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千秋祭。.
晚風微動,淨掃天地一晝晴煙,正時華燈初上,茶肆、酒樓對街而立,一爿爿鋪面敞開窗門,珠筵玳席間進行場場篝燈交易,街巷皆掛起星球蓮燈,酒樓歌館滿堂丹焰明燭,弦歌處處皆是節日氣息。
城中最大鼓樓街上,更是車水馬龍,行人喜眉笑眼于嬉戲夜市之間,有道不盡的雅興,數不完的庸趣,只是經過街頭並排站立的三個人,或者說,三個姑娘時,內心開始暗爽感嘆。
不是所有漂亮姑娘都有見識的!
瞧這三位,衣著雖是光鮮,但你瑟瑟發抖的樣兒明顯是哪個山洞里爬出來的,那模樣根本就沒進過城!
龍姒裹月兌頜,明顯已經反映不過來了,扯了扯身側的夢洄,
「我說,千秋祭是干什麼的?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木頭籠子。」
夢洄暗地里吞了口水,搖了搖頭欞。
「那是馬車。」剛下轎的白絡莞爾,指了指身後的藍呢輿轎,「而這是轎子,在人間喚輿。」
「魚~~?」龍姒裹有模有樣的發了道聲,眉頭皺得死緊。
夢洄對她的那點才華無語望蒼天,「白姑娘,你跟她說不通的,簡直是對牛彈琴。」
寧願點頭如搗蒜。
她們家公主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學問,更別說這什麼魚了。
此時,卻見身側又一輛轎子而至,雕鏤金花的八人大轎一現身便引來路人圍觀,再看轎側窗牖兩端各有十個虞侯簇擁,神態恭敬,一副大家做派怏然平日訓練得緊。
行人暗自唏噓,這排場,尋常官家就是攢了數年奉銀都不見得能買得這兩個金漆輪子。
此時,馬車喚停,立即有一侍從模樣之人躬身上前掀起幃幔,下一瞬,有人跨腳而下。
一時間,又是抽氣聲四起,在女子尖叫,男子咬牙的聲論中,那男子就這麼徑直朝她們走來,
青絲高束,露出英朗面龐,眉宇間自有一股天成的霸氣,內著錦絲暗紋紫袍,外罩瓖貂狐皮裘,披掛在胸前,腰間垂著玉石的墜子,越發顯得高貴。
龍姒裹不免也多瞧上幾眼,心底還是不甘不願的承認他是除了師傅之外最適合紫衫之人。
她半仰了臉,掃了眼他。
他與師傅雖氣韻迥異,一人清貴,如闕山雲緲,傲視眾生;一人倜儻,如激流迸進,蕩千丈凌雲氣志,皆是極適合此色。
不自在的撇了撇唇,雖與他相處了數載,但她心底卻是偏向師傅的,這要往大的看,縱眼六界,除龍神族屬日,慣用明黃外,要論穿得一身好衣,師傅要敢屈二,斷不會有人踞一。
這人間帝皇,雖是千古一帝,風雲之輩,可有今生沒來世的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遇見個輪回。
軒轅琉錚見她依舊不緊不淡的態度,便知她依舊在氣頭上,挑了眉,對白絡輕聲開口,言語軟柔,「可是來了許久?」
「剛到。」白絡淺笑以對,瞄了眼他身後,再無他人,「華林呢?」
男子勾唇,露出難得一見的笑意,「他說有東西要送你,稍後自會尋來。」話罷掃了眼一眾侍從,諸人收到指示,立刻群聚散了開去。
「身子好些了麼?今日雖晴,可連日陰雨莫要著了涼去。」
那在明顯不過的關心倒叫白絡面露潮色。半響才點了點頭。
這一側的檸願撅快酸掉的嘴,僵硬的道,「小姐,我這個模樣還要堅持多久。」
龍姒裹裝模作樣的攬了攬衣擺,不顧眾人投來好奇的目光,閑閑道,「直到他道歉為止。」
不然今晚就他玩他的,自己逛自己的!
夢洄看著相攜遠去的二人,又看看眼前神神叨叨的兩人,嘴角抽搐,
「別裝了,他們走了。」
「什麼?!」
「他倆老早走了。」
龍姒裹︰(╰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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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拋棄的三人更是沒頭緒的閑逛,一路嘻嘻哈哈,不時伴隨著路人的驚呼聲和哀叫聲,從街頭橫掃至街尾!
