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將視線轉向軒轅琉錚,剛想開口月復部頓時一陣絞痛,腦子瞬間像被碾碎般渾身痛得哆嗦起來.
「杯雪姑娘可是不適?」軒轅琉錚見其忽然咬唇不語,出聲問。
「無、無事,偶感風寒罷了。」龍姒裹勉強正定道,但還是忍不住半彎了身子,頭暈眼花幾要跌倒。
「可是……」軒轅琉錚欲開口,卻被龍姒裹打斷,
「陛下,南越之事暫罷,您且稍待片刻,至于西烈,杯雪取樣東西便回。」邊說已起了身,神色鎮定讓人瞧不出情緒,只有身側的白絡看得出她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覽。
「姐姐,您先陪著陛下。」
白絡見她眸中的深意,心里恐有不妙,現下卻無法開口詢問,只得道,「……應當的。」
白絡話未落,見龍姒裹似是來不及等她回應便轉了身走了出去痙。
軒轅琉錚凝視那抹離去的身影,指月復下意識地摩擦著杯沿,眸色愈發的深。
「陛下。」白絡喚他,看見他的失神。「我,我且與您說那西烈之事。」
軒轅琉錚聞言拉回視線,偏頭看著他注視著自己那內藏萬般情念的眼眸,良久,若有似無的嘆息傳來,「姑娘,你們到底是誰,從何而來?」
白絡一笑,拳已握得死白,似早已預料到這一刻,一字一句道,像是要挖開他的靈魂看個究竟,「陛下還記得千年前的漱妃嗎?」
軒轅琉錚一愣,心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酸澀,「那北上約盟之婦?」
白絡眼眶泛酸,心里疼得就像要流出血來。
都不記得,所有的愛,所有的憐真的都記不得了,這個曾經沒有她在身側便輾轉難眠的帝皇,如今這個名字再也掀不起他心中丁點的波瀾。而那個‘漱妃’的自己最終對他而言只是個不緊不淡,無關無系的嬪妃婦人……
她仰頭望天,強忍著淚水不讓它落下。自己真的是不是活得太久,所以一切全都面目全非了。
軒轅琉錚看著她遽然黯淡的眼神,眸中閃過驚訝,「姑娘,可是朕言錯?」
白絡被他一喚,閃了閃神,帶著意晦的口吻,終于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絕望,「沒錯,你沒錯。」
錯?你又有何錯,錯只錯我們人魔相隔,遭來天譴;錯只錯我不該貪戀紅塵情愛,陷你于非命,更連累了我們的孩子。
錯?什麼是錯,錯又是什麼?是我毅然決然的愛上了你,重蹈白素血粼粼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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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廂,龍姒裹腳下飛快,完全失了平素的矯捷,一路撞倒了幾盆花栽腳步凌亂不堪,直沖沖就朝後院跑去,下一瞬又被這突然而來的疼痛折磨得腦海一片空茫,頓時疼的臉色發青,腳下一軟再也站不穩倚牆倒下,渾身都在忍不住的顫抖。
心下一突,她慌忙撩起左側衣袖,一抹亦紅亦紫的花瓣大小斑點赫然印在白皙的肌理上,刺目的明顯。
這是——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那抹斑痕,腦袋似有東西在攪拌,碾碎、轟然崩塌,一時間所有的感受都在裂膽呼叫!她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天,驚慌無措的眼神就是在沒有辦法將視線放在那抹殷紅的斑痕上。
想不了,什麼都想不了!不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子的!
忽然覺得心頭一涼,似有什麼飛走了,那樣的突然,仿若整個心都在一塊塊的裂開,然後轟然碎裂在胸腔里。她想嘶喊,想尖叫,可出口的除了壓制到崩潰的哽噎聲,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痛得全身都顫抖起來,抖抖索索的感受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沒有西海的呵護,沒有師傅哥哥的庇護,她不知道她還能依靠誰,這突來的震驚讓她甚至來不及有一點點時間去準備。
「公主,白姑娘說您回房了。」廊外此時傳來檸願詢問的聲音,腳步愈趨愈近。
龍姒裹的腦海里一片白光,作不得他想,立馬放下衣擺,伸手胡亂抹了抹額前的汗,扶著牆站了起來。
「公主,你怎麼在廊上?」檸願一走上回廊便見瞧見公主站在廊下,幽暗的燈光下瞧不出什麼情緒。
龍姒裹列了列嘴,沒有答話。
「怎麼了?」檸願見她臉色似乎不大好,剛想走上前卻見龍姒裹抬起右手,指了指庭前,不著痕際的避開她的觸踫,迷起眼,看起來一如既往的狡黠。
「有八卦不听會生病!」
檸願一听,立馬奸笑了起來,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模樣,湊到她身側,也往湖邊瞄了瞄,
看了半響,遲疑了一會月兌口問,
「公主,這麼對坐著,明明之前還是戀人,現在就跟陌生人似的,白姑娘真的太可憐了。」
龍姒裹一顫,望著檸願輕蹙的秀眉,身後冷汗沉沉,不消多久便粘濕了里衣。風一吹,便是刺骨的涼。
「這是她的選擇。」
她為他的選擇。
一條注定沒有後路的選擇。
「不能讓皇帝想起她來嗎?即便當初她和佛陀有過約定,可是如果我們幫陛下憶起不是不違背約定嗎?」
龍姒裹將身子慢慢的傾靠在牆上,有些站不穩,吸進口的只有寒涼似冰的空氣,她看著庭前端坐的白絡,和根本就識不得她的帝皇。
這就是她與佛陀的約定麼?生別離,當真是永別離。
「或許在白絡心里,她只想送給他一段再沒有她的歲月吧……」
讓他平平安安的,不受天譴,沒有劫難,作一個真正睥睨天下的帝皇。
「那就是白絡的愛。」
不佔有,不強求,給他一片天地,看他妻兒繞膝,兒孫滿堂,福壽安康。
檸願沒看見龍姒裹晦澀的眼神,注視池畔對坐的一雙人影,「公主,白絡姑娘會死嗎?」
淡淡的話語傳來卻叫龍姒裹不知道如何回答,那腕上的紅跡傳來撕心的疼。
檸願見公主沉默,以為是肯定的。哭喪著小臉,心里酸疼酸疼的,「只是喜歡一個人罷了,為什麼還分不分人妖鬼魔呢,不就是只是想簡簡單單喜歡一個人而已麼。」
不就是只是想簡簡單單喜歡一個人而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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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姒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春日雖暖,她的心頭卻是一片冰涼.
