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妻 冷血1-10

作者 ︰ 淺水的魚

第一章一夜凌辱

這是一間豪華的臥室,屋頂懸掛著精致的水晶吊燈,四周的牆壁上貼著意大利進口的壁紙,上等楠木做成的裝飾將牆壁營造出奢華的氣氛。一張KINGSIZE的大床擺在中間,上面鋪著柔軟的墜著流蘇的金色床罩,白色的輕紗從屋頂垂下,隨著秋風的吹拂隨風搖擺。不知道的人走進這里,還以為走進了十九世紀的英國皇宮。可是在這奢華中,卻有一處極不合拍的景。只見兩條鐵鏈從屋頂垂下,那鐵鏈的一頭鎖著一個滿身傷痕的女孩,她的雙臂被吊在空中,雙腿也被兩根鐵鏈殘忍地拉至最大弧度。

一個充滿邪惡氣息的男人站在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面前。他擁有一雙狹長的邪眸,冷峻的稜角,堅毅的下巴,還有一張冷酷的薄唇。整個人給人一種如惡魔般窒息的邪魅。他殘忍的欣賞著對方身上那綻開的傷口,將一盆冷水潑在女孩身上,室內立刻響起她痛苦的輕吟。

凌刻骨,那個如撒旦一般危險的男人,微眯起一雙怒眸,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將她扯向自己︰「不許裝死,希芫,你給我睜開眼!」

「痛……」一聲微弱的申吟從希芫那蒼白的柔唇中傳出,眉痛苦地蹙在一起。

望著希芫那迷茫的杏眼,凌刻骨無情地冷笑,他的視線掃過她那微凸的小月復時,露出殘酷的表情。

「那個野男人是誰?」嗜血的冷眸里醞釀著狂濤,凌刻骨如受傷的野獸一般叫囂。

「凌刻骨。」希芫舌忝著干裂的唇瓣,艱澀地回答。

無情的大掌立刻揮落在那片白皙之上,烙下一個鮮明的五指印︰「這個野種是誰的?」

「你听清楚了,他叫凌刻骨。」希芫忍著痛,挑釁地望著凌刻骨,這個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凌刻骨突然一腳踢在希芫的月復部,如一只狂怒的豹子,給予無助的獵物致命的一擊︰「我決不允許這個野種生下來!」

「你是個魔鬼!」希芫的身子在受到這致命一擊時,疼得蜷縮到一起,身子痛苦地掙扎著,卻被鐵鏈緊緊鎖住。她感到一股腥熱的液體從腿間流出,不祥的預感讓她心冷。

看著流出的鮮血,希芫萬念俱灰。孩子,是她在這個奢華而精致的囚籠里唯一的希冀,如果卻被凌刻骨殘忍地毀滅。

抬起一雙冷寂的冰眸,她嘲諷的譏笑︰「這個野種是你的!」

「不可能!希芫,你要為你的謊言負出代價!」暴怒的凌刻骨殘忍地撕碎希芫的純潔,讓天使染上惡魔的氣息。

搖曳的鐵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隨著凌刻骨那毫不憐惜的進攻,希芫的身體來回搖蕩。雙手被鐵鏈磨破,出現一道道清晰的血痕。最疼的還不是手腳上的傷口,而是那剛遭受致命攻擊的。溫熱的血粘滿凌刻骨的身體,可是他卻佞笑著,毫不留情地拉開希芫的雙腿,拼力向她體內深處攻去。

羸弱不堪的身體無法承受太多的攻擊,身體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得她額頭沁滿細密的汗珠,一張絕美的臉透著蒼白。

一夜的折磨,希芫的心碎了,淚枯了,原來愛情不過是加了砒霜的毒藥。

假如有來生,她希望命運不要讓他們相遇,假如生命可以選擇,那她決不要讓他撿到自己。希芫悲傷地閉上眼楮,陷入沉睡之中,她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淒美與哀怨……??

就在她昏死過去時,隱約听到凌刻骨略帶慌亂的大吼︰「來人!去把銀豹叫來!」

在雜沓的腳步聲與凌刻骨暴躁的吼聲中,身受重傷的希芫陷入昏迷。迷茫中,她似乎又回到童年,回到兩人初遇那一天。

那是9年前一個寂冷的傍晚,路上的行人匆匆而過,都在為自己的生計而忙碌。希芫蜷縮著瘦小的身體從長椅中醒來,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她記不起自己的家在哪兒,只知道爸爸不見了,她要找爸爸。可是爸爸是誰,他又在哪里?他為什麼會把希芫拋下?

看著陌生的人群,她的眼中只有滿滿的恐懼。她並不知道在不遠處有一雙沉冷的精眸在觀察著她。那人仿佛來自地獄一股,渾身透著陰冷的氣息。

「我們走!」那人無情地冷笑。

「老大,你真要把她丟在這里?」一個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的男孩靠近那如撒旦一般的男人。

「她這麼小,要是遇到壞人可怎麼辦?」另一個粗枝大葉的男孩也有些擔憂地看看希芫。

那雙嗜血的黑瞳帶著恨意與掙扎,有些猶豫地要轉身離開,卻在听到她細微的哭泣聲時停下腳步,待在原地冷傲地睥睨著她,那眸中的不屑與不忍矛盾地共存。

「爸爸……我要爸爸……」年僅6歲的她抱住膝蓋,傷心地落淚。小臉在生人靠近的時候不時地露出驚恐的表情,就像一只受過驚嚇的小白兔。無助的她,蜷縮著嬌小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當淚水模糊她的視線時,她的面前出現一雙昂貴的意大利純手工鱷魚皮鞋。她恐怕地抬起頭,當看到那張俊朗的年輕臉龐時,她剛剛的恐懼竟然消失了,怔忡地看著面前的男孩。

那男孩大約二十歲,卻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與冷漠。他的身上穿著三宅一生全球限量版休閑服,純白的顏色與如絲般柔軟的面料身在他身上,顯得如此協調,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貴氣。他那俊朗的星眸似乎有種誘人的魔力,吸引著希芫的目光,而他那有形的薄唇略帶著一絲冰冷,尤其是當他勾起譏誚的狐度時,竟然有種冷魅的寒氣。

「不許哭!」

男孩說出的話好像冬天里夾著冰雹的寒風,陰冷地刮向希芫,凍得她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她美麗的小臉蒼白而虛弱,尤其在听到男孩的話後,更加無助。那一雙小鹿斑比一樣美麗的大眼蒙上濃濃的霧氣,小嘴因為委屈而撇了撇,終于再也忍不住嚶嚶啜泣。

「爸爸……希芫要爸爸……」希芫悲傷地落淚,細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看起來那麼無助與柔弱。

男孩的黑眸閃過陰鷙的邪光,在听到那聲爸爸時,不屑地冷哼。他一把將地上的希芫撈起來,沉聲說道︰「跟我回家!」

回家?這個人是爸爸嗎?他的身上有一種讓她想要親近的感覺,他會是爸爸嗎?

希芫驚訝地抬起淚眸,唇邊翹起美麗的弧度,就你一輪彎月突然升上夜空,綻放著迷人的光暈︰「你是我爸爸嗎?爸爸,希芫要回家!」

死死地摟住男孩的脖子,希芫再也不放手。她就好像被丟在沙漠里的小可憐,終于被主人打到,所以再也不肯離開她的主人。

「是主人!」男孩無情地命令,大手卻有力地托起希芫的小身體,臉上的表情冰冷而陰鷙。

「爸爸……」希芫眨著一對晶瑩的黑眸,笑眯眯而有些羞怯地看著男孩。主人不是爸爸嗎?為什麼他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女圭女圭!」男孩氣惱地大吼,卻無奈地在看到那懸然而正的淚珠時打住。

「少爺!」男孩的身後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他們個個好像身懷絕技,透著煞氣。

希芫突然嚇得躲進男孩的懷里,不敢再抬頭︰「爸爸,我怕!」

听到希芫恐慌的聲音,男孩陰冷地訓斥著身後的屬下︰「誰讓你們跟過來的?下去!」

「是!」黑衣人訓練有素地退下,不一會兒就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蹤影。

希芫心中的恐懼這才漸漸消失,她疲憊地趴在男孩懷里,像一只柔弱的小綿羊。

「我叫凌刻骨,你的主人!」男孩抱著她轉身走向停在遠處那國人加長型林肯里。

是爸爸。希芫在心里說道。她怯生生地抿起唇角,偷偷觀察著對方的俊臉,那兩只可愛的梨窩閃著動人的光澤。第3章

「刻骨,你真要收養野狼的女兒?」蔣麗雯一臉不甘地望著背對著她的凌刻骨,眼里有股怨毒之氣。

「我的事不用你管!」凌刻骨轉過身,冷冽的目光像一把利劍,寒氣逼人。

「難道你忘了洛冰?還有我受過的……」蔣麗雯的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哽咽。那艷麗的美眸里蘊滿兩汪淚水,好像有訴不盡的委屈。

「我沒忘!野狼死了,不要再提起他!」凌刻骨寒著臉越過蔣麗雯,朝樓上走去,「不許在女圭女圭面前提起野狼!」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

自從希芫那個丑丫頭來到星月城堡,凌刻骨就把她趕了出去,因為怕她傷害丑丫頭。

蔣麗雯美麗的臉因為嫉妒而變形。

她不會讓那個丑丫頭成為刻骨的寶貝!

