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過牌子看了看,遞回牌子問,「哪宮的?」
迎秋頓時噎住,一時不知說誰才妥,我忙接過來,「是靜怡宮。」
凌御風將靜怡宮變成宮中禁地,自己更每日都在靜怡宮里住著,這消息想來滿宮上下無人不知,其中即便有其他蹊蹺,也決不可能讓這些奴才侍衛們知道,如此,在他們的眼里,則就是全妃盛寵無比,勢頭強過有孕的皇後,如此一來,即便派宮女出宮買東西有違規矩,我也不信有人敢針對靜怡宮的人。肋
果然,那侍衛便笑了起來,「二位姑娘原來是在靜怡宮當的差,怠慢怠慢,二位姑娘一路小心。」
我松了一口氣,向他點點頭,便和迎秋一前一後出門,然而才到門洞中間,就听身後有人喝道,「慢。」
我心里咕咚一跳,就慌了起來,迎秋也有些慌,我們忍住拔腿而逃的沖動,強頓住身子,迎秋咬牙轉過頭去,「什麼事?」
卻是一個肥頭大耳侍衛首領這樣的人來到跟前,無禮至極的圍著我們繞了兩個圈子,這才問,「你們是……靜怡宮的?」
那語調上揚,分明是極不信的。
迎秋點頭,不卑不亢,「是。」
「可是據我知道,皇上早已經下了嚴命,靜怡宮的奴才不得隨意進出走動,即便是出靜怡宮都有人跟著,怎麼今兒倒單獨讓你們出宮去?」那人身子雖肥壯,眼神卻犀利陰霾,牢牢的鎖在我和迎秋的臉上。鑊
我又急又怒,臉上的神色就不好看起來,迎秋大約也是被逼住了,她索性眉毛一揚,「這位大人是在懷疑我們兩個嗎?即是如此,大人就請去靜怡宮里問一問罷,若娘娘說沒有這樣的事兒,我二人但憑大人處置,」說到這兒,她臉上就帶了譏諷起來,對著此人上下一打量,「我只怕,就憑你的身份,怕是進不了靜怡宮罷。」
靜怡宮如今被凌御風下旨重重把守,即便是太後也不能進入,更別提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首領,說完這句,迎秋將我一拉便往回走,那門洞下小耳房內外,本就放了幾張條凳,供當值的人累了歇腳所用,迎秋大刺刺朝上一坐,邊揚聲道,「娘娘身子不好,總吃不進東西,今兒好容易想起來要吃兩口那齊味齋的東西,你即不信,我們兩個就在這兒等著,只是耽擱了時辰,回頭皇上知道了惱起來,卻不與我們兩個相干。」
她這話說得也極硬,那首領臉上就陰晴不定起來,迎秋在袖子下悄悄牽住我的心,彼此手心卻早已經滿是汗膩,正僵持著,就見葉子諾施施而來,經過我們面前時,他腳下一頓,皺眉看向迎秋,「咦,你怎麼還在這里?」
迎秋忙起身行禮,恭敬的叫,「奴婢給侯爺請安。」
他擺一擺手,「才我去見皇上,不是听你說要去給娘娘買東西,怎麼卻坐在這里?」
迎秋就瞪了那首領一眼,回頭道,「回侯爺話,是這位大人不信奴婢出宮辦差,要去問了皇上和娘娘呢。」
葉子諾便轉頭喝向那首領,「放肆的東西,皇上為全妃娘娘的身子不好,見天的在靜怡宮里陪著,這兩天政務又繁瑣,皇上連本侯都不得空見,你倒敢拿這雞毛事兒去驚擾聖駕麼?」
那奴才不認識我和迎秋,卻認識這尊貴的當場國舅,當下便滿臉的堆起笑來,「瞧侯爺說的,小的哪敢啊,不過是為著皇上曾經有旨,小的才多問了兩句,既是侯爺您發了話,小的焉有不放人的道理。」
葉子諾便一抬手止住,「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她們出宮辦她們的差,你自秉公盤問你的,倒與本侯什麼相干。」
那首領悻悻笑著,點頭道,「那是,那是,」說罷轉頭對我和迎秋道,「二位姑娘快去罷,別誤了全妃娘娘的差事。」
迎秋「哼」一聲站起來,絞著手上的帕子問,「怎麼,不怕我們有貓膩了?」
那首領愈發尷尬,訕笑著道,「罷了姑娘們,余某也是差事在身,並不是故意的要為難姑娘們。」
我便一拉迎秋的手,「罷了,時辰不早,快走罷,」說著率先出了崇安門,迎秋忙在後面跟上,遠遠听到葉子諾向人道,「一個東西到現在找不到,罷了,本侯還有事,先出宮,若是誰找著了,明兒個再給我罷,」那邊就有人連聲的應著。
我揪著迎秋的手,一口氣走過了一條街才站住腳,回頭看時,葉子諾正遠遠的跟著後面,他向我點了點頭,突然一揚手,便見一對一直在我身邊徘徊著的夫妻模樣的男女,齊刷刷站在我身前,那女子低著聲音道,「姑娘請跟我們來。」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就在:
沒時候思索這二人是何時跟在我身旁,點點頭,便緊跟在她二人身後,不遠處的胡同口,一輛馬車靜靜等著,那女子利索的扶著我和迎秋上了車,和那男子一左一右的守在馬車門口,那車夫鞭子一揚,馬蹄腳下生風,直向城南方向而去。
我這才有些松下氣來,靠在迎秋身上直喘氣,迎秋一手抱著我,邊輕輕給我順著氣,邊低聲問,「娘娘,您也說那城南小牢外松內緊,咱們可怎麼進得去呢?」
我抬頭看她,她眉眼間盡是擔憂焦慮,我從衣袖內袋里掏出一個玉牌,「有這個,咱們應該能進得去。」
她接過玉牌,撩開窗上的布幔看著,就見上面栩栩如生雕著一條五爪龍,卻分明很普通的樣子,她不解,問,「這是什麼?」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