就是只是想簡單的喜歡一個人而已,卻是要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檸願。」
「嗯?」檸願將視線轉回來。澄亮的眼楮里滿是她的身影,一時間她卻不知如何開口。
「……沒什麼。」抬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我屋子里有個雕蘭錦盒,你為我拿來可好?」
「嗯,」檸願點頭,見公主的衣衫單薄,襯著人愈發的消瘦,心疼不已,「我再給您添件衣服。」
「好。」龍姒裹笑。目送檸願一路小跑穿過長長的花廊,清脆的鈴鐺伴隨愈行愈遠的身影,直到確認她再看不見自己,才頹然倚牆跌坐下來,冷汗涔涔,不消多久便滑過臉頰,她偏頭,望著靜候在池邊一側的安靜的夢洄。
檸願,我只是想問你,你和夢洄是不是都足夠堅強,堅強到從此以後只為自己而活。
池畔蓮燈,忽明忽暗,交錯依傍而游向遠方,銀光如練,襯著滿園的飛舞的桃花,恍如夢境一般。
師傅,這便是你送給我的仙境麼?可為什麼讓阿裹覺得,這樣的夢,脆弱的一踫便會碎。
白絡、白素,還有自己,就像一直行走在氤氳的霧障里,看不清來路也辨不清未來的方向,明明知道這霧障便是自己內心的迷障,怎奈卻參不透,也執意不願參透。
蒼生、大義、情愛。師傅,不知怎麼的突然在阿裹眼里成了無能為力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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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紂絕魔宮。
一室氤氳,女子錦服繡衫與男子之袍糾纏不清,被丟得到處皆是。
男子肌肉賁起的手臂扣著女子曲緊的手指,一豐腴珠潤的美人被男人壓與身下婉轉吟哦,儼然一副火熱場景。
但聞男子粗啞喘聲,垂頭,因奮張耳話落的汗珠順著額際流下,滴落在身下的雪膩嬌峰之上,襯著一床黑綢帳紗,婬-靡至極。
「啊……北陰大人。」身下女子嚶嚀,頂不住男子如此磨人的對待,雪臀挪移,嬌軀都酥軟了。
男子沉聲不應,勾住女子的**扣在腰側,便迫不及待的湊上前去聳弄,惹得身下女子不住嬌顫,通體香汗淋灕。
見身下癱軟女子妖媚骨軟,眼波似醉,男子挑唇一笑,那看似柔情繾綣的深眸驀地冰冷徹骨。
不顧那女子在下邊哆嗦嬌呼,乞求得到更多的,身下用勁不停,飛快的動作猶如狂風暴雨,那游離在女子耳畔輕吻的唇一偏,那交纏四肢驀地緊繃,不猶豫地一口咬住女子的縴細的脖頸,一聲悶吭,結束了這場巫山-**。
女子見上身男子翻身坐了起來,眉眼如波,起身伏在男子身後吟喘,渴求再多的憐愛,嬌嗔道,「北陰大人……」
那男子卻起身拾衣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觸踫,面具之下的薄唇動了動,
「進來。」
殿外一侍應了聲,推門進殿,一路斂眉靜走,似乎見慣了主子不羈的纏-綿場面,走至于花屏前駐足,雙手遞上一封信函。
男子接過,手下信箋一展,一目十行飛快閱覽,在看到末句時,薄唇終于勾動了起來,而那燭光下的面具更顯的森寒如鬼魅。
「滾!」開口,卻是對那女子。
「北陰大人,」女子酥軟的身體又貼了上去,湊近他耳畔,「不就是個龍神女嘛,我……」
話還沒說完咽喉驀地被卡住,女子雙眼暴瞪,見那黑眸中早無***,全是陰犀,方才還與之**的男子如今陰邪得讓人從心底發顫。
「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听到那三個字。」他寸寸逼近她,如纏綿時般親舌忝她的耳括,垂眼掃視了她赤-果迷-婬的身子,女子耐不住氣息立馬又急促來,他譏嘲一笑,「你連提她的名字都不配。」
話落,手一用力將女子丟回床上,系上外袍走了出去。
開啟殿門的一瞬,刺目的耀金光線灼傷了他的眼,陰眸一迷,那面具下的薄唇卻徐徐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得教人毛骨驚然。
龍姒裹,你果然沒叫我失望。這戲,真是愈發的好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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