在一張垂著紗縵的床上,希芫不安地扭動著小身子。秀氣的雙眉緊緊地凝在一起,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迷霧中有一張閃著銀光的獵鷹面具,面具下是一雙噬血而貪婪的邪眸,那人冷酷地展開一場血腥的殺戮。

無情的子彈射入綽號「野狼」的男人身體,頓時血光四濺,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整個別墅都充滿死亡的味道。野狼的身上就像馬蜂窩一樣,到處都是被打穿的槍眼。

當鮮血染上男人的臉上,他殘忍地大笑,

「啊!爸爸!」一個抱著布女圭女圭的小女孩傷心地撲倒在在尸體上,一枚無情的子彈差點穿過她小小的身體。

在她突然出現時,那戴著面具的男人趕緊將手槍偏了方向,子彈斜著射入木質地板中。

得不到親人的呼喚,小女孩呆滯地坐在尸體旁,鮮血濺了她一身,她那雙美麗的如小鹿斑比的靈眸失去了焦距,蒼白而空洞,空蕩蕩的死城只能听到她悲痛的尖叫,聲音淒涼得像在唱一曲挽歌︰「爸爸!我要爸爸!你還我爸爸!」

迷霧越來越濃,猙獰的銀色面具,小女孩都被籠罩在霧氣中,越來越模糊,唯一清楚的只有那淒厲的叫聲,在迷霧中飄蕩……

「爸爸……」希芫緊緊地揪住身下的床單,在夢中尖叫。

「女圭女圭,又做惡夢?」一張俊美無籌的臉出現在希芫面前,他的眉頭緊鎖在一起,有力的手臂緊圈住她的腰。那張足以媲美阿波羅的俊臉上帶著痛惜與寵溺。

那場血腥殺戮讓希芫受到的刺激太大,一直沒有從噩夢中恢復過來。

凌刻骨的劍眉越皺越緊,可是抱著希芫的手卻不自覺地放輕,放柔。

「女圭女圭好怕。」希芫情不自禁地趴在那寬闊的胸膛上。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做這個惡夢。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她染血的小臉看起來好讓人心痛。

「那只是一個惡夢,女圭女圭別怕。」凌刻骨一邊拍著希芫的背,一邊安慰她。

希芫就像一個精致的芭比女圭女圭,那絕美的小臉透著童真與稚女敕,讓人恨不得揉進骨頭里疼愛。

「爸爸,抱我。」希芫伸出縴細的手臂,緊緊地圈住凌刻骨精瘦的腰身,小臉在他那性感的胸前磨蹭,就像一只可憐的小貓,在索求主人的疼寵。

听到希芫的呼喚,男人的俊臉突然一沉,閃過冷魅的幽光,抱住她的大掌突然用力,捏住她那柔弱的腰肢。

「疼……」希芫皺起一張清麗的小臉,在男人的懷里顫抖。

「你沒有資格做我女兒!你只是我的女圭女圭!」凌刻骨原本溫柔的黑眸變得冰酷無情,那語氣中的極度不屑與譏諷讓希芫的心不安地跳動。

女圭女圭?女圭女圭跟女兒有區別嗎?

「爸爸……」希芫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幽怨地看著凌刻骨。她那珍珠一樣潔白的牙齒將下唇咬出一排清晰的齒印,可她卻忘了疼痛。

爸爸不喜歡希芫嗎?

晶瑩的淚珠撲簌簌地落下,打濕那張梨白的小臉。

凌刻骨冷魅的精眸在看到希芫的眼淚時,涌起歉意。他似乎極其小心地擦拭著她粉頰上的淚水,可是那眼淚卻像泉水一樣越聚越多。

「不許哭!再哭我就把你丟回大街上去!」凌刻骨咬牙切齒地說道,那目光凶狠地像要殺人。

希芫被他的陰冷嚇得小臉蒼白,嘴唇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樣,在凌刻骨的冰眸下瑟瑟發抖。

在看到那粉唇難過地顫抖時,凌刻骨不願再看,只因多看一眼,他的心就會多軟化一分。把那張小臉緊壓在胸前,他冷酷地命令︰「閉眼!」

希芫立刻禁聲,她委屈地趴在凌刻骨的胸前,緊咬著蒼白的下唇。

孤獨的她,需要凌刻骨寬闊的胸膛來撫她的不安與惶恐。夢中的景象讓她不安,那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讓她的心揪痛。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被人殺死?

稚女敕的她找不到答案。

她想撥開心中的迷團,卻越理越亂。

她的眼淚就像毒藥,傷到凌刻骨的心。他突然一把推開希芫,無情地將她扔回床上。

「不許哭!眼淚對我沒用!」凌刻骨惡狠狠地瞪著無助的希芫,用仿佛來自地獄的陰冷聲音說道。

說完,他就丟下希芫離開。

空蕩蕩的房間充滿寒氣,冰冷得讓希芫抱緊雙臂。

爸爸不喜歡希芫,他沒喜歡她。

眼淚撲簌簌地流下。

希芫會乖,希芫會听話,爸爸不要丟下希芫不管。

她小巧的貝齒緊咬著流血的下唇,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痛,因為她的心更痛……

第3章

星月城堡矗在廣袤的森林中,寬廣的庭院,雄偉的城堡,華麗的雕花大門,無一處不在召示著主人的富有。佔地百頃的景宅奢華得仿佛像是童話中的王宮。

美得像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希芫端著一杯咖啡,顫顫巍巍地走進蔣麗雯,恭敬地說道︰「麗雯阿姨,你要的咖啡。」

蔣麗雯的手臂的一揚,不巧正踫到咖啡杯,滾燙的咖啡立刻澆在她的胳膊上,將那白女敕的皮膚燙紅。

「啊!你這個死小鬼!竟然敢燙我!」蔣麗雯充滿怨恨地揪著希芫的耳朵,咬牙切齒地低吼。

「麗雯阿姨,希芫不是故意的。」希芫痛得小臉煞白,耳朵像是快要掉下來一樣。

如果不是蔣麗雯突然抬起手,咖啡也不會燙到她。

「你分明是故意的!」蔣麗雯一腳將希芫踢踹到地上,惡狠狠地逼視著她。

電光火石間,希芫的腦海里又出現那戴著獵鷹面具的男人,又出現那場血腥的殺戮,她驚恐地往後退,一邊退,一邊無助地低喃︰「希芫沒有,不要打我。」

「哼!打你還是輕的!」蔣麗雯一腳踩在希芫的肚子上,使勁地用力。

嬌小的希芫根本承受不了這巨大的痛苦,疼得抱住肚子,直冒冷汗。既然求饒沒用,她就不再開口。她倔強地咬住下唇,不讓痛苦的申吟溢出小嘴。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惹到麗雯阿姨,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那麼惡毒,尤其是爸爸抱著她時,麗雯阿姨的目光就像要把她吃掉一樣,陰冷而怨毒。