「這仨姑娘打哪來的啊!拿了東西不付銀子!」
「那姑娘上瓦將我家的石雕獅子拿走了!」
「她還拿了我家的鏟子呢!」
「我滴乖乖,人模人樣的,怎麼就一群流-氓!」
話未已,便見一從家侍模樣的人一路緊跟著她點頭哈腰墊銀子加賠罪,整個場景讓人忍俊不禁。
「大叔,大叔,這是什麼!」龍姒裹眼巴巴的看著一茬類似稻草捆扎木棒子上的一串溜紅。
「姑娘,是糖葫蘆。」
「葫蘆?嘿,你和太上老君是鄰居吧,你也有葫蘆?」
「小姐,太上老君的葫蘆好像比較大呢。」檸願邊說邊抬手畫了個大大模樣的葫蘆。
龍姒裹贊同的點頭,側身湊到那賣糖葫蘆商販的跟前,挪肩撞了撞他胳膊,一陣擠眉弄眼,這曖-昧的姿勢嚇得那攤販直哆嗦。
「我說,下人間作任務的吧?嘿嘿,哪個洞的?」
「什、什麼?」
「哎呀,你是干什麼的,自己人,跟我說說?」話罷又神秘兮兮地又撞了下他的肩,因為用力過猛那葫蘆男被撞得後退了兩步。
「我、我是賣糖葫蘆的……」娘喂~我被調戲了。
「我問你作什麼的,什麼賣糖葫蘆的,大家都是一道混的,有什麼秘密?!」
「對啊,你不說我就參你一本!」檸願扯高氣揚,凶神惡煞的模樣簡直是赤-果-果的恐嚇。
「說!」夢洄也怒了,感情哪個山洞跑出來的小神仙有眼不識泰山唬公主呢吧!
「我……」
T-T我能不能說我真的是個賣糖葫蘆的……
「你真可愛……」龍姒裹見他威逼利誘都不奏效,氣得渾身發癢。
剛想掄起拳頭,一道高大的身影遽然而至,錦紋紫袍的下擺赫然映入眼簾。
那人向顫顫發抖的商販丟下一錠銀子,順手摘下串糖葫蘆遞至龍姒裹跟前,一臉黑青,
「你是土匪麼!他欠你命麼?買個糖葫蘆恨不得把人家給宰了。」
真是迷失的一代!
「我……」龍姒裹努了努嘴,聳聳肩,一副跟你說不通的模樣。
她是指覺得這大叔長得比較像人間版的太上老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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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琉錚瞅她一副小樣,氣得回瞪她.
朕跟你更說不通!
「陛哦不,公子,您與白姑娘不是望東走了麼?」檸願適時出聲。
提到這軒轅琉錚就來氣,青筋暴凸,咬牙切齒,「逛個街你們能不能低調點?」他伸出手一個個指過去。
三人表示莫名。
「侍衛來報,爾等三人一路公然強取豪奪,橫掃整條街,整一惡棍行徑,朕再不來看看,你們要把這街給掀翻了天了!」
三人一致搖頭。
軒轅琉錚腦子最後一根神經終于‘啪’地一聲,斷了。他忿然上前,在三人以為會被暴打一頓時,誰知那人一把拽過龍姒裹的手,將數十個澄亮亮的石頭硬塞在她手上。
「用這個,買!沒銀子,說!別再搶!」話罷哼了聲,瞪了眼身後的在風中凌亂的僕從,最後瀟灑佛袖而去。
「這是金子耶。」某龍捧著一手黃金道,這個她認識。
「可是,它有什麼用?」檸願歪頭問。
「大叔,怎麼用?」夢洄轉身一把拽過那個已然崩潰的糖葫蘆大叔問。
「拿這個買、換東、東西。」
「哦!!」三人頓時恍然大悟,立馬團聚成一圈數著軒轅葫蘆上的山楂果子,下一刻,只見為首的女子上前,將數十個金元寶全丟給那葫蘆男,
「大叔,你一串有十個果子,我現在再要兩串,現在是二十個果子,我這里只有十八個金石頭,就都給你好了。」
話罷趕忙丟給她,奪了兩個糖葫蘆串子,三個轉身狂奔遠去,依稀還听一個女聲瘋狂賊笑,好像佔了天大的便宜。
「小姐,我們賺了兩個耶——!」
「真是該死的走運!快跑!」
而那攤販,莫名其妙的發大了,于是他仰天長嘯,徹底崩潰了。
後頭的侍衛徹底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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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閑逛,滿手琳瑯的吃食,笑得那叫一個癲狂。
「小姐,我們不找白姑娘匯合麼?」檸願舌忝著一串糖葫蘆,又咬了口花糕好奇問。
「呆子,那不是壞人家好事。」夢洄白了她一眼。
「可是我們仨什麼都不認識。」
