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睜開眼沒看到尚霽,她詫異地坐起身四處張望︰「尚霽……」
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她自己的回聲。她的手不經意拂過尚霽的被窩時,觸到一片冰冷。她的心突然像被刺中,疼得擰緊。難道尚霽很久之前就已經離開?他大半夜會去哪兒?
工作?
誰會大半夜把尚霽叫走?
孫璃?
不!
百允兒,你要相信尚霽。兩個人的婚姻需要互相信任才能維系下去。
她甩開心頭的陰霾,茫然若失地穿著衣服。突然陽台與臥室之間的門被一陣冷風吹開,凍得允兒直打哆嗦。她趕緊赤足跑過去將門鎖好。
「門怎麼會是開的?」她納悶兒地咕噥。因為想著尚霽,她並沒有沉思。
當她洗漱的時候發現尚霽的牙刷是干的,他連牙都沒涮就跑出去,會有什麼事讓他那麼匆忙?
允兒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吃著索然無味的三明治,感到莫名的心酸。昨夜的瘋狂似乎只是一個美好的夢,如今夢醒了,她的王子已經不在身邊。
「百允兒,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允兒捶捶自己的腦袋,命令自己不要悲觀。她與尚霽是真心相愛,孫璃如果真能破壞她跟尚霽,他們也結不成婚。
心煩意亂下,允兒吃不下任何東西。她匆匆喝了口牛女乃,就拿起皮包去上班。忙了三天她終于把王導的CASE完成,今天要跟王導會面。希望這一次能讓他滿意。對自己親自設計出來的作品,她心中有份自信在。
允兒沒有想到的是,王導比她想像的難以應付,就連她都找不出缺點的設計,那王導跟他帶來的廠商就硬是不滿意。
「這什麼狗屁東西?!王導,羞于賠償的問題我會讓秘書找你談!」那廠商看完後,嘴里不屑地咒罵,然後拂袖而去。
允兒受到極大的打擊,身形不由得晃了幾下,差點摔倒。她沒想到自己努力三天的結果竟然換來一聲粗魯的咒罵。
王導並不緊張,他反而悠閑地將一條腿搭到桌子上,不滿地模著下巴︰「百允兒,這就是你說的會讓我滿意?你害我損失三百萬!」
「我說了,如果廠商不滿意,這錢我賠。」允兒堅強地挺直胸膛,不卑不亢地說道。王導的反應讓她有種被耍的感覺。似乎不管他們LY的設計有多好,王導跟廠商都不會滿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設計她?
「頭兒,你不能答應。分明是他們有意刁難。」阿雅拽拽允兒的衣衫,低聲警告。不用說別的,就今天王導的態度就很讓人起疑。
「你別管。」允兒深吸一口氣,對阿雅說道,「我的錯我自己負責。」
允兒掏出尚霽送給她的一本支票薄,在上面匆匆寫下三百萬,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在將支票薄交給王導的時候,她的嘴唇被她咬到流血。她從來沒想過是用這種方式動到尚霽的錢。是她太過驕傲,才會落進別人設下的套。自己還太年輕,不識人心的險惡。
王導拿到支票薄後,滿意地離開。
允兒像個泄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里。
阿雅看到允兒難過的表情,立刻把她抱進懷里︰「允兒,別難過。以後咱們再不接王導的CASE。」
「阿雅,我是不是不適合當你們的頭兒?」允兒頭一次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論能力,她不認為自己比任何人差,可是她的社會歷練太少,不夠精明到保護好LY,保護好自己。
「誰說的?頭兒,我們大家都很支持你。」不只是阿雅,連方雄他們幾個才都開始安慰起允兒。
「謝謝你們。我想一個人坐會兒。」允兒充滿挫敗地說道。
「頭兒,一次挫折不算什麼,這個月獎金我們都不要了。」錢厚誠懇地勸道。
「不用。」允兒故意開心地笑著搖頭,她在意的不是錢,而是這次自己太驕傲、太沖動,才會著了別人的道。「去吧,用你們的努力來支持我就行。」
阿雅拽拽方雄,給他個眼神,示意他帶頭離開。方雄明白地點點頭,對大家擺擺手,就率先走出去。
允兒突然好想見到尚霽,跟他說說心中的委屈。她掏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卻得到的是關機。尚霽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消失得那麼徹底。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偏偏找不到他。
允兒咬住手背,趴在桌上難過地流淚。
一只大掌輕輕拍在她的肩膀上,允兒立刻擦干眼淚抬起頭︰「龍叔。」
青龍坐在允兒身旁,摘下平時用來遮掩的平光眼鏡,儒雅地笑著哄她︰「我們允兒受委屈了?」
「是允兒太笨。」允兒咬咬嘴唇,無奈地說道。
「這個世界什麼樣的人都有,如果每次受了委屈就哭鼻子,那你拿什麼讓人信服?」青龍意味深長地說道。「想當初我們兄弟幾個跟著刻骨打天下時,也曾經受過許多挫折,笑一笑就都挺過來了。沒有誰天生就是智者,每一次跌倒就是一次人生的歷練。幾十年後,也許你會感激這次磨礪。」
「我明白您的意思。龍叔,謝謝您。」允兒明了地點點頭。她不該被這一次挫折打倒,這次教訓就當是上天對自己的磨練。
「一會兒開會時,不要理會別人的冷嘲熱諷,LY干的越好,嫉妒的人就越多,想打倒你的人也會更多。」青龍將眼鏡重新戴回臉上,他拍拍允兒的肩膀,朝她鼓勵地笑笑。
「我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允兒用力點頭。她建立LY那天就告訴自己,不管有多難都會堅持下去。
「去洗把臉,將自己打扮得漂亮點。半個小時之後去樓上開會。」青龍寵溺地笑道。允兒對他來說,就像親女兒一樣。
「是!」允兒俏皮地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
半個小時之後,當她再出現在人們面前時,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會議室里坐的幾乎全是龍翼傳媒的高層。在討論了一些公司的決策之後,有人就開始拿允兒今天的事當話題,朝她開炮。
雖然早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在听到非常尖銳的嘲諷後,允兒的笑容依然變得很難堪,她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人家說的有理,的確是她的錯,才會造成無法換回的損失。
「百經理還年輕,我們要對她寬容一些。」青龍看出允兒的沮喪,立刻出聲幫助,「LY的業績大家也有目共睹,這是百經理與整個LY團隊努力付出的結果。她的功足以抵過。」
青龍的話壓下其他人的諷刺,允兒感激地望向青龍。她真想開口道謝。
一場對LY的信任危機因為青龍的支持而得到解決。
……
矢野隆史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听著身後人的匯報。
「社長,事情成功了。這是百允兒的支票。」王導討好地將手上的支票遞給矢野隆史。
矢野隆史回過身,冷酷地勾起薄唇︰「我沒看錯人,你的確有本事設計別人。」
「社長過獎。」王導殷切地抬起頭,討好著矢野隆史。
「你回去多多散發關于LY技術不強的謠言,我要讓LY盡快消失。」矢野隆史淡漠地吩咐王導。
「這您放心。不出三天,LY的名聲就能被我搞臭。」王導諂媚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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