「你倒是叫啊!」蔣麗雯用腳踢著希芫,嘲諷地冷笑。

希芫咬破嘴唇,也沒出聲。

「夠了!」沈管家從客廳路過,正看到這一幕,他于心不忍地喝止了蔣麗雯的殘暴,「如果少爺回來看到女圭女圭身上的傷,你怎麼解釋?」

「可是看到她我就想起過去,想起自己曾經受到的傷害。」蔣麗雯不甘心地瞪著希芫,艷麗的美眸被痛苦填滿。

「如果能忘就忘記吧。」沈管家拍拍蔣麗雯的肩膀,試圖安慰她。

「我忘不了,永遠也忘不了!」蔣麗雯含著眼楮,歇斯底里地大吼。

希芫趁她沒有精力理會自己,趕緊爬起來逃走。

現在的麗雯阿姨就像一個可怕的女巫,讓她不敢接近。

希芫躲到二樓的儲藏間,不敢再出來。她好怕再遇到惡毒的蔣麗雯。爸爸不在家,銀豹叔叔也沒來,沒有人能保護她。

突然二樓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是蔣麗雯那尖銳的聲音。希芫那黑葡萄一樣的晶眸機警地盯著緊閉的門口,好怕有人闖進來。可是上帝並沒有听到她的哀求聲,儲藏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女圭女圭,你又不乖!」突然從門外響起一道不悅的聲音,那責備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寵溺。

希芫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小白兔立刻跳出她的掌握逃逸,消失得無影無蹤。

「爸爸……」希芫想跑卻又懾于凌刻骨的威嚴而不敢動彈,她那楚楚動人的水眸里閃著隱隱淚光,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芭蕉,美麗得讓人心碎。

凌刻骨不悅地看著前面那個蹲在儲藏間的女圭女圭,劍眉擰到一起。

希芫委屈地咬著粉女敕的唇不語,難過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又要落下來。

凌刻骨走到希芫面前,低俯下頭,責問著小女孩︰「為什麼把麗雯阿姨胳膊燙紅了?」

希芫膽怯地抬起杏眸,不安地看著這張俊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臉︰「不小心……就……就燙到了。」

「不小心?我看她明明是故意。刻骨,你看看,都腫起來了。」蔣麗雯故做可憐地將自己有些微紅的手臂抬起來,讓凌刻骨看。

「是阿姨抬手……踫到……」希芫一邊偷窺著凌刻骨的臉色,一邊為自己辯護。

「刻骨,她撒謊!明明是她故意把咖啡潑到我身上,還敢狡辯。」蔣麗雯走進希芫的身邊,惡狠狠地伸出留著長指甲的雙手,像是要掐住希芫。

「啊!不要!」希芫害怕地閉上眼楮。

「住手!」凌刻骨的聲音充滿不容人抗拒的威嚴,蔣麗雯立刻退後一步,她幽怨地看了凌刻骨一眼,卻不敢再放肆。

凌刻骨走進瑟瑟發抖的希芫身邊,緊繃著一級酷臉將她抱起來︰「下次注意!」

爸爸不打她?

希芫悄悄咧開已經被她咬破的小嘴,撲進凌刻骨懷里︰「希芫知道,希芫會小心。」

「野狼的女兒跟野狼一樣狡猾,才幾歲就學會誘惑人……」蔣麗雯臉上有種不屑的表情,似乎想說什麼。

「閉嘴!」凌刻骨冷冽的目光倏地射向蔣麗雯,嚇得她立刻噤聲。

希芫在听到野狼兩個字的時候,心突然一痛,腦子好像被刀絞一樣地痛。她捂著腦袋在凌刻骨的懷里顫抖。

「疼……爸爸……希芫好疼……」希芫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著,她那美麗的小臉皺成一團。

看著她痛苦的小臉,凌刻骨的臉色倏地大變,他緊張地抱住希芫,對著管家大吼︰「還不快去叫銀豹!」

管家趕緊听話地去喊人。

「女圭女圭,不疼,乖!」凌刻骨把希芫抱在腿上,一邊幫她揉著太陽穴,一邊疼惜地安慰。他的大掌帶著熱力,而他的聲音也好像有催眠的作用,漸漸地,那疼得痙攣的小人兒含著淚趴在他的懷里,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銀豹趕到後,給希芫吞了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她才疲倦地閉上眼,她那皺在一起的彎眉帶著讓人憐惜的美,長長的睫羽輕輕顫抖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她就像一只枯萎的水仙花,需要滋潤與憐愛。

「你那是什麼鬼藥?都這麼久了,她怎麼還沒好?」將希芫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床上,凌刻骨立刻轉向銀豹開火。

「女圭女圭受的刺激太深,老大不能怪我。」銀豹嬉笑著說道︰「怎麼,看到女圭女圭難受心疼了?」

听到銀豹的調侃,凌刻骨的俊臉立刻布滿陰寒之氣,他冷酷地瞪了對方一眼︰「閉嘴!」

看到凌刻骨那強自堅持的冷酷,銀豹得意地揶揄︰「被說中心事了?」

「她再犯一次病,我就取了你的小命!還不回去給我研究?!」凌刻骨那年輕的俊臉上露出走出年齡的冷酷與陰狠,他就像一只獵鷹,冷冽而危險。

「老大真狠!」銀豹咧咧性感的菱唇,夸張地傻笑。第4章「爸爸,我怕……」再次醒來的希芫,小臉一片慘白,沒有血色的肌膚像一塊透明的羊脂玉,一份孤獨的淒美染上她無暇的小臉,連美麗的唇瓣也失去粉女敕的色澤,變得蒼白。她那縴瘦的小身體痛苦地蜷縮在一起,如秋風中的柳枝,可憐地輕顫。

那羸弱的小身子裝載入凌刻骨那雙矛盾的黑眸,他握緊拳頭,有些殘酷地冷眼看著她難受。可是他並沒有堅持多久,在那卷曲的長睫下染上雨露時,再也控制不住地坐到床邊,把那蒼白的小人抱進懷里。

「女圭女圭,我在。」一句「我在」頓時讓希芫的不安褪去,她那顫抖的身體像是感受到他的溫暖,不自覺埋在他的胸前,安然地睡去。淡淡的笑掛在她的嘴角,彎彎地如夜空中的上弦月,美得如夢似幻。希芫就像童話中走出來的芭比女圭女圭,美得毫不真實。

凌刻骨那略帶粗礪的大掌輕撫上她那如玉的粉頰,輕輕摩挲︰「女圭女圭,我該把你丟在街上,為什麼還要帶你回來?」

那矛盾的語氣充滿無奈,凌刻骨的黑眸里閃過一抹痛苦,似乎他的心正被悲傷佔據。

希芫的小臉在他的胸前磨蹭著,似乎在尋找安全感,尤其是她的小手緊揪著他那全球限量版的高級襯衫,將它弄成皺成一團。

凌刻骨要把希芫扔回床上,可是在看到她睡得那麼安靜,美麗的小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又不忍槍手。

他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理會自己被弄皺的高級襯衫,他緊抱著希芫,像抱著一個baby一樣一邊搖晃著她,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像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那樣,冷酷的眸漸露溫柔,隱約中似乎還有一點點憐愛與寵溺。

抱起希芫,凌刻骨走向一間布置得像夢幻的房間。在房間中央有一張床,粉紅色的輕紗從四根柱子上垂下,將那柔軟的公主式大床籠罩在夢一般的朦朧中,風一次,輕紗隨之搖曳,如夢,似幻……

希芫在夢中不安地揪緊凌刻骨的襯衫,在被放到床上那一刻,突然輕聲呢喃︰「爸爸……」

凌刻骨的身體僵硬地停住,他那比女人還要卷長的濃密睫毛下劃過一片黑影,松開希芫的大掌在她的小身體兩側緊握成拳,那凸起的青筋似乎顯示著他的怒氣。

無情地看著希芫顫抖著蜷成一團,凌刻骨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倏地直起身,轉身,舉步離開。他的眼里有種矛盾的掙扎,他迅速武裝起自己,冷漠而無情。那皺起的眉泄露了他的情緒,他的耳朵異常敏銳地听著身後的聲音,希芫一聲細小的申吟都能讓他的睫毛輕抖。可是他並沒有回頭看希芫,只是冰冷著一張俊臉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一邊走一邊煩燥地扯落那件被希芫弄皺的昂貴襯衫,隨手扔到地上,隨著清脆的皮帶扣解開的聲音,黑色的休閑長褲也掉到地上……

當他站在花灑下時,身上已經不著一物。果身的凌刻骨就是上帝的杰作,一個比大衛還要標準的俊美男孩。他的身體曲線有著完美的黃金分割比例。那精瘦的身體修長結實,尤其是那健壯的手臂讓人完全相像不到,這是一個文雅的男孩該有的身材。唯一的缺憾恐怕就是那道從右肩延伸到左胸的刀疤,破壞了他的完美,卻又給他增添了一股男性的魅力,霸氣而狂野。

