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迎秋提起姑姑,我心中頓時一痛,想起往日,我竟只覺得譏諷,默默半晌,我道,「都說不能以眼前成敗論英雄,如今看來可真就是這個理兒呢,我姑姑比她姑母高兩級又如何,姑姑失寵抑郁而死,她姑母如今卻高高在上成了當今太後!」說到這兒,我深嘆一口氣,「你以後再別提這樣的話了,叫人听去白惹得人笑話。」
迎秋神色一凜,忙低頭應道,「是,」說到這兒,她想了一想,就話風一轉,又道,「主子,晚霞還說,落香殿那一位這幾日往榮壽宮去得可殷勤呢,同太後那位佷女兒也走得挺近乎,晚霞親眼看見就那指頭大的珠子,落香殿那位一出手就是十顆呢。」
我眉頭一跳,刷的將目光轉到迎秋臉上來,「真的?」
迎秋點了點頭,看著我的臉色輕聲道,「主子您說,她這不是明擺著要在太後跟前討巧兒麼?」
我想了想,就覺得不妥,「唉喲,說起來,太後的佷女兒進宮,沖著太後,咱們都該有點兒表示才對,我這幾日病著,竟就糊涂了,」說到這兒,我忍不住慪火,「小喜子是干什麼吃的,這麼大的事也不早來回我?」
迎秋見我變了臉,她忙就要去傳小喜子,我擺擺手止住,「算了,你過會兒提點他幾句就完了,」說著就命她去將上好的雲錦取出兩匹來,再將一對綠得滴水的鐲子拿了,讓迎秋親自送到榮壽宮去,並特意囑咐她要光明大亮的送,萬別避著人。
後宮之主並不是誰都能做的,皇後鳳位又如何能憑著討好一個太後的佷女兒就能登得上?
我送這兩樣東西,為的只是不失我的禮數,相對于顧雲若的鬼鬼祟祟,我偏要大大方方,讓人瞧著什麼才是眾妃之首的氣度和風範。
不多時,迎秋就回來了,更帶了一串南珠鏈子,笑著雙手捧到我面前,「今兒倒奇了,那葉小姐見了奴婢去,客氣得什麼兒似的,連著讓奴婢帶話問候主子,說因主子病著,不敢前來攪了主子的清養,不想主子抱著病還惦記著她,她心里大是不安呢,這串主子不過是她的一點心意,讓主子別嫌棄。」
那南珠顆顆圓潤,光澤照人,乃是價值不菲的上品,顯見她心里還是很看得起我的。
丟開珠子,我攏一攏被角,「她如今倒比往日懂事了呢。」
迎秋就撇嘴,「懂什麼事兒啊,不過就是看主子您如今是眾妃之首罷了,要奴婢說,也不過就是拜高踩低罷了。」
「拜什麼高踩什麼低呀,她表兄現是當今聖上,姑母是一朝太後,滿宮妃嬪誰不去巴結她,倒來拜咱們?」我不以為然,嘆一口氣,「如今她是嬌客,咱們呢可不能得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