡煞,「楚殤,我要殺了你——」說著他便提劍向我們刺來,楚殤一驚,連忙將我推向一邊,然後迎向大哥凌厲的劍招,一邊還道︰「葉兒,你快到一邊去,別傷了你……」他話剛說完,大哥陡然又發起一劍,比之剛才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不在看我,之前一臉柔和的神色斂去,露出一臉肅穆之色。
我看得膽戰心驚,此刻的大哥完全被仇恨給沖昏了理智,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兩個人在屋子里乒乒乓乓大打出手,大哥的武功不如楚殤,可是這次他完全是拼盡了全力而戰,而楚殤似乎是顧忌我,手上的招式並不凌厲,只是在閃躲,因此一時間竟也難分高下,我此刻哪有功夫理會自己的安全,心緊緊的提到了嗓子眼,厲聲喊道︰「大哥,你住手,你別打了——」
大哥像是殺紅了眼,根本不管我的話,憤怒的滿臉漲紫,「葉兒,你要我放過他,我怎麼能放過他,我要殺了他,為小雪報仇——」說話間,他們又過了數十招,聲影閃動間,兩人竟破窗而出,飛到了更為寬敞的院內打斗。
我立刻跟著出去,看見黑夜的院中,楚殤一襲白衣與大哥一抹藍影依舊你來我往的纏斗著,楚殤听到大哥的話,皺了一下眉,卻什麼也沒說,只厲聲對我道︰「葉兒,你別過來,以免我分心……」
我顧不了這麼多,跟著他們的身影,不遠也不近,急道︰「大哥,你先冷靜一下,我們一定會給你和小雪一個交代的,大哥,你先住手,好不好,大哥——」
「交代?」他提劍順勢劈下,毫不留情,「殺了他就能交代。」
「不要——」我驚得大呼出聲,只見楚殤一個彎腰,然後往旁邊一閃,便離開的大哥的劍圈,我稍稍放心,但仍舊一刻不敢放松,楚殤又是一個閃身,他便靈巧的躲到了大哥身後,似乎是因為大哥步步緊逼,招招致命,楚殤不甘只是處于防守的地位,順然發起一掌,眼中殺意一閃而逝,我陡然一驚,「楚殤,你不要——」
听到我的喊聲,他微微皺眉,手一頓,堪堪手繪掌勢,而大哥听到我的聲音,連忙反應過來,一個漂亮的回旋,瞬間就面向了楚殤,提劍再戰,楚殤出手格擋……
我在一旁看到揪心,卻不知道該怎麼勸服他們,手也不由自主的揪住衣服,他們的打斗還在繼續,很多花盆慘遭他們的毒手,院內乒乒乓乓的聲響不斷,玉蝶兒和雨涵听到聲音趕來,玉蝶兒看到院內一片凌亂混戰一驚,不滿的大聲抱怨,「喂大木頭你們是怎麼回事,擾人清夢啊,我睡得正香呢……」
雨涵也看著他們,卻沒說什麼,面無表情的看著楚殤,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逝,快的我抓不住,不過我此刻也沒有這個心思來管這個,看到雨涵和玉蝶兒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雨涵,玉蝶兒,你們快阻止他們,無論我怎麼喊,他們都不肯停呀。」我急的憂心如焚,一邊對雨涵和玉蝶兒道,一邊關注著場中的戰況,只見楚殤白的身影翻飛間身影輕快靈動,和大哥纏斗在一起,一抹藍色,一襲白色,在黑夜間竟是那樣惹眼。
玉蝶兒似乎被我嚇了一跳︰「嚇……」他大叫著倒退一步,「花花,你沒搞錯吧,楚殤武功那麼高,大木頭又一副吃人的模樣,你是要我去送死嗎?」他一副幽怨的模樣看著我,似乎頗為委屈。
我欲哭無淚,看了眼玉蝶兒,又看了眼雨涵,似乎雨涵也不適合,她一個女孩子,縱使武功不弱,但是在楚殤和戰力全開的大哥面前,也是顯得不堪一擊,而且她好像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冷冷的看著發生的一切,秀眉微微的揪在一起。
我不甘心的又轉回去看向他們,他們仍舊纏斗在一起,楚殤一再相讓,可是大哥卻步步緊逼,他似乎也怒了,不再一味的只守不攻,翻起一掌全力的一擊,真好打在大哥的手腕上,大哥受一掌,渾身一震,手中的劍也因為震動「 當」一聲掉到地上,此時小紅和莫修齊也聞訊趕來,正好只看到這一幕,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葉,葉老板,發生什麼事了?」