??擰開花灑,凌刻骨讓冰冷的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尤其是那顆有些沉重的頭,眉頭並沒有因為水的洗禮而舒展,反而在听到隔壁傳來的輕微的聲響時而越皺越緊。

??十年的殺手生涯讓他明白生命的殘酷,為了生存他曾經殺人不眨眼,八歲時就能一招扭斷一個壯漢的脖子,還記得當初被龍爺選中做他的保鏢時,他只有十三歲。胸前這一條刀疤就是為保護龍爺時被他的仇家所傷。當對方的刀劃破他的胸口時,他的暗器也已經刺入對方的喉嚨,一招致命。

??「廢物!」尤記得當時龍爺那一臉不屑的表情,好像他只是對方養的一條狗,根本沒有尊嚴。他拼盡全力,卻換來如此的對待。

??當龍爺的腳殘酷地踩上他流血的胸口時,他明白了身為殺手的可悲。他的忠心在龍爺面前根本不算什麼,身為殺手,他只能做強者,否則就要被別人打倒,甚至殺死。

??他要帶冰兒離開,可是一旦陷入殺手集團,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他為此付出了昂貴的代價,而冰兒,卻在獲得自由之後,被那個可惡的男人……

??記憶就像一把利箭,刺痛凌刻骨的心,他那冷沉的黑眸凝聚著濃濃的恨意,如墨般幽深。

??氣惱的凌刻骨一拳擊向牆壁,冰冷的壁磚應聲而裂,細小的碎屑扎入他的手背,可是過往的痛苦記憶卻讓他感到不到身體上的痛,只陷在懊惱與悲憤之中。

??「爸爸!」突然一聲童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凌刻骨那雙冷漠的黑眸倏地射向門口的希芫。

??「女圭女圭?」突然看到希芫出現,凌刻骨冷酷的俊臉劃過一絲尷尬與淡淡的薄暈。他趕緊扯來一條浴巾裹在腰間,遮住自己那陽剛的男性。

??希芫像個溺水的天使,緊緊抱住凌刻骨這個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把嬌小的身體埋入他蹲下來的胸前,嬌小的身體仍在瑟瑟發抖。

??「爸爸不見了,女圭女圭好怕。」希芫果著小腳丫撲向凌刻骨。她那稚女敕而青澀的身體立刻將凌刻骨撲個滿懷,陣陣梔子花的芬芳沁入他的肺腑。

??「不怕,爸爸陪你。」凌刻骨抱起希芫,將她放到自己的床上。

??他還沒躺好,希芫的兩條小腿已經纏上他勁瘦的腰。凌刻骨緊繃著一張俊臉,眸底卻有他自己都不曾發現過的溫柔……

??第5章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希芫養成一個習慣,每當做噩夢時,她就會爬上凌刻骨的床。當她長到十歲的時候,凌刻骨突然再也不管她。無論她有多害怕,都不再抱她,也不再哄她入睡。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希芫睜著眼楮一直到天色發白,才渾渾噩噩地起床。

經過凌刻骨的房門口,她下意識地往里看,空蕩蕩的床告訴她爸爸又一夜沒回家,不知道流連在他哪一個情婦床上。

希芫脆弱的心有些刺痛。

揉著有些昏沉的頭,她轉身下樓。

「女圭女圭,又沒睡好?」見希芫走下樓,一個俊美的大男孩走過來,他一邊接過希芫手中的書包,一邊關心地問道。

希芫淡笑著搖頭︰「沒事,沈哥哥不用擔心。」

「快去吃早餐,爺爺特地為你煮的玉米濃湯。」沈丹拉著希芫的手,把她帶到餐廳。

「女圭女圭,多吃點,你再這樣瘦下去,風都能把你吹跑嘍。」沈管家充滿慈愛地看著希芫,從前的芥蒂因為她的安靜乖巧而消失,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從不多語的小女孩。尤其是在她被蔣麗雯欺負時,那強忍著不哭的柔韌更讓他痛惜。

這可憐的孩子,為什麼偏偏是野狼的女兒?

「好香的玉米沈湯,沈爺爺,謝謝您。」希芫接過沈管家遞給她的玉米濃湯,乖巧地道謝。

「喜歡就多吃。沈丹,你也快吃,一會兒還要陪女圭女圭去上學。」

「爺爺,我知道。」少爺當初把他跟希芫一起送進奧麗維貴族學校,就是讓他做希芫的保鏢,隨時保護她的安全。而他一直把這項工作當做享受,因為他可以隨時隨地看到他傾心的希芫。

希芫低著頭,下意識地攪著玉米濃湯,心神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這兩年,爸爸常常不在家,有時出國視察分公司,一去幾個月,要見他比見主席都難。

好不容易爸爸前天回來了,可是只在家住了一晚上就又消失不見。不知道他是真那麼忙,還是故意躲著自己。

……

站在書房的窗前,凌刻骨繃著一張俊臉看著外面的某一處,眉頭緊皺。

這六年,他把鷹帝國的觸角伸向了世界各地,擴張到全球。如今的他,再不是那個卑微的殺手「獵鷹」,而是睥睨世界的鷹帝國總裁。這次去歐洲,與十幾家公司簽定了合作意向書,四個月沒見女圭女圭,她竟然變得那麼瘦,臉上還有種抹不去的輕愁。

銀豹走到他身後,順著他的方向往外扒頭,在看到那身著粉色公主裝的希芫時,他的臉上勾起魅惑的邪笑︰「老大,女圭女圭越長越漂亮,听說在學校很受小男生歡迎。」

凌刻骨在听到這句話後,一雙冰眸冷冽地瞪了銀豹一眼︰「你閑著沒事做?南非鑽石礦那邊工人罷工,你明天過去解決!」

銀豹一听臉色立刻變得很難堪︰「老大,你饒了我吧,把我發配到那里,我可怎麼泡妞啊?」

「明天早上機票會送到你手上!」凌刻骨睨了銀豹一眼,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他的話就是命令,哪有容人討價還價的余地?

「不要!老大。」銀豹焦急地求饒。他才剛搭上一個絕色小辣椒,正要展開火熱的愛情攻勢,怎麼可以現在離開?他要是走了,青龍那臭小子豈不是要捷足先登?

「沒得商量!」凌刻骨的話冷硬而無情。

「老大,女圭女圭最近病情不穩定。我這一走,就沒人給她看病了。」銀豹故事加重語氣,把情況說得很嚴重,不無遺憾地嘆氣。

凌刻骨突然揪住他的衣領,不滿地質問︰「女圭女圭怎麼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嚴重的厭食癥,還有些憂郁,我本來想給她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可是明天要出差,沒辦法。」銀豹聳聳肩,「希望我回來之前女圭女圭不要餓死,不然某人要心疼死。」

「出差免了!要是女圭女圭出事,我就擰下你這顆漂亮的腦袋!」凌刻骨不悅地冷哼。

雖然被凌刻骨威脅,可是銀豹卻一點兒也不怕。他灑月兌地笑著倚在桌邊,觀察著凌刻骨。只見他重新回到窗邊,深鎖著眉頭凝視著遠處的希芫。

已經12歲的希芫美得像個天使,只是小臉過分蒼白,讓她看來來羸弱而稚女敕。在凌刻骨身邊六年,她漸漸變得開朗。6歲前的記憶被塵封在心底,她的頭痛已經許久沒再犯過。也許他該考慮讓女圭女圭停止用藥。

希芫像個沒有靈魂的天使孤獨地倚著秋千,小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

突然一只雪白的小貓從她腳下跑去,希芫驚訝地起身,想去捕捉那只可愛的小貓,可是腳下一滑,她縴瘦的身子撲通一下就摔倒在地上,膝蓋被磕得好痛。

她楚楚可憐地揉著傷口,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好疼!」

站在二樓窗口的凌刻骨在看到這一幕時立刻轉身,推開擋路的銀豹,朝外面跑去。他那一臉的擔憂與心疼全部落入銀豹的眼中。

希芫正疼得要掉眼淚時,沈丹飛奔著跑過來,他緊張地抱起她︰「膝蓋摔破了,我讓爺爺幫你上藥。」

希芫委屈地咬著下唇,沖對方點點頭︰「上點紅藥水就行。沈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真的行嗎?」沈丹看看她那滲血的傷口,擔心地問道。

希芫點點頭,從沈丹的懷里掙扎著下地,可是腳一沾地,就疼得摔倒在地上。那水漾的杏眸立刻泛起濕意,霧氣朦朧。

沈丹蹲到她身邊,掏出紙巾,幫她擦著膝蓋上的血跡︰「瞧,都流血了。真的不要爺爺幫你?」

希芫堅強地咬著唇,羞怯地揚起一個嬌弱的甜笑︰「沒關系,只是一個小傷。」

「爺爺那里有專門治傷的藥,我還是帶你去找他吧。」沈丹不放心地抱起希芫,朝城堡里走去。

希芫點點頭,沒有再阻止沈丹的動作。她充滿信賴地看著沈丹,他是除了爸爸之外,第二個讓她能接受的人。她笑著倚在沈丹的懷里,「謝謝沈哥哥。」

希芫這不設防的笑讓凌刻骨看得怒火中燒。女圭女圭的笑臉是屬于他的!怎麼可以給別人?

