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歿千涯,秋水穿罷,三生喑啞,只結一世如痂.月上中空,白霧茫茫,泉水叮咚,晚風輕佛,安靜祥和。酒桌上,推杯換盞,幾個人談笑風生,暢所欲言,酒杯交疊,不知喝了幾蠱,不知痴醉了幾回。明明滅滅里,似還能看見彼此笑靨的臉龐,依稀還可听見眾人朗朗暢快的笑聲。龍姒裹頭腦微醺,軟軟的趴在桌上模模自己的腦袋。手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酒杯,嘴里還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眾人看她痴醉,也不搭理她。她復又抬首,深藍色的天空里懸著無數半明半昧的星。仿佛見證了天上人間數以萬年的風花雪月的印容。她淺淺笑開,眼神隨意一瞄,便見身邊的人與她相視,他眸中流氳的光芒讓她無端有些痴戀,他清淺的笑,迷糊了她僅剩的所有感官。亂了分寸的心動。半醉半醒間,她突然伸手去撫他眉目鬢發,下意識的笑嘆,「醉生夢死,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下一刻,她分明感覺到對方明顯的一怔,她一陣好笑。歪著臉,收回了手執了杯酒,似有些看破,對著明月,一飲而盡。她即便醉了,也不願看見,他懷里依偎著別人。一個,風花雪月的人。突然,有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不解,轉頭看他。「喝多了傷身。」永遠無法忘卻那句比愁更愁的淺語,卻溺斃了她的心,卻怎該,不恨囹圄禁扉心。雪歿千涯,秋水穿罷,三生喑啞,只結一世如痂.驟然間,腦海里一道白光閃過,不斷有人用低沉的聲音一再重復,不停的低語梵唱,莊嚴而厚重,一遍復一遍……神志恍然陷入從未有過的情緒中。是誰?是誰在詠頌?為什麼我不感覺陌生,卻是從未有過的熟稔。手間一緊,她轉身,對上一雙略微擔憂的眼眸。那刻入骨血的眼眸。白衣睡千花折簫信拂化,輕卷簾笳,眼瑟倦如畫。揉了揉鼻子,她眨眨眼楮,咧著嘴對他笑。風過,撩起她頰邊的發絲,朦朦月光下泛著幽然的紫色,夾著的淡淡的龍香,佛過他的臉。心間一窒,有種情緒莫名的在叫囂,他微微有些怔忡。又感覺懷中之人微動,他低頭,瓊光以從他懷中起身,笑著看他。這是第一次,她挨著他時,他沒有拒絕。她又看向四處,瞧幾人都有些醉意,各個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阿裹……」她伸手搖了搖龍姒裹的肩,見她背著他們趴在桌上,怕真睡去了。良久,才見她動了動,小臉微紅,朝她笑了笑。龍二調侃,「還說什麼西海霸王龍,喝幾尰酒就讓你趴下了。傳出去笑死人。」她撇了撇嘴,「本龍是在休息!你懂不懂。」「醉了就是醉了,誰告訴你小孩子能說謊話的!」「就你!我三歲模樣時你就叫我說謊話!」半斤八兩的,還好意思說。「我教你什麼了!最後闖禍了,還不是把黑鍋往我頭上扣。」「那也是你教的!你教我闖了禍就跑!拉上幾個墊背是幾個!」「丫的!你就不知道學好的!」「你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包子丟過去。「我可不像你,琴棋書畫沒一個會的。」「誰說我不會!你這只干癟旱鴨子!」一團子砸過去!轉身吼道,「夢洄,給本公主上琴!我要彈琴!」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