小紅更是嚇得將我抱住,「姐姐,姐姐,他們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打起來?」
我拍了拍小紅的背,安慰道︰「沒事,別怕。」眼楮仍然緊緊的盯著楚殤和大哥,大哥沒了劍,空著手兩人一樣過起招來。而莫修齊也被玉蝶兒一把拎住,然後兩人哥倆好的勾肩搭背,「沒什麼事,莫賬房,他們就是小孩子無聊,你可別學他們啊。」
我听到玉蝶兒的話,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這個家伙真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開玩笑,無聊?我看一直以來最無聊,最胡鬧就是他了。
盡管不想管他們,我還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嘴角噙著一抹痞痞的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恐怕他還當是大哥和楚殤吃醋吧,他先前知道我和大哥並非親兄妹,後來又听到了我與月娘講的話,可謂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我苦澀的一笑,看向他身邊的莫修齊,只見他被玉蝶兒勾住脖子,卻完全不理他,眉頭緊緊的皺起,一副迷惑的模樣,我突然想起,早上楚殤離開的時候踫到了他,他也是像現在這樣一副疑惑的模樣,我心下一驚,莫非他想起楚殤是誰了,他本是楚殤名下產業上的人,若說他曾經見過楚殤也不稀奇。
下意識的看了眼楚殤,他和大哥打的更加難解難分,兩人赤手空拳的過招,似乎更精彩了,每次接掌,格擋,閃踢都是結結實實,全靠真功夫,不像先前那樣只用巧勁閃避,很快大哥便處于下風,他勉強接住楚殤的攻擊,楚殤乘勝追擊,直擊一掌,正好打在大哥胸口,大哥被震開好幾步遠,楚殤停下來站在那,蹙著眉冷冷的看著他,似乎在思考什麼,他眼神向我飄來,不似先前的溫柔寵溺,多了一絲質問的神色,然後他移動腳步慢慢向我走來,眸中平靜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在問︰你到底是誰?
我不敢看他的眼楮,心虛的把眼楮往旁邊挪開,大哥被楚殤一掌擊中,倒退數步,一手撐在胸前,眼神仇視憤怒的看著楚殤,似乎是想到了蔚藍雪所受的苦,陡然眼中殺機畢現,豪不猶豫一掌向楚殤襲去……
「不——」我看見他的動作,想也沒想,推開小紅向他們沖去,跑到楚殤和大哥中間,大哥看見我一驚,「葉兒……」可是他用力過猛,掌勢收不住,縱然努力克制,但是大部分掌力還是向我身上而來,我被彈起來,飛到天上,想象中的疼痛並未來臨,反而覺得輕飄飄的,就像羽毛一樣,在空中的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似乎只有一伸手就能夠到那璀璨的星際了,那耀眼的天空是那樣美,如果我只是天上的一顆星星那該多好,那樣我便可以無憂無慮,不再經歷這世間的一切苦難,在天空默默看著我心愛的人……
「葉兒……」
「花花……」
「姐姐……」
「爺老板…。」
花蝴蝶,雨涵,小紅,甚至是莫修齊驚恐的聲音傳入耳中,可是我卻好像只听得到楚殤的聲音,「葉兒——」我听到他驚恐絕望的嘶吼一聲,然後我被他穩穩的抱入懷中,我看著眼前呆呆的大哥,撐著一口氣,斷斷續續道︰「大……大哥,我不求……不求你原諒他,但是……但他是我的……我的命…。」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轉回頭看了一眼楚殤,顫抖著伸出手撫模他的臉龐,被他一把握住,他的懷抱,好溫暖,好寬闊,好安全……
我終于不再寂寞,不再孤獨,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圍著我,我听到他在我耳邊喃喃的喚我︰「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