凌刻骨帶著一身寒氣迎向沈丹,霸道地說道︰「女圭女圭!」

「爸爸。」希芫看到凌刻骨時,臉上立刻充滿動人的神采,她從沈丹懷里伸出小手。

沈丹被凌刻骨臉上的冷酷嚇到,乖乖地任由他接過懷里的希芫。

希芫感覺自己被爸爸一把摟進懷里,迅速快的就像在奪人。

凌刻骨冷魅地眯起沉冷的黑眸,用充滿威懾的目光掃過沈丹全身,在看到對方眼里的崇敬時,他翹起薄唇,輕輕扭動了一下面部神經,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便頭也不回地抱著希芫走進城堡。

第6章「銀豹,還不給我滾下來!」一走進城堡內,凌刻骨就不滿地大吼。

銀豹不慌不忙地走下樓,噙著壞笑慵懶看著緊張的凌刻骨︰「老大,這點小傷用不著勞動我這個神醫吧?去找個僕人給上點紅藥水就行。」

他的調侃迎來凌刻骨陰冷的一瞪,那目光像要把他撕了一樣,他夸張地尖叫︰「老大,你那什麼眼神?您殺我之前可得三思,女圭女圭的病除了我可沒別人會治。」

銀豹雖然大凌刻骨幾歲,可是站在凌刻骨面前,硬是被他身上的氣勢壓了下去。凌刻骨那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讓身邊的男人都相形見絀,那張冷酷的俊臉不笑時有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寒氣。

凌刻骨撩起眼皮睨了銀豹一眼︰「要不是你還有這麼點兒本事,早被我扔撒哈拉去吹黃沙了,還輪得到在這兒貧嘴?」

「老大英明。」銀豹諂媚地笑著。

希芫像個脆弱的洋女圭女圭,瘦弱的身體倚在凌刻骨懷里,仿佛羽毛一樣輕盈,這樣瘦弱的希芫讓凌刻骨骨的眉毛擰在一起。

銀豹說她患了厭食癥,所以才這麼瘦?

他小心翼翼地把希芫放到柔軟的意大利進口的純白軟牛皮沙發上,他撩高她的裙擺,仔細觀察著她的傷口。

「傷的不輕。」銀豹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醫藥箱為希芫上藥。號稱夜焰神醫的銀豹這一刻竟然變得笨拙,弄痛了希芫。

消毒水沾上傷口那一刻,希芫痛得直打哆嗦,可是她咬緊蒼白的小嘴,硬是沒吭一聲。她不要在爸爸面前掉眼淚,因為爸爸說過他喜歡堅強的女圭女圭。她要做一個讓爸爸喜歡的女圭女圭,不然他又要丟下自己跑出國。他已經四個月沒抱過她,她好懷念他的味道,懷念躺在他寬厚的胸前睡覺的感覺。可是那種時光還會回來嗎?她拼命把眼淚擠回眼眶,偷偷用眼角觀察緊繃著一張酷臉的凌刻骨。

看著希芫眼眶里漾起水霧卻強忍著不哭的模樣,凌刻骨的眉心凝成一個「川」字,他不滿地奪過銀豹手里的鑷子︰「我來。」

銀豹樂得輕松地退到一旁,含著興味的笑看著凌刻骨跪在沙發邊,一邊輕柔地為希芫上藥,一邊為她吹著傷口。

「疼嗎?」將傷口處理完,凌刻骨抬起那雙像是帶著魔力的黑眸,柔聲問道。這樣溫柔的凌刻骨銀豹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禁別過臉偷笑。

希芫搖搖頭,眨著小鹿斑比一樣美麗的淚眼看著凌刻骨︰「不疼。」

凌刻骨揉揉希芫柔順的發,深邃的目光仿佛透過她的淚眸看入她的心靈。

希芫不由得沉醉在爸爸那幽深如海的沉眸里。爸爸在她心中永遠是最酷,最帥的男人。

「老大,這兒沒我的事了吧?」銀豹收拾好醫藥箱,打算撤退,這溫馨的場面還是留給他們倆人自己享受吧。再看下去,他也會想收養一個女兒了。

「你閑著沒事去‘人間仙境’看看,這幾天有人砸場子,你給我解決好再去休息。」銀豹還沒起身,凌刻骨就冷冷地丟出一句話,搞垮了銀豹那一張俊臉。

「老大,你真狠!」銀豹可憐地眨巴著一對桃花,對凌刻骨猛放電,那一副幽怨的模樣簡直比女人還要嫵媚。

「還是你想去肯尼亞油田逛逛?」凌刻骨陰險地冷笑,敢弄痛他的女圭女圭,以為能躲過他的眼楮?

「別!老大,還是‘人間仙境’好,那里至少還可以欣賞美女,到了肯尼亞我就只能看黑炭了。」銀豹立刻提起藥箱飛一般地逃逸。老大可千萬別改主意,真把他打發到鳥不拉屎的地方。

「銀豹叔叔真好玩。」希芫捂著小嘴偷笑。

「他活該!」凌刻骨撇撇唇,冷著臉把希芫抱進懷里。

這一動扯到希芫的傷口,她倔強地握緊小手,忍痛露出一個甜美的笑︰「爸爸,希芫不哭。」

「女圭女圭真乖。」凌刻骨摟緊懷里的小人,黑眸里有著讓人無法看透的神情。

爸爸在夸她,喜悅染上希芫的眼角眉梢,燦爛的笑出現在她那張精致的小臉上,眸里星光閃耀。

希芫的笑美得清純,那不染縴塵的美超月兌世俗般純淨,竟然讓凌刻骨望了呼吸,他深幽地看著希芫那仍蒙著淚霧的大眼。

純淨?

野狼的女兒竟然有這麼「純淨」的一雙眼楮!

真正純淨的人是他的冰兒,不該是野狼的女兒!

凌刻骨嘲諷地翹起唇角,心突然被什麼刺痛,劍眉輕輕皺起。妹妹蒼白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那殘酷的畫面讓他的身體緊繃起來。

無情地丟下希芫,他突然起身離開。

「爸爸!」希芫喊著凌刻骨,卻沒見他回頭,小小的心靈有些受傷。

沈丹見凌刻骨離開,才偷偷溜進客廳,他一臉心疼地抱住希芫︰「希芫,很疼嗎?」

「沈哥哥?」希芫驚訝地看著沈丹,沒想到在自己最傷心的時候,他會出現。

「我不放心你,傷口還疼嗎?」沈丹蹲在希芫面前,手指疼惜地撫上希芫蒼白的臉頰,為她擦著滑出眼角的淚珠。

希芫錯愕地看著一臉深情的沈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第一次有男孩這樣溫柔地對她,即使是爸爸也沒有用這麼寵溺的目光看過她。爸爸的陰晴不定讓她迷茫,不知道他到底是疼她,還是嫌棄她。就像剛才,前一秒還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愛,下一秒就一臉厭棄地丟下她上樓。

一想到這,眼淚落得更凶,像洪水一樣決堤。

「女圭女圭不哭。」沈丹把希芫抱進懷里,一邊笨拙地抹著她的眼楮,一邊心疼地哄著她。

許久,希芫才平復下來,帶淚的小臉我見猶憐,像冬天飄落的雪花,蒼白而冰冷。

「希芫,我喜歡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沈丹牽起希芫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

「希芫也喜歡沈哥哥。」希芫不設防地笑起來,雖然那笑容背後隱約有一份淡淡的哀愁。

當凌刻骨放不下心底的牽掛回到樓下,想安慰希芫時,正看到她沖沈丹甜笑的模樣。他立刻停下腳步。

這是今天第二次看女圭女圭沖管家的孫子笑,笑得那麼甜美可人,竟然刺痛他的心。他那冷魅的精眸閃過陰森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栗。他沉著臉來到花房。

「沈伯。」一看到正在給花澆水的沈管家,他立刻招呼對方。

「少爺。」沈管家恭敬地彎下腰,心里惶恐。少爺從不曾主動找過他,今天是為了什麼?

