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小姐生平,只被五個人正經啃過……好吧好吧,是親吻過。
——父上,母上,大哥,二哥,機油。
三男兩女,雖然沈家猛獸號稱機油,但是算到底也屬于親友黨。雖然大小姐喜歡天南地北到處跑,可說到底,她還真不太習慣貼面禮啊之類的,所以到目前為止,她這張臉,始終只有這五個人蓋過印章。
就連當初的lucas,也只是最簡單的牽手擁抱。
今天可算新增了一個戳兒,嗯,鼓掌鼓掌,終于湊夠六六大順了呢思密達泥垢……
盧大小姐︰……
教授的吻很輕。
他顯然也是有點緊張的,呼吸貼近她的耳際,明顯不是什麼平穩節奏,連吻在她左邊臉頰的唇都染著些許微涼。
但是這個吻……很溫暖。
——他沒有擁抱她,只是雙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不是禁錮,更像是在扶持,就好像怕她會突然摔倒一樣,體貼得簡直都有點傻里傻氣。而他掌心里的溫度,卻從彼此相接的肌膚里穿透過來,沒有任何阻礙地,直接包裹住她整個人。
微涼的唇,吻在她臉上,卻在一瞬間就溫暖了心房。
于是盧大小姐就這麼站在了原地,沒有動。
其實她的視線只要一偏轉,就可以看見他。
——他微微垂眼,似乎不敢對上她的目光,擔心從她眼楮里看到什麼不想看見的情緒……但是這個吻,他分明就吻得很堅定,連一個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親上來什麼的……
咳……
所以說,在這場戀愛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變得死蠢而已,教授這是擺明沒比她好到哪里去啊,連形象都開始崩塌了→→……
不得不說,盧大小姐有點被這個念頭給治愈了……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她幾乎一度停滯的呼吸才慢慢恢復正常。
她得說,第一次被非親友黨親吻,還是被自己名正言順的男盆友親吻,感覺……嗯,很不一樣。
——被父上抱著寵愛地啃一啃,被母上偶爾隨便地啃一啃,被兄長大人包容地啃一啃,被二哥大人放縱地啃一啃,哦,還有被沈家猛獸得寸進尺全天候上嘴啃……
她得到過的所有親吻,和今天的這個吻,都不一樣。
不是親情,不是友情,卻帶著太多太多的寵愛,包容,放縱……
唯獨沒有得寸進尺。
——輕輕接觸,柔和親吻,彼此親昵得全無距離,卻沒有一點攻擊性。
干淨到不含半點雜質的一個吻。
……
盧大小姐偷偷按住自己的心口,完了,撲通撲通亂跳了腫麼破啊思密達!心跳聲要被听見了啊思密達!!這種時候到底是要推開他羞澀掩面還是要抱著他埋頭撒嬌啊思密達!
寧老教授,教人不帶教一半就撒手的,起碼你也告訴她被男盆友初吻了要怎麼反應才對啊思密達!!
大小姐此刻真的好想抓著老人家求指教……
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很拙計——腦子全亂了!眼看教授馬上就要抬頭,大小姐干脆一閉眼,趁著他還來不及反應,對準他的臉頰,然後一咬牙就反啃回去!
——所謂禮尚往來什麼的,不能光我一個人驚慌失措什麼的,小伙伴們,你們就來稍微感受一下吧。
反正也是自己男盆友,不啃白不啃,啃了也白啃,又不用交稅……
哦,對了,有件事還差點忘了說︰
——話說教授的皮膚還真是泥煤的好啊→→……艾瑪,距離這麼近去看,為什麼都找不到什麼瑕疵,連熬夜工作的黑眼圈都有一種倦意美感什麼的,作為女噴油壓力好大啊真吐艷……
好嫉妒……
嫉妒中的盧大小姐,又是第一次做啃人這種事,緊張之下沒掌握好分寸,一不小心用力就大了點。
于是……
——啵~~~~
……
這一次,真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教授︰……
大小姐︰……讓•我•去•死qaq!
****
愛情的力量果然巨大。
以教授那種性格……好吧,是以教授那可憐的運動細胞,不管是出去迎風跑步,還是高台跳水,顯然都不是適合他的發泄方式。但是被大小姐這麼一搗亂,中間又是緊張又是慌亂又是心跳,折騰好半天,嘛……還真別說,教授的情緒的確有所放松。
——她連七米高台也為他站上去,嗯……也讓他吻了……嗯,也吻了他……
就算抱著「好歹不能讓她的努力/豆腐/死蠢白費啊」的想法,教授也該振作起來了。
說起來也是,運動才能他比不過自己女朋友——大小姐單手估計都能撂倒他,情商……嗯,現階段都是兩個傻子所以沒什麼好比較的,打平。
一負一平,他最少也要添上一勝,這個男朋友做得才不是太失敗啊。
「開始吧。」
七個實驗方法,前四個都失敗了,剩下最後三個,或許有一個會成功,或許每一個都不會成功。
可那又怎麼樣?
