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更將自己隱在花樹之後,小心翼翼地往錦宮移動……片刻功夫,便見到錦宮門口果然有好些宮婢和太監、侍衛等,而他們顯然都對此時此刻正在發生的事情有點手足無措,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什麼……
正想著,就見龍輦匆匆而來……賀蘭赤心從轎中下來……我的心陡然地緊了下,好幾個月沒有見他,他是越發地豐神俊郎,如玉溫潤……曾經在綰小儀死時顯出的稟烈之氣早已經從他身上搜尋不到半分了……或許是他儒雅淡泊,翩翩公子的形象欺騙了我的眼楮……曾經的我,天真地認為他永遠都那麼善良,不會對任何人做出傷害的事情……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忽然顯露出他冷酷的心,竟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淚水不能抑制地流出來,手掌漸漸地緊握成拳,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賀蘭赤心听了兩個宮婢的匯報,似感不信,又詢問身旁的侍衛……然後,他忽然臉色慘白地沖入宮里去……
宮婢和侍衛們都緊跟其後……
我不知道錦宮到底發生了何事,心里焦急……卻又不敢近前去問,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雲朵……她發瘋了似的從我面前的路上跑過,我甚至來不及喚她……只好繼續留在此處等待她過來的時候再問,卻見雲朵被守在錦宮前的侍衛攔住,「什麼人?不得顫闖此處!」
雲朵大聲地哭喊道︰「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我要去看看娘娘,她不會死的……她一定不會死的……」
听到這里,我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我想我知道錦宮內發生什麼事了,原來竟是溯妃娘娘已經死了嗎?可是我明明好好的在這里,雲朵這哭喊的卻是莫名其妙……
……我越想越奇怪,便要立刻沖出來,但又想到昨夜到今晨一連串的詭異事情……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今,就算我想回錦宮也是回不去了……錦宮中死了人,不管那人是不是我,我都月兌不了干系……想到這里,腿不由自主地發軟,站立不穩地跌倒于花樹之後……
……又過了會兒,正當我想破腦袋地想要搞清楚事情的來輪去脈時,賀蘭赤心卻已經從宮內走了出來……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精魂似的失魂落魄,見到雲朵還在大哭大喊,便向她道︰「……你就是一直跟著溯妃的宮婢?……」
雲朵淚水漣漣地點頭,「皇上……溯妃娘娘到底怎樣了,她真的離去了嗎?……」
賀蘭赤心的聲音有些疲憊,更多的卻是冰冷,眸中的寒意即便是我離得如此之遠,依舊可以清晰地感覺得到,雲朵立刻被嚇得噤了聲……「皇上,奴婢,奴婢只是……請皇上恕罪,奴婢只是想知道,溯妃娘娘她,她……」
旁邊的鄂蘭碩公公看不過眼,終是替賀蘭赤心答道︰「溯妃娘娘,她已經被人殺害了……」
雲朵驚啊了聲,便身子發軟地半爬在地上……賀蘭赤心又道︰「你即是她的宮婢……難道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殺死的嗎?……還有,昨夜你在哪里,為什麼現在才慌張跑回……」
「奴婢,奴婢已于昨日……調往司珍局……並未伺候于娘娘跟前……」她全身發抖,面如死灰……
賀蘭赤心清冷的聲音里不含任何感情︰「定是你這個奴才覺得冷宮清苦才要求調出去的吧?結果害你的主子如此枉死……你才是真正該死的那個,來人呀,把她拉出去杖斃!」
雲朵頓時住聲,直到兩個公公將她拖起時,她才忽然奮力掙扎著推開他們……幾步奔到賀蘭赤心的面前,以額狠狠地觸地,「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為娘娘討個公道……娘娘沒有殺綰主子……更不該被人殺死……皇上,您一定要替娘娘討個公道……娘娘冤枉啊……娘娘冤枉啊……」大概知道自己已然無幸了,她的聲音格外的淒厲,穿透人的耳膜……
只是在這個時候,她不替自己求饒,只記掛著我的冤情,我的眼楮驀地濕潤了,「雲朵……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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