凌刻骨冷峻的目光射向沈管家,冰冷得讓人害怕︰「沈丹是個不錯的孩子,我想把他送到歐洲好好培養。」

「真的嗎?少爺,謝謝你!」沈管家興奮地握住凌刻骨的手,充滿了感激。

「明天就讓他動身,歐洲那邊我會讓人安排。」凌刻骨抽出自己的手,冷傲地命令,根本不容人反抗。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叫他收拾東西。」沈管家興奮地差點撞到牆。能被少爺挑中是何等的榮耀?多少人擠破頭都求不來的事竟然掉到他孫子的頭上,這真是太好了。小丹以後可就有出息了。

沒有理會沈管家那激動的表情,他斜挑起唇角,冷傲地轉身離開。

女圭女圭是他的,不管是疼寵還是凌虐,只有他才有資格。別人休想踫他的女圭女圭。第7章

明天就是爸爸生日,為了給凌刻骨一份特殊的禮物,希芫一寫完作業就坐在桌邊,拿針串著幾枚晶瑩的水晶珠粒。一不小心,銳利的針尖深深扎進她的手指。

「女圭女圭!」沈丹一進屋,就見希芫捏著手指,疼得直皺紋,他立刻跑到她跟前,抓起她的手指拿到唇邊,小心地為她吮著流出來的血珠,「怎麼那麼不小心?還疼嗎?」

希芫搖搖頭,心頭有些異樣,尤其是從指尖處傳來的熾熱讓她的小臉燒紅,心兒不規則地跳動起來。

看到希芫緋紅的雙頰,沈丹的目光立刻停住,舍不得移開︰「女圭女圭,我明天一早就要去歐洲,所以來跟你告別。」

「去歐洲?」希芫不懂地瞪大一雙晶瑩的水眸,看著英俊的沈丹。

「凌先生要送我去歐洲訓練,可能要好幾年才能回來。」沈丹一想到要有好幾年不能看到希芫,心就疼得揪緊,他一把將希芫擁進懷里,「女圭女圭,記得想我。」

「嗯,沈哥哥也不要忘記女圭女圭。」知道沈丹要離開自己,希芫突然有股失落的感覺。她生命中最親近的兩個人,一個天天在不家,一個又要離她遠去。歐洲,好遙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沈丹。

「到了歐洲,我會跟你聯系。」沈丹鄭重地抬起希芫的小臉,「我不在時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吃些東西。」

希芫彎起美麗的唇角,淺笑著點頭︰「沈哥哥一人在國外才該好好照顧自己。女圭女圭有這麼多人照顧,不會有事。」

「女圭女圭,我舍不得你!」沈丹將希芫的小臉緊壓在自己的胸口,用充滿壓抑的聲音說道。希芫還小,她不會明白自己的感情,他愛她,從看到她第一眼,他就愛上這個堅強的小女孩。

還記得三年前爸媽飛機失事喪生,自己被爺爺接到這里,痛失親人的他無法走出悲痛的陰影,是女圭女圭用她稚女敕的聲音哄他,將瘦弱的肩膀借給他,將他接出痛失雙親的陰霾。

從此,他的心只為她而跳動。

「沈哥哥走了,還有誰能陪女圭女圭?」希芫充滿傷感地低訴。爸爸陪在情婦身邊的時間都比陪她多,沈哥哥走了,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我會盡快回來,女圭女圭一定要等我。」沈丹把下巴擱在希芫的肩頭,聲音有些哽咽。

「嗯。」希芫點點頭,半似承諾地答應。可是純真的她並沒有听懂沈丹話里的意思。

等他回來,他會向希芫表達心中的眷戀,那濃得似海的愛情。

……

加長型林肯里,凌刻骨一邊在筆記本上迅速地敲著字,一邊听著旁邊的人給他分析公司的業務。

「青竹幫的事讓山貓去查。如果是野狼的殘部在搞鬼,殺無赦!」凌刻骨眯起精眸,冷冷地吩咐。

「是!」百虎恭敬地點頭。

「澳大利亞那邊的事?」凌刻骨突然像想起什麼事一樣,問著身邊的

「一切順利,那批軍火已經安全抵岸,只等交接。」

「讓他們小心點,最近風聲較緊。」凌刻骨滿意地點點頭,又繼續低頭敲字。

「明白,我會轉告他們。」看著主子工作時的酷樣,百虎有些崇拜。

凌刻骨用了十年的時間創建景氏王朝,並將它發展成雄霸世界的跨國集團,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這一點百虎配服得五體投地。也莫怪乎當初他們一大批殺手甘願替只有十幾歲的凌刻骨賣命。因為他值得。

希芫走出學校的時候,加長型林肯正好停到她的身邊。司機彎腰為她打開車門,她嬌小的身體鑽進車廂後,在凌刻骨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爸爸。」

凌刻骨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又開始工作。

希芫沖百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後,就乖巧地坐在一邊,不敢打擾爸爸工作。

希芫把小臉放在膝上,側頭觀察著爸爸工作時的酷樣。爸爸好帥,尤其是他沉思時的黑眸,閃著睿智的光芒。他不笑的時候,很冷,卻冷得極富魅力,很Men。

林肯駛進「星月城堡」的雕花大門,直接停在那高大的城堡門口。凌刻骨利落地合上筆記本,將它扔給百虎。一把抱起蜷縮在椅背上的希芫,走下車。

被凌刻骨抱在懷里,希芫覺得好幸福。

她含著甜美的淺笑埋在凌刻骨懷里。雖然她已經條成十二歲的美少女,可是跟一米八五的凌刻骨比起來,還是嬌小得可憐,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她提起來。

幾十個佣人一字排開迎接著主人,凌刻骨就像古代君王一般,享受著眾人的景仰。

他們剛走進門口,就听到大廳里響起歡呼聲,希芫奇怪地從凌刻骨懷里偷偷往外扒頭,竟然看到銀豹叔叔、青龍叔叔、山貓叔叔都在,他們把手里的彩帶噴向凌刻骨與希芫,不一會兒兩人的身上就掛滿彩帶。

「老大,生日快樂!」銀豹不羈地大笑著抱住凌刻骨,青龍、山貓也熱情地撲過來,連帶得希芫也被他們摟在懷中。

希芫的小手悄悄伸進口袋,模著一串水晶手機鏈,猶豫著要不要拿出來。今天是爸爸的生日,為了給他做這個禮物,她昨天一晚沒睡。可是她又怕爸爸不喜歡,不敢拿出來。

「誰讓你們把星月城堡搞成這樣的?」凌刻骨的俊眉凝起,有些不悅地問道。只見原本空曠而簡潔的大客廳已經變成一個小型的舞台,幾個當紅歌星正準備著上台獻唱。

一個小小的生日,竟然被銀豹他們整得這麼隆重,凌刻骨眉峰不悅的聚攏。

「老大生日,當然要隆重一些。」銀豹笑著說道。

「把這些紅紅綠綠都給我弄走!」看著客廳里華麗的裝飾,凌刻骨寒著臉說道。

「老大,我們費了一天工夫才弄好的,你不要那麼殘忍。」山貓狡猾地眨眨眼,裝出一副無辜的可憐樣說道。

「就是!老大心真狠。」青龍低沉地淺笑,爾雅的臉上釋放出對凌刻骨的不滿。

「凌刻骨,你真不喜歡的話,我就讓他們都離開。」蔣麗雯出現在他們面前,楚楚可憐地咬著下唇,無辜地眨著美麗的眼眸。

凌刻骨看看蔣麗雯,冷漠的眸里多了一絲溫柔︰「麗雯?」

第7章為了在凌刻骨面前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與極致的美麗,蔣麗雯今天在美容院泡了一下午,燙了一個充滿嫵媚的發型,經過美容師的巧手,站在凌刻骨面前的她散發著奪目的美麗,她那艷麗的雙眼清掃幾筆淡紫色的眼影,濃密的睫毛下的黑瞳透著媚惑的神彩,她略薄的唇涂著瑩潤的水晶唇膏,顯得飽滿而性感,而她那傲人的上圍被一件鏤空的粉藍色禮服緊緊包裹,散發著成熟與嫵媚的風情。尤其是她輕咬下唇,一副幽怨的模樣更讓她的人散發著引人犯罪的魅力。