——成功,失敗,總要讓他再試一次,才能知道結果。
一手擦去第五第六,只留下第七個,想想自己那個原本連下水都不敢,現在卻可以從七米台一躍而下的女朋友,教授靜默片刻,終于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拼一次吧。
一向理性至上的教授,第一次跟自己說︰拼一次吧,總要相信了,努力了,嘗試了,才是真正的結局!
****
一個月的時間,最後十天里,盧大小姐一次也沒和教授見面。
——他完全已經扎根在實驗室,就連吃飯,也是ja從學校餐廳打包好了帶回去。
根據如此「你不來找我,我也絕對不去找你」的狀況,她家二哥大人這麼問她︰「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揮舞著小團扇在旁邊給男盆友加油打氣才對?你這種徹底散養了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別犯蠢了。」據說散養著教授的大小姐,望了望天花板,「就教授那身家,你妹妹我還真不一定養得起。」
「哦,沒關系,我就是順口這麼一說,本來就該是他養你……我去!」盧家二哥接了幾句才覺得不對,于是當場掀桌,「誰和你說這個了啊魂淡!」
「你不是在說散養的事嗎?」
「所以你承認你是在散養kings?」
「不,我覺得這算是放養。」
「……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音樂系盧天晴講師跨刀講解了《論散養與放養區別》的農業課程。
然後下課,講師施施然回房睡覺,听愣了的學生繼續愣了一會,突然臉色發黑地跑過去砸她房門︰「誰在問你家禽到底是要散養還是放養啊!誰在問你小牛犢的飼養方法啊!魂淡你敢不敢別給我扯開話題啊!!開門啊魂淡!」
砸門聲持續了很久。
直到盧家二哥覺得自己雙手都砸疼了,房間里才慢慢傳來一句︰「記得找沈鳶藍那家伙付錢。」
「……我為毛要付錢啊為毛啊魂淡!!」
大小姐慢條斯理地回答︰「因為你砸壞了她家的房門。」
「……」
魂淡魂淡魂淡魂淡魂淡!!!
盧家二哥想著干脆一頭撞穿門板算了,何必還要活下來,面對這寂寞如狗血的人生qaq……
****
房間里,盧大小姐躺在床上,繼續望了一會天花板,才拿起一直握著的手機。
……
還是沒有簡訊。
她盯著空空如也的收件箱,突然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枕頭里。
是今天。
——最後一天。
盧大小姐又翻了個身。
她今天難得休息,其實早上本來已經穿好鞋子,都可以出門了,不過想了想,還是坐回沙發。
這是他的努力,他的拼搏,是他的戰場。
——說得更夸張一點,在勝負未定之前,包括她在內,其實誰都沒有資格介入。
所以她才在家里傻坐了一整天。
所以她一整天都沒有放開手機。
所以她那個貼心的二貨兄長……才在她面前各種犯蠢==
……
大小姐煩躁地再翻個身。
也不知道他那邊結果到底怎麼樣了……
嘖,好歹也給個消息啊教授!不知道你是有女噴油的人了嗎?不知道女噴油會擔心男盆友的啊?不知道不會去問別人啊,你女噴油都去找老教授求當頭棒喝了啊豈可修!!
……
盧大小姐開始各種無意識的翻身,滾動,再翻身,再滾動……
就在她即將成功把自己滾下床的前一秒,期待已久的手機鈴聲終于響起。
「……我去!」
大小姐瞬間一個鯉魚打挺(……)彈了起來。
手指自動滑屏,接听,連來電顯示也沒看,盧大小姐坐起身的同時直接在說︰「kingsley。」
句號結尾,代表不是疑問語氣。
——她覺得一定是他沒錯。
「shirley。」
手機那邊的背景音居然有點嘈雜,好像有很多人在,大小姐甚至听見了某某航班的乘客登機提醒,這讓教授的聲音不由模糊起來。
盧大小姐努力去听。
「shirley。」他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像是在確認什麼。
大小姐很快嗯了一聲。
「怎麼了?」
「只是突然希望……可以從你那里得到一件禮物。」
貴族紳士主動要東西?
盧大小姐眉頭一皺,不會真是實驗失敗受刺激了吧……于是果斷回答︰「我很窮,所以別要太貴的。」
——這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教授突然輕輕一笑︰「那就……和我回家吧。」
盧大小姐︰「……毛?」
教授好脾氣地重復︰「和我回家吧。」
——很奇妙地,明明還是那麼模糊的聲音,她這次卻突然听得見,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帶著非常明顯非常清晰的笑意,軟軟搔動耳膜,卻讓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話在回響。
他笑著在說︰「等我從英國回來,shirley……和我回家見我的父母,好不好?」
不止是機場而已,其實全世界都是這樣,永遠奉行等價交換原則,有多少眼淚和別離,就有多少喜悅和相聚。
就好像一個人從你生命里漸行漸遠,就一定會有另一個人向你慢慢走近。
景博看著不遠處,有情侶正在緊緊相擁,也有夫妻在依依道別。
他微笑著握住剛剛結束通話的手機。
——而他卻希望,即使他們之間也有分離,但是每一次的轉身,回首,還是會有對方在微笑守候,等待著下一場相聚。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下章見家長~~艾瑪,我可算寫到這里了,雙更雙更,酷愛來夸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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