「你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嘛~剛才誰撒歡要去跳舞來著?」龍姒裹咬了口包子撇了她一眼,剛想說什麼,見一對男女拉著手從身邊經過,女子面露嬌羞,眉目含春,男子意氣風發,俊眼修眉,雖是年少,但目光炯粲,自有說不出的倜儻風流。
「耶?那不是說書的沈先生麼?」夢洄指著那一雙背影道,「什麼時候又勾-搭上別家姑娘了。」
龍姒裹叼著串糖葫蘆往前挪了兩步,定楮一看,秀眉挑起,「還真是那小白臉兒。」
沒想到在酒樓里說了幾年書,讓他找上老婆了。
只有檸願一臉憤憤,把糖葫蘆要得喳喳響。
說話間,便見一雙雙人影紛紛與三人擦身而過,同時往一個方向跑去。
「這是怎麼了,一對一雙的?」
一侍衛裝扮的人听了令小跑上前,道,「姑娘,主子吩咐我請姑娘過去。」
龍姒裹詫異,讓夢洄抽走糖葫蘆,「我過去?」
「是的。」那侍衛面帶喜色,眼瞧是有什麼好戲。
「小姐,公子都屈尊定我們了,我們就去嘛,湊湊熱鬧。」檸願拽著龍姒裹的衣擺搖晃,一臉激動。
龍姒裹還想矯情一會,突地身體一懸就被兩人一左一右給架走了。
「太不尊重我了,你們一個個太不尊重我了!」
「小姐,二殿下也都說了,有熱鬧不湊會生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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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趕到,幾人還沒走進,就發現群聚而來的皆是城里佳人倩影,一對一雙,俱是衣冠楚楚,聘婷秀衣,便連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也是穿戴得格外整齊,略施朱粉,潔如春華。
不時有情人間的含嬌細語還依稀傳進耳里,甜眼軟語惹人心麻,三人望著密密麻麻站了整場鬢影,各色佳麗,百花齊放可謂奇觀。
「這是做什麼?」
「回夢洄姑娘,這是咱們東歌千秋祭特有的活範兒,有情人在孔明燈上留下一星半點的祝福,乞求天上的神明實現願望,于我朝可謂相傳千年了呢。」
「天上的神明麼?」龍姒裹若有所思咕噥。
「是啊,千秋祭可是我朝愛侶間表達愛意的方式呢,待會啊,誰的孔明燈放得最高,就能讓縣令要求實現個願望,今歲陛下也下旨,搏得頭籌的還可以讓陛下再為其實現個願望呢。」一侍從也開心道。
「那贏了豈不是還可以叫陛下指婚?」夢洄笑。
「那可不,今年兒啊,盛況可謂空前呢,哪家公子小姐不是牟足了勁呀!能得帝皇指婚,可無尚的榮耀呢!」
龍姒裹怎麼听怎麼不對勁,轉身對侍從戲謔道,「你們主子要我來看好戲,莫不是……自己也要上場吧?」
話一落,檸願與夢洄頓時瞪大了眼楮。
感情這陛下感情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個兒主持自個兒參加,采回紅袖自家香啊!
此時,廣場內又一波喧鬧聲傳來。眾人探頭一看,是縣衙拖著車將孔明燈運送過來了。一排排逐一派發,有筆有墨,還有火捻子,當真是準備周到。
「各位各位,寫好了字,等到師爺喊‘放燈’才能放開手中孔明燈,否則可不作數了,這可沒有‘後門’走的啊~~」
縣令于高台上大聲的喊道,還不忘打趣一干年輕紅眷一番,身側女子听了含笑著凝視著他,眸含秋水,一身牡丹繡花水杉,明艷端莊。想是縣令夫人了。
「縣令,今年要對夫人寫些什麼?」有個男子大聲問,
只見那婦人原本淡笑的眸子愈發的晶亮,笑意轉濃時,還與丈夫會心一笑。
縣令哈哈大笑,那憨厚的笑容讓人格外舒坦,伸手抓了抓腦袋,把妻子帶入懷,
「不告訴你!老子背了一個晚上呢!」
「哈哈哈哈!」
「縣長可不好包庇自己了去。」
「去去去,一幫小屁毛孩,老子會放燈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吃-女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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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哄然笑開,場面一時熱鬧異常.