「刻骨,女圭女圭又不是沒腳,還用得著你抱?」蔣麗雯略帶譏誚地說道,那微眯起的眼楮里怨毒地瞪了希芫一眼。

只要有這個丑丫頭在,自己就不能得到凌刻骨的關注。她真恨不得把女圭女圭扔到大街上。

「女圭女圭受傷了,老大心疼。」沒等凌刻骨說話,銀豹已經站出來,一臉戲謔地笑著回答。

凌刻骨冷冷地瞪了銀豹一眼,就抱著希芫走進客廳。

在臨時搭建的舞台前擺著一排沙發,沙發前的茶幾上擺滿各式水果與零食。

見主角出場,樂隊奏起輕快的音樂,一名小有名氣的歌星上場為壽星獻藝。

凌刻骨坐在希芫身旁,狂傲地倚著沙發,大手把希芫緊緊地摟在懷里。

蔣麗雯帶著恨意走近凌刻骨,她的目光像把刀子一樣射向希芫的背。

「刻骨,你不該對那個人的女兒這麼好!當年你就該听我的,把她扔到大街上自生自滅。」蔣麗雯充滿鄙夷地睨著希芫,語氣里滿是不屑與不甘。

希芫害怕地用一雙充滿驚恐的美眸看著蔣麗雯。她竟然慫恿爸爸拋棄自己!爸爸不會真听了蔣麗雯的話,把她丟出去吧?她的小手緊張地揪緊凌刻骨的高級襯衫,身體因為擔憂而瑟瑟發抖。

凌刻骨皺著眉低頭看了看希芫,他眼里的冰冷嚇到希芫,讓她抓得更緊,剛才還筆挺的阿瑪尼襯衫這麼一會兒就快變成抹布了。

「爸爸,不要丟掉希芫。」希芫的粉唇不由得顫抖,那精雕玉琢的小臉此刻蒼白一片,有種讓人憐愛的沖動。

凌刻骨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攬進懷里,輕撫著她的背。他那寬厚的胸膛讓希芫感到安心,唇角微微翹起。

「凌刻骨,她是你仇人的女兒。」蔣麗雯氣得差點揚起手揮到希芫那張帶笑的臉上。

「麗雯!」凌刻骨握了握拳頭,黑眸微沉,威脅的意味明顯。

「算我沒說。人家好心給你過生日,你竟然只知道陪著女圭女圭。」蔣麗雯眼里含著委屈的淚水,難過地跑進屋內。

「去跟銀豹叔叔玩。」凌刻骨拍拍希芫的小臉,把她放進銀豹懷里,然後擔憂地朝蔣麗雯的方向走去。

「麗雯,別耍小孩子脾氣。」凌刻骨追上蔣麗雯,用略帶安撫的語氣哄著蔣麗雯。

「刻骨,我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能正視我?在你眼里,野狼的女兒都比我重要。」蔣麗雯甩開凌刻骨的手,決絕地說道,「刻骨,我不甘心。野狼跟他的手下毀了冰兒,也毀了我,可是你卻把野狼的女兒寵上天。刻骨,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每次看到女圭女圭,我就會想起那不堪的一夜。我快要被她逼瘋了!」

蔣麗雯越說越激動,淚水瘋狂地順著兩頰滑落。

她唯一能擁有的底牌就是那段讓凌刻骨愧疚的過去,她怎麼能不好好把握?

透著沾著淚珠的睫羽,她看到凌刻骨那矛盾的,愧疚的臉,心底不由得冷笑。

「麗雯,是我的錯,我沒有體諒你的心情。」凌刻骨強勢握住不蔣麗雯的雙肩,不讓她再掙扎,「可是女圭女圭只是個孩子。」

「那又怎樣?那也改不了她是野狼女兒的身份。刻骨,你已經忘記冰兒了。」蔣麗雯失望地搖頭。

「麗雯,我沒有。冰兒是我唯一的親人,她的死我比誰都難過。」凌刻骨的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想要向蔣麗雯解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阻止你去救冰兒。是我害了你,要恨你就恨我吧。」

「我怎麼會恨你?」蔣麗雯突然抱住凌刻骨的腰,柔弱地說道,「刻骨,我愛你,讓我代替冰兒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麗雯……」凌刻骨的手試圖往外推,可是對方抱得很緊,「我很抱歉。」

蔣麗雯幽怨地嘆了口氣,她低下頭擦掉眼里的淚水,然後抬起頭送給凌刻骨一個堅強的笑︰「刻骨,如果覺得抱歉,就請我跳支舞吧。」

「不生氣了?」

「一支舞換我的原諒。」蔣麗雯釋然地挽住凌刻骨的胳膊,彎起動人的艷眸笑道。

「美麗的小姐,請!」凌刻骨做了個邀舞的動作,像個十足的紳士。這樣的他儒雅,帥氣,任誰也不會想到十幾年前的他,是別人的殺人機器。

兩人在樂隊的伴奏下滑入舞池,蔣麗雯的臉上始終掛著滿足的笑容,盅惑地勾住凌刻骨的頸項,在他懷里搖擺。在旋轉時,蔣麗雯突然遞給希芫一個充滿挑釁的冷笑,似乎在警告希芫︰凌刻骨是我的,你別想染指!

看到兩人擁抱在一起,翩翩起舞,希芫的心突然空落落地,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一樣難受。她一直以為爸爸是她的,卻不知道還有好多女人想要奪走爸爸。

「女圭女圭,要不要吃蛋糕?」銀豹舉起希芫,嬉笑著問道。

「不要。」希芫抱住雙膝,難過地搖搖頭。

頭一次,她嘗到這種酸澀的滋味,她竟然升起一種沖動,想上前拍掉蔣麗雯的手,把爸爸從她手中奪回來。

「女圭女圭最喜歡吃的藍莓蛋糕,真的不要?」看到希芫眼里的憂傷,銀豹擔憂地揉揉她烏黑的長發。

如果可以,他真想撫平女圭女圭眼里的輕愁。這樣蒼白而憂愁的女圭女圭讓他心疼,老大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女圭女圭的重要性?

如果女圭女圭是自己的女兒,他一定會把她寵上天,不讓她眼里有一縷陰影。

「銀豹叔叔,我心里有點悶,出去透透氣。」再也無法看著爸爸跟蔣麗雯跳舞的親昵模樣,希芫站起身,像逃避一樣地躲開。

「銀豹,女圭女圭不會有事吧?」青龍推推俊臉上的平光眼鏡,擔憂地問道。銀豹只是擔憂地嘆了口長氣。

「老大是個笨蛋。」山貓把玩著手中的檸檬,突然像丟寶鈴球一樣把它丟出去,不巧正打中架子鼓上,「咚」地一聲巨響,打斷了剛才抒情的演奏。

「女圭女圭呢?」凌刻骨在遍尋不著女圭女圭冷酷地

第9章

「花園里……咳咳……」銀豹的話還沒說完,凌刻骨已經像風一樣消失,快得讓銀豹連眼皮都來不及眨。

「你們繼續,別停!來個歡快的歌曲。」青龍勾起唇角,露出玩味的淺笑,對愣在舞台上的歌手與演奏人員命令著。他那溫潤如玉的聲音竟然有種別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台上的表演者立刻拿起樂器開始演奏。

看到凌刻骨跑出去尋找希芫,蔣麗雯怨毒地眯起艷麗的眸子。她不能讓他對女圭女圭產生不該有的感情,即使只是保護欲也不行!

提起裙擺,她小跑步追出去。八年的殺手練就的身手並沒有因為生活的安逸而退化,她快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刻骨!哎喲!」蔣麗雯突然尖叫一聲,摔倒在台階上,順著台階滾下去。

「麗雯!」本來急著去尋找希芫的凌刻骨在听到蔣麗雯的尖叫後停下腳步。奔回她的身旁,在粗略地檢查了一遍她的傷勢,確定沒有骨折後,他焦急地抱起蒼白的蔣麗雯往城堡里跑。

「刻骨,你去……找……女圭女圭……我沒事……」蔣麗雯虛弱地推著凌刻骨的胸膛,臉上掛著體貼的笑容。

「別說話!」凌刻骨沖進客廳就大聲招喚銀豹。

「麗雯?」看到蔣麗雯的傷,銀豹四人充滿驚訝。怎麼一眨眼功夫,麗雯就變成這樣。

「銀豹,跟我來!」凌刻骨一邊抱著蔣麗雯上樓,一邊吩咐銀豹。

這種擦擦紅藥水就行的小傷竟然要勞動他這個神醫。銀豹聳聳肩,無奈地跟上樓。誰讓他是幾個兄弟里唯一懂醫術的?

