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畫中女子現在丞相府中,要不要屬下去一趟把她帶回來。」劉九奇生怕被其他人得了先機,又怕貿然行事錯探宮主之意,思考了好幾日見日曜並不所動,便鼓足勇氣前來請求。
冷莫生一聲不吭地站在廳堂中央,沒有瞧過單膝跪拜的劉九奇,這不知道夫人是如何看中這個人的,非要他做門主,其他門主都私下非議過,不過這人倒是一直瀟灑,從來也不理會別人,一直以來,雖說沒辦成什麼大事,倒也安分守已,門下還籠絡了不少能人,這劉九奇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還沒等到冷莫生下令,門外通報,「宮主,靈風有要事求見。」
冷莫生輕微皺了下眉頭,徑直應了通報,招呼劉九奇先下去,慢悠悠地回座等著。
靈風平時放蕩不羈,肆意而為,但是唯獨在冷莫生面前尤其恭敬,要說他還比冷莫生年長兩歲,也並不是宮主的身份壓得他必須規矩,只是冷莫生一貫的威嚴總是讓見過他的人不自覺地遵從。
「這次可探到什麼?」冷莫生斜睨了一眼筆直站立在面前的靈風,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
「宮主,瑯琊宮好像與皇室並無關聯,倒是我發現他們和丞相府聯系比較密切,現在領導瑯琊宮的冥座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做事手段倒是一流,以後我們得好好提防這個人,之前襲擊宮主的人應該就是他了,據說瑯琊宮里還隱藏著很多一等高手。」
靈風細細將這幾日探來的信息匯報了,說完似乎也無意听冷莫生的回應,只是有些焦急地壓低聲音問道,「宮主,那個……你之前承諾過告訴我……」
冷莫生並無反悔不告訴他的意思,但是也無意幫他這個忙,畢竟告訴他並不是個明智的決定,這樣只會讓他越陷越深,「她現在已經不是摩訶宮的人,不過,本宮勸你還是死心,夫人自會處理這件事的。」
靈風听到這個消息,頓時有些窘迫,依靠他布下的情報網,他早已知道冰梓現人在何處,只是他原以為冰梓只是奉命,哪想竟是自己最不願意相信那個真相。
失魂落魄地向冷莫生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門剛合上,從暗處走來一個男子,「夫人會如何處置冰梓?」月晉不喜歡過問別人的事情,甚至是冷酷,不過冰梓對于他們三個男人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這次她將生死置之度外選擇背叛摩訶宮,他們亦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我說了,夫人會處理的。」冷莫生有些發怒了,那個女人因為別的男人背叛了摩訶宮,背叛了他們十幾年的感情,不值得讓他們擔心,她之後下場如何,他也不想插手,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也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月晉沉默著,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瑯琊宮這次的襲擊並不是簡單地想要對付我,照靈風的來的消息,瑯琊宮和丞相府有關聯,那麼我們和丞相府的合作也要謹慎,我們的計劃必須再作考慮。」
「榮娘,這是程一一,我剛認的妹妹,她人可好了,剛才同意代替我嫁給七王爺了。」周沁芷一把將榮娘拉進屋合上門便開始自說自話了。
榮娘一听這話,趕緊捂住周沁芷的嘴,「小姐,這話可不能大聲說,小心被其他人听到,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啊。」
程一一這下被徹底激怒了,「噌」地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周沁芷面前厲聲說道,「周小姐,我程一一從來沒有答應過代替你嫁給七王爺,這都是你一個人的想法,你不想嫁給七王爺,就拿別人的命運開玩笑,我對你很失望,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天真可愛的女孩,現在看來,你也就是個任性妄為的大小姐。」
「啪」地一巴掌,程一一感覺到臉上疼地厲害,很愕然地佇立在原地忍住淚水盯著臉上凶狠的榮娘,很氣憤,回過神來,正準備沖出去,卻被榮娘死死鉗制住。
眼前這個保養得當的女人靠近程一一,惡狠狠地訓斥道,「就你這身份,也敢隨意辱罵我家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家小姐救了你,還多次保護你,要不是我家小姐,現在你早就被管家處理掉了,不知報恩的小賤人,一看就是不可信的野東西,也虧得我家小姐好心。」
