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父親已去,這一切于我卻已經不重要了,我要做的,就是激怒凌御風,撕去他那虛偽的面具。
扶著迎秋,我緩緩進了落香殿,雖才只是初夏,落香殿里卻一股頹廢之氣,奴才們被削減得只剩了三兩個,都懶洋洋的不願動彈,院子里盡是灰塵荒草,門廊下甚至掛了蛛網,紅楓正站在廊下對著一個老太監央求著什麼,那老太監卻氣咻咻的喝罵著,態度囂張而又狂妄。肋
這宮中,果然是個拜高踩低的地方。
想到正月初八我被貶在靜怡宮的偏殿時,亦曾被一個小奴才呵斥過,今天再見這樣的情景,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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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猛抬頭看見了我,先是驚得身子一晃,隨即就愣住了,那老太監卻反應快,抬手「啪」的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混賬東西,全妃娘娘在此,你竟然不行禮,」隨即又腆笑著跪下,「奴才見過全妃娘娘。」
我冷冷的一哼,昂然越過他,直向屋內走去,屋內,帷幔低垂,遮得屋內光線昏暗渾濁,更有一股永巷里才有的酸臭味撲鼻嗆人,我拿絹子輕輕一拂,使勁的眯了眯眼,才看見床上依稀躺著一個人。
听到動靜,床上的人已抬起頭來,啞然問,「是誰?」鑊
雲姑過去將帷幔刷的拉開,屋子里頓時明光透亮,顧雲若似久不見光亮,忙抬手遮住眼楮,過了許久她放下手時,便認出了我,「是你?」
「是我,」我傲然坐在她的床前,冷冷道。
她吃驚的上下打量著我,「你,你怎麼……?」
「我怎麼一身重孝是嗎?宮內無喪,我怎麼敢在宮內一身重孝,是嗎?」我打斷她的話,唇角盡是森冷。
她死死的盯著我,臉上的表情正是被我說中了的樣子,我輕笑,「我身上的孝是為誰而穿,你沒資格知道,我只告訴你,在本宮踏進你落香殿之前,宮中無喪。」
「那你還……,」她叫了一聲,隨即停住,冷冷的上下打量我,「你來干什麼?」
「我來干什麼?」我微微翹起十根手指,經過這些天的用藥,雖還未全好,然已不用再以棉布包裹,縴長白淨的指頭亦只余了些微的青淤,「妹妹,你瞧本宮的手指漂亮麼?」
她的目光死死的落在我的手指上,面孔就抽搐猙獰起來,「你……你個狐狸精……」
「唉喲,」我頓時笑了,「瞧妹妹這話說的,本宮若是狐狸精,皇上當時怎麼又會納進妹妹了呢,說到底,皇上該還是愛妹妹多一點才是,」說著,我目光狀似無意的在屋子里一掃,隨即「嘖嘖」有聲,「要本宮說,妹妹也太縱容下面的宮人了,瞧這屋子里又髒又亂的,即便是皇上忙于政務這幾日不能來,屋子里也得有個體統不是?」
顧雲若往日最是愛干淨,今兒我這番話,分明就是戳進了心窩子里,她昂起蒼白無血色的臉,咬牙看著我,「蕭婥,你別得意,本宮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
「這話本宮信,」我咄然道,「妹妹這話,那日在永巷時,本宮就曾對妹妹你說過,只是妹妹不信,可不就應了景兒了。」
她的嘴角抽動,顫巍巍的指著我,「你,是本宮沒有料到你竟有那樣的好命,皇上,皇上竟然會為了你……」
「是啊,本宮的命真的很好,進永巷的人從沒有活著出來過的,本宮卻是那個例外,但不知,妹妹今兒有沒有那樣的運氣,能從這死里逃出命去,讓皇上也照本宮的心窩子踹上一腳,」我收起笑,咬牙切齒,毫不掩飾心中的恨意。
「你,你想干什麼?」顧雲若瞪大兩眼驚恐的看著我,一臉驚慌。
「方才本宮不說,在本宮踏進你落香殿之前,宮中無喪嗎?」我的嘴角溢出一絲笑來,「但待本宮離開落香殿時,就有了。」
顧雲若驚得身子一抖,「你,你敢……」
「本宮怎麼不敢?」我森森冷笑,「顧雲若,你太蠢了,在本宮提醒你,本宮那日的下場便是你的明天時,你既要讓本宮死在你前面,就該干淨利索的殺了我才是,那樣一根針一根針的扎,好浪費時間啊你知道嗎,」說到這兒,我仰頭大笑,「所以,本宮今兒個決沒有這個好心,可以讓你拖到皇上來,」說到這兒,我揚聲喝道,「來人。」
就見門簾一挑,兩個鐵血侍衛閃身而進,躬身向我見禮,「娘娘。」
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我下顎輕抬,「賜她白綾,絞殺。」
那兩個侍衛頓時一驚,驚訝的叫,「娘娘……」
我騰的伸出手,將那塊玉牌遞到他們面前,「你們敢抗旨?」
那兩人猛退步,恭敬道,「小的不敢。」
顧雲若唬得魂飛魄散,「你,你敢殺我?」
我轉過臉去,看也不看她,她從床上掙扎著就要撲過來,「蕭婥,我是皇上御旨欽封的正三品,除了皇上,誰也不能殺我,你好大的膽子,來人,來人……」
說話間,那兩位侍衛已經抖出白綾,朝顧雲若的脖頸上裹去,顧雲若又驚又駭,拼命的掙扎,「你們好大的膽子,即便是賜死,也該是皇上下旨,內務府執行,幾時輪到你們侍衛動手,你們是沒淨身的男子,敢踫觸我一個皇妃的身子麼?你們不要命了麼?來人……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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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