希芫像只被人丟棄的小貓,孤獨地坐在秋千上,她那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愁緒佔據著她的心。

仰頭看看蒙著烏雲的夜空,她迷離的視線穿透雲層望向遠方。

沈哥哥走了,還有人喜歡她嗎?

爸爸的身邊總是圍繞著數不清的女人,什麼時候才能有空想到她?

鼻子里酸酸的,澀澀的,心像被石頭堵住,透不過氣來。

一塊手帕遞到她面前,希芫詫異地抬起頭。

一個冷傲的大男孩站在她面前,那疏離的臉沒有表情︰「擦掉眼淚。丑死了!」

希芫認出對方是剛才在舞台上唱歌的歌手,不好意思地接過手帕,向他道謝︰「謝謝……嗯……」

不知道對方怎麼稱呼,希芫尷尬地紅了小臉。

「湯逸臣。」大男孩看出希芫的尷尬,于是自我介紹著。

「謝謝湯哥哥。」

「有人欺負你?」湯逸臣皺起眉,看著希芫那張如天使般純淨的小臉。

希芫連忙搖頭。做為星月城堡的小公主,除了蔣麗雯,還有誰敢欺負她?更何況爸爸在家,蔣麗雯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她只是莫名地難受,爸爸與蔣麗雯相擁的畫面刺痛她的心,讓她嫉妒。

「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看到希芫搖頭,湯逸臣有些譏諷地冷笑。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不公的,有人為了生計而拼死掙扎,連醫院的手術費都交不起,有人錢多的能砸死人,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沒事亂掉眼淚。

他冷傲地轉身,離開這個不懂事的女孩。

「等等!你的手帕!」希芫跳下秋千,要把手帕還給對方,可是湯逸臣腿太長,他不屑于去理會希芫這個含著鑽石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只幾步就離開了花園。而希芫因為追的急,一不小心摔倒,才剛愈合的傷口又一次綻開,疼得她直打哆嗦。

爸爸,希芫需要你,你為什麼不來?

難道在你的心中,麗雯阿姨比女圭女圭還重要?

希芫無助地蹲在地上,孤獨地落淚。四周的樹林把她籠罩在一邊陰影中,尤顯得她的羸弱與孤單。天空的陰雲越聚越密,層層烏雲像幕布一樣將大地遮蓋,再看不到一點星光,漆黑的暮色中,希芫的小身體漸漸看不清。

突然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驚雷沖破寂靜,傳到大地。希芫卻听不到,也感覺不到那澆到身上的雨點。

她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上,被豆大的雨水沖刷,傷口泡了水,血一點點融開,像點點梅花滴落到地上,鮮艷得刺眼。

在她快要變成化石時,才被青龍他們找到。

「女圭女圭!」觸到希芫那冰冷的身體,青龍驚訝地揚聲,打破他一貫的冷靜與儒雅,他慌張地抱起她。

「青龍叔叔!」看到來人不是她期盼的凌刻骨,希芫埋在心中的委屈像岩漿一樣噴發,她緊揪著青龍的衣襟,在他懷里默默流淚。

隨後趕來的山貓趕緊把手中的傘移到兩人的頭頂,然後月兌下自己的襯衫將希芫緊緊地裹起來︰「怎麼這麼冰?」

「女圭女圭不哭。」青龍只顧安慰希芫,根本來不及搭理山貓。

當他們沖進客廳,百虎正焦急地要沖出來。

「找到了?!太好了!」百虎上前想接過女圭女圭。

「不用!你去找銀豹,女圭女圭好像要發燒。」看著希芫那不斷打顫的牙齒,青龍擔憂地說道。

百虎一听,立刻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叫著銀豹的名字︰「銀豹,女圭女圭發燒了,你快下來!」

本來倚著凌刻骨的蔣麗雯在听到百虎的呼喚後,立刻裝出疼痛難忍的模樣,在凌刻骨的懷里顫抖申吟︰「刻骨,我的頭好疼。」

「會好的。」凌刻骨敷衍地安慰著蔣麗雯,他的身體有些僵硬,透著不安的黑眸焦急地望著門外,仿佛若不是蔣麗雯緊抓著他的手,他會立刻跑出去。

「不好,我疼死了!刻骨,抱抱我!」蔣麗雯一邊痛苦地蜷縮起身體,一邊抱緊凌刻骨的腰。

今晚說什麼她也不會放開凌刻骨,讓他奔回女圭女圭身邊,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凌刻骨對女圭女圭的在乎已經超出一個養父該有的程度。為了留住他,她拼死演這一場苦肉計,當然不能半途而廢。

該死的丑丫頭,別想搶走她的男人!

「老大,我去看看女圭女圭。」銀豹看了蔣麗雯一眼,黑眸里有抹不滿,這點皮肉傷用得著這麼大呼小叫?可是與蔣麗雯一起長大的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就匆匆離開。第10章希芫被青龍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時,冷得直發抖,她的上下齒不斷地打顫,發出清脆的踫撞聲。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讓人忍不住心疼。被雨水浸濕的衣服緊緊包裹在她的身上,像第二層皮膚,隱約中可以看到她小巧的胸形。青龍立刻轉身命令女佣過來給她換衣服,而他們三個大男人則自動退出門外。

「女圭女圭怎麼樣?」銀豹提著醫藥箱跑過來,緊張地問著青龍。今天怎麼發生這麼多事?好好的一個生日宴會,麗雯摔傷,希芫發燒。

「額頭有點熱。」見女佣拿著濕衣服走出來,青龍立刻拉起銀豹奔進臥室。希芫的模樣讓他們擔心的不得了。

銀豹在看到希芫雙頰那不正常的紅暈時,皺起眉頭,在給她做了一系列檢查後,他立刻取來幾包藥︰「女圭女圭,吃完藥再睡。」

百虎端來一杯熱水,青龍扶起希芫,讓銀豹把藥幫希芫喂下。

希芫只覺得頭昏昏沉沉,全身的骨頭都在疼,她難受地抬起虛弱的頭,環顧四周,在遍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後,疲憊地閉上眼楮。

他沒有來,

他竟然沒有過來!

爸爸不疼女圭女圭了!

連她生病都不願意過來看她一眼!

隱忍著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希芫閉著眼對大家說︰「我累了,叔叔們也去休息吧。」

青龍他們有些擔心,不肯離開。

他們從來沒見希芫露出這麼脆弱的表情,就像一只被人丟棄的小野貓,有種悲涼的無奈。

「我來照顧女圭女圭。」銀豹對大家擺擺手,主動承擔起照顧希芫的任務。青龍他們拍拍他的房前,鄭重地囑咐道︰「好好照顧她。」

銀豹點點頭,心中對凌刻骨有些不滿。最該照顧女圭女圭的人現在在照顧麗雯,老大把希芫放在什麼位置了?難道這麼多年過去,他還走不出過去的陰霾?對于那麼不堪的過往,希芫是無辜的,她也算是一個受害者,小小的年紀就成了孤兒。

希芫沒有力氣去搭理人,因為她的心被濃濃的失望佔據,疼得像被一把尖刀刺中一樣。

爸爸一定在陪麗雯阿姨,他們抱在一起跳舞的畫面不停在她眼前晃動。麗雯阿姨終于擄獲爸爸的心了嗎?

女圭女圭再也沒人疼了。

她像個無助的女圭女圭,蜷縮起小小的身體,在寬大得讓人覺得空曠的床上發抖。

銀豹擔憂地給她把被子蓋好,可是他只能照顧她的身體,卻無法安慰她的心。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沖刷著窗戶玻璃,「嘩嘩」的雨聲像是在給這夜伴奏。

突然一陣雷聲打破夜的靜謐,驚攏到昏睡中的希芫。

她不安地在床上扭動著身體,想尋找一份安全的依靠。她感到一雙大掌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入一個寬厚的懷里。那個懷抱好溫柔,散發著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希芫依賴地倚進那個胸膛,幸福地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好聞的古龍水味吸入鼻翕。

「爸爸……」希芫情不自禁地呼喚出心底的聲音。

那落在她發頂的下頜微顫了一下。

銀豹看了一眼那抱在一起的人,含著滿意的笑關上臥室的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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