周沁芷似乎也被榮娘嚇到了,平時對自己是百依百順,堪比自己親娘的榮娘,發起脾氣來竟然會讓自己好害怕,程一一的臉一下子就紅腫了起來,想來那一巴掌下手也太重了,程一一的話多多少少也讓她有些後悔,立馬過去拉住榮娘,生怕她再下手。
「榮娘,不要這樣,一一她沒有錯,是小芷,不想嫁給七王爺,就想了這麼個主意。」
「不用你好心,假慈悲。」程一一被榮娘抓得很疼,但是現在對周沁芷的印象差到了極點,也不想自己去分析她是不是真心的,她並不是一個人,她還有這個厲害的幫手。
周沁芷被程一一的話噎到了,不知道該怎麼辯駁,一時之間也有些埋怨地低頭站在原地。
榮娘愣是一點都受不了周沁芷不開心,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程一一疼得眼淚直掉,但就是咬著牙不叫出聲來,沒想到一直生活得平平靜靜的自己,還能有機會表現一次不畏強權,可惜好像這樣做確實沒有什麼好處。
「小姐,您當真不願意嫁給七王爺?」榮娘側過頭問周沁芷。
周沁芷堅決地搖搖頭,「小芷死都不願意嫁給七王爺,榮娘,難道你有辦法讓小芷不用嫁給那個殘廢嗎,小芷想要出去闖蕩江湖。」
榮娘有些無奈地看著周沁芷,轉而盯著程一一打量了好久,看得程一一一陣發毛,那是算計的眼神,很冷酷無情的眼神。
「小姐,不如就讓這女子代替您嫁給七王爺好了,榮娘也不能看著小姐您一輩子不開心。」
程一一冷哼了一聲,很不屑地掃了兩人一眼。
「但是一一……」周沁芷滿臉歉疚的表情,她相信榮娘,她很想這樣做。
「這個小姐不用擔心,到時候奴婢做陪嫁過去,一路看著這丫頭,要是她敢耍花樣,奴婢就廢了她。」說完還狠狠剜了一眼程一一。
「哼,你們想得倒是簡單,以為別人都說傻子嗎?難道分不清到底嫁過去的是不是周家小姐,再說你能一直看著我,橫豎我是死,到時候大不了戳穿真相大家一起死,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整個丞相府陪葬,這個買賣挺劃算的。」程一一這時候被逼得說了一大通話,並不指望他們可以放棄這個想法,但是給點教訓讓他們知道自己也是不好惹的。
「榮娘……這怎麼辦啊,我不能讓哥哥和榮娘你也跟著遭罪的。」周沁芷急切地抓著榮娘的手。
發現了周沁芷的弱點,程一一剛想接著刺激她,脖頸被劈了一掌,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落,昏迷之前在心里狠狠咒罵了這個下手狠的老女人,不過也沒有機會擔憂自己之後的命運了。
「榮娘,一一她……」周沁芷以為榮娘下了死手,緊張地問道。
「小姐,這丫頭只是被我打昏了而已,榮娘想跟你好好計劃這件事,想要成功並不容易,既然這丫頭並不合作,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我希望小姐你要狠得下心,這樣才能讓小姐不用嫁給七王爺,少爺不能安然無恙不受牽連。」榮娘面不改色地回身安撫著周沁芷。
周沁芷看了看昏迷的程一一,決定接受榮娘的提議。
頭好痛,而且好沉。
程一一按著太陽穴,緩緩睜開雙眼,入目滿是醒目的大紅色,耳邊傳來喇叭刺耳的聲音,很多人聲,全身好像被裹得嚴嚴實實,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全身一點氣力都沒有,想要喊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察覺到里面有動靜,榮娘掀開轎簾,只露出一條縫,「小丫頭,你就省點氣力,我吃了我的藥,是逃不掉的,最好乖乖給我待著,我要不然就讓你全身潰爛,痛苦地死掉。」
程一一還是不太清醒,她使勁撐著,看清楚榮娘的臉後,大致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在這里,現在全身都沒有力氣,逃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現在也不是同歸于盡的好時機。
榮娘見程一一安分下來,掩上了轎簾。
小姐現在應該已經在往北的路上了,此次沒有自己在身邊,不知道小姐能不能安全到達目的地,既然小姐注定是屬于夫人的故鄉的,就不該像夫人一般在這大院里孤寂一生,小姐一定要如草原上奔馳的駿馬一般自由生活才好,榮娘也就心滿意足了,至于這個丫頭,以後找個機會把她解決了,就可以北上去和小姐一起生活了。
因著七王爺身體不便,此次邊沒有親自來迎親,大家都猜測多半是跟周家八小姐翻牆逃婚失了面子有關,不過皇上並沒有追究倒還好。
程一一忽然听見外面有騷動,似乎有人喊救命的聲音,正準備掀開簾子看看,一個人影飛身進了轎內,一下子狹小的空間變得很擁擠。
兩人對視一眼,程一一愕然地月兌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