姒裹亦笑得開心,眉眼舒展。
亦官亦親,可親可近,能與百姓同樂,軒轅琉錚治理下的國邦民安官樂,不愧是名垂千古的帝皇。
前端收到孔明燈的佳眷已經開始彎腰書寫,男子提筆,女子研磨,相視間,眼角眉梢皆是纏綿笑意。
檸願左右四顧,很快在靠近石橋上發現了軒轅琉錚的身影,搓了搓龍姒裹的肩,示意她看去。
三人縱目望去,只消一眼,便舍不得挪開,只見那個人間帝皇如尋常男子般與一白衣女子並肩而立,含笑書寫,時不時抬眸睨著身側沉吟的女子,似是在等她開口提議寫些什麼,那目光如水般清柔,帶著醉人的寵溺。
那一幕落在龍姒裹眼里讓她的眼眶禁不住泛酸。
曾亦是誰放下一世俗塵,給了她一個甜暖的擁抱,送她一段千年狂歡。
時間能夠證明愛情,也能夠把愛推翻。眼前這個女子……竟要有多勇敢,才能對一個人如此念念不忘。
歲月荏苒,世事早已蒼黃翻覆,是不是終是有那麼個人,即便再記不得自己的模樣,卻依舊夠能讓人愛得透骨痛心。
那一幕里,那個提筆寫字的男子再不是人間至高無上的皇帝,像是個尋尋常常的丈夫,為妻子的笑而笑,為妻子的嗔而痴的普通男子。
這會是所有女子都難以抗拒的天大的虛榮吧。
一炷香功夫眾人紛紛收筆,開始點燈,一盞盞孔明燈在墨染的天空下逐一亮起,照亮了燈壁上與子嬋娟的字句,暖卻一對對了渴望被祝福的心。
當最後一盞孔明燈被點亮時,只听高台上一人揚袖子,喊了聲,「放燈!」
霎時間,無數盞孔明燈月兌離了男女合抱的手,徐徐飛上了天,四周立馬響起一陣陣驚呼掌聲,無數對的男女開始激動相擁,抬首齊望著升騰而起的光亮。
龍姒裹仰望著滿天的燈飛舞,開心的笑了起來,跟著眾人激動得拍掌,那燈光下純淨笑顏,清艷不已,讓夢洄有一瞬仿若回到了西海那夭夭璀璨的時光。
只見龍姒裹微微舉起手,食指微揚,一道暖風平地而起,將那些險些跌落的孔明燈一並拖上了天際,四周見狀又是一陣激烈歡呼,更有人喜極而泣。
檸願怔了怔,微微彎了嘴角,一縷溫恬在那笑中緩緩流淌。
你見過這種女子麼?溫暖、開朗,年紀與自己不多大,卻能照顧周圍的人,擁有不可意思的心。
這似乎是一個與自己並不相關的故事,但她卻格外的用心,偏又坦坦蕩蕩。
她心底忽地一暖,似有清流淌過,又見公主皎潔一笑,手指又揚,那寫著軒轅琉錚名的孔明燈頓時拔群而出,飛沖上了青天!
「啊!快看,那個孔明燈突然飛高了。」
「這盞燈是誰的!」
「哈哈,後來居上啊……上面寫了什麼?」
「寫了……啊,什麼都沒有,只有紅梅,全是紅梅!」
眾人听言瞠驚!
暗道這人膽子熊大啊!
這梅……天下誰人不知,可是東歌皇帝的心頭好啊!
龍姒裹望著廣場南隅石橋的相偎的二影,此時,有人回首,眼神相觸,漾開了溫柔笑容。
驀地,她憶起彼時二哥說的一段佛禪。
——
我願化成一座做石橋,經受五百年的風吹,五百年的日曬,五百年的雨打,只求他從橋上走過。
白姐姐,你的整整千年,一身辛酸苦楚。如斯結局,算不算是完滿?
「小姐,你這是作弊!」夢洄嗤她。
龍姒裹瞪著她壞心一笑,動了動唇,打了個響指,「檸願,蒲公英!」
「是!」
檸願應聲笑了起來,跑到二人身後掩護,單手一結印,剎那間,一注碧光沖入蒼穹,下一瞬如煙花般璀然綻放,‘嘩’的一聲,天空中頓時揚起一陣蒲公英!
還未帶眾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陣風吹來,那粉粉紅紅的落英由著風帶向天空,洋洋灑灑伴著千帳燈舞亮了整片蒼穹,迷離翩躚于天地間,如夢如幻。
「哇!是蒲公英!是蒲公英!」
「相公相公,你快看,太美了,漫天都是蒲公英!」
「小姐別看公子了,看蒲公英,有蒲公英耶。」
「是啊,定是神明顯靈了」
「娘子,我們定能廝守到老。」
「胡說什麼,我們當然能一起到老。」
「然後……百子千孫,哈哈。」
「去,我可生不出那麼多來……」
四下沸騰,為了這場不期而來的驚喜。
白絡將臉埋進軒轅琉錚的脖頸間,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看著自己的青絲與他的發交纏,由衷地笑了起來,望著滿天飛舞的蒲公英,低聲道。
「今年的千秋祭,真美。」
「美不過你……」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
她笑開,笑得淚水脈脈,透著無可言喻的嫵媚。
她知道,其實不是什麼蒼天佑庇,神明顯靈,而是那個女子,送給